周昌怔怔的看着蕭何離去,猶豫着自己到底應該如何選擇,而且樊噲又是怎麼回事?他不是剛剛領兵出征嗎?
就在蕭何拜訪周昌的前一刻,劉季再次一病不起,並招來周勃和陳平二人,告知了樊噲可能和呂氏串通謀反的機密。
“陛下,樊噲他不會如此吧?”周勃一臉震驚,劉季到底從哪得來的消息啊。
陳平沒有說話,但臉上的表情也是十分驚愕,剛剛打發了周昌,這邊又要殺樊噲,實在看不懂啊,樊噲都不相信,劉季還能信誰?
“咳咳咳……寡人會拿這種事開玩笑嗎?樊噲做出這種事,寡人亦很痛心啊!大漢危在旦夕,呂氏虎視眈眈又不是一天兩天了,寡人這一走,呂氏又奪了兵權,如之奈何?殺樊噲而保天下,勢在必行!唯有兵權交到相國手中,寡人才放心!”劉季看向了周勃。
周勃一咬牙,“陛下言之有理,陳大人可有良策奪回兵權?”
陳平捋了捋鬍鬚,“如若樊噲真有反意,相國光明正大的前去接管兵權肯定不行,不若這樣……”
未央宮,氣色非常好的戚夫人看了一眼前來拜見的周昌,心中仍有怨氣未消,若不是此人極力反對,沒準趙王早就成爲太子了。
不過一想到她們母子將來或許還需要此人保護,倒也不好太過刁難。
“相國來見本宮所爲何事?”
“皇妃殿下,臣請求皇妃和趙王速速返回趙國,以策萬全。”周昌拱手道。
“周相國有心了,但是陛下龍體欠安,身爲陛下的妃子和皇兒,豈能在此時離去?”戚夫人心道這周昌還真是一個忠臣啊。
“臣以爲事關兩位的安全,陛下不會怪罪的,此時若是不走,一旦陛下歸天,那可就來不及了!”周昌急切道。
“相國不必多言了,本宮不能走,趙王也不能走。”戚夫人心說陛下馬上就要殺掉樊噲,順勢拿下呂雉了,到時候自己再吹吹枕邊風,如意說不定還能當上太子,到時候該去趙國的可能就是劉盈了。
周昌心中暗罵婦人之見,“爲何?陛下病重,或許幾日內便會歸天,單憑老臣……”
“大膽臣子!竟敢詛咒陛下只有幾日壽命!”戚夫人怒道。
周昌連忙告饒,“微臣是一時口誤,然陛下的傷勢如何,難道皇妃不知道嗎?”
“嗤,本宮當然知道,陛下龍精虎猛身體康健,周大人不必太過擔心。”戚夫人笑道。
???周昌一臉的迷惑,他現在也搞不清劉季的病情到底如何了。
“既如此,老臣告退。”
“下去吧。”戚夫人擺了擺手。
周昌暗歎一聲,自己已經盡到了責任,對方不聽他也沒有辦法,只能看天命如何了。
……
漢軍大營,樊噲正在抓緊時間準備出征事宜,劉季能夠信任他,把兵權交到他手上,讓樊噲好生感動,自己果然是陛下最信任的人,心裡已經打定主意,必定要盡心盡力平定燕國。
這時有軍兵來報,“稟告大將軍,郎中令陳大人前來傳旨,已到營外。”
“哦?陳平這時候來……”樊噲心中咯噔一下,該不會是陛下病危了吧?
樊噲不敢耽擱,連忙帶着衆將官前往迎接聖旨。
然而,陳平宣讀的旨意卻是劉季以周勃代替樊噲統領兵馬,樊噲和一衆將官都聽傻了,臨陣換將玩呢?
直到周勃從馬車中現身,衆人才敢確信,這是真的。
“傳令下去,通告全軍,此次出征燕國由本相國接管了,樊噲將軍另有要事,大軍繼續準備出征事宜,不日出徵!”周勃大聲說道。
“喏。”衆將躬身領命。
“相國、陳大人,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啊?”樊噲完全搞不清楚狀況。
“去帳內屏退左右再談吧。”周勃嘆了口氣。
……
中軍大帳內只有樊噲、周勃和陳平三人。
樊噲迫不及待的問道,“到底發生了何事?陛下緣何臨陣換將?”
“樊將軍自己好好看看聖旨吧。”陳平嘆道。
樊噲打開一看,腦袋嗡的一下子,“立斬樊噲!?這,這……”
“不錯。陛下懷疑足下和呂氏串通,意圖在陛下歸天之後謀反,故此讓吾二人殺之。”陳平說了實話。
來時的路上,他就已經和周勃商量過了,樊噲暫時還殺不得。
劉季的意思是讓他們一進軍營就把樊噲殺了,然後由陳平帶着樊噲的人頭回去覆命。
但陳平和周勃說,‘樊噲是陛下的老部下,勞苦功高。況且他又是呂后的妹夫,可以說是皇親國戚,位高爵顯。眼下,陛下正在氣頭上,萬一他後悔了,我們怎麼辦?
再說陛下病得這麼厲害,再加上樊噲是呂后的妹夫,她們姐妹二人必然會在陛下身旁搬弄是非,到那時難免會歸罪於咱們兩人。除非陛下把呂后一起治罪殺了,但這可能嗎?’
周勃一聽這話就沒了主張,便問‘難道咱們要抗旨把樊噲放了?’
陳平早有定計,便回答說‘放是不能放的,咱們不如把他綁上囚車,送到長安,或殺或免,讓皇上自己決定。’
於是乎,陳平和周勃兩個人才沒有當衆宣佈斬殺樊噲,以免引發混亂。
“真是豈有此理!吾這就去見陛下討個說法!”樊噲大怒,人家都說人之將死其言也善,可是到了劉季這裡,怎麼就成了這般模樣?
“樊將軍,莫要讓吾二人難做啊。”陳平勸道。
“樊將軍若是非要如此,那就砍吾一劍衝殺出去吧。”周勃擋在門口。
樊噲攥緊了拳頭,“二位打算如何處置在下?”
“在下欲找一輛殘破的囚車,押送樊將軍回都,然後多在路上耽擱些時日,等陛下氣消的差不多了,樊將軍再去跟陛下講清楚,又或者那時陛下已經歸天,呂后必不會爲難將軍,一切迎刃而解。”陳平拱手道。
“這是最好的辦法了,將軍暫且委屈一二吧。”周勃勸道。
樊噲心中再不忿,也不能把有恩於他的陳平和周勃如何,只得躬身拜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