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日還頗有自信的衛文,此時竟然有一絲緊張。
時間還要從昨日說起。
衛文從公孫疾府邸離開後,便興師問罪地前往姬還府中:“姬還公子,你可真是有本事,竟然將我耍的團團轉。”
姬還一臉茫然地站起:“怎麼,難道大哥不在公孫疾府上?”
“是,他已經離開魯國,回晉國去了。”衛文氣得根本連基本的態度都沒了。
“不可能。”姬還也是連忙否認。
兩人因爲此事可是頗有矛盾,現在雖表面上掛着笑容,但內心已經在較量一番。
“怎麼?”衛揚問道。
姬還見衛文要給衛揚提示,忙搶話道:“衛揚公子,不知您馬車中還有誰?”
好一個姬還,竟然這麼直白,衛文也不知道該怎麼辦,看來只能相信自己昨日的所見,與大哥的肯定了。
“三哥夷仲年。”衛揚只能這麼回答。
“不不不。”姬還搖搖頭道,“恐怕不止三公子吧。”
“姬還公子您的意思是?”
“衛揚公子,我的大哥,恐怕也在您馬車上吧。”
此話一出,全場譁然。
姬弗湟、夷仲年等人驚訝於衛揚的判斷竟如此準確,精準地預測到姬還定會攔住他們,而衛文便驚訝於大公子姬伯果真在大哥的馬車上。
即便如此,也要做一下最後的垂死掙扎。
衛文忙開口說道:“姬還公子,怎麼可能,我昨天不是告訴過您,大公子姬伯已經離開魯國,早就回晉國去了,指不定現在已經在晉國與晉文侯一同等着您回去吃團圓飯呢。”
“衛文啊衛文。”姬還連公子兩個字都不願加上去,“你是真的不知道呢,還是聯合你大哥一同來誆騙我。”
姬還聰明得很,他知道這件事絕對不能牽扯到齊國三公子夷仲年以及魯國太子姬弗湟,畢竟晉國暫時還得罪不起齊國與魯國,但小小的衛國,他還是得罪得起的。
“姬還公子,你這話就說得不地道了,什麼叫誆騙,我可不會誆騙你。”衛文忙否認道。
從衛文的這番話中,也證實了衛揚的判斷,二弟衛文果真與姬還公子站在一幫,一同來對付他們,若不是此時他與衛文一同立場,否則早就被衛文針對的不知該如何應對了。
“你有可能真的不會誆騙我,但你的大哥,真是有些本領,險些就被你大哥給矇混過關了。”姬還的語氣中透露着得意,彷彿一切盡在他的掌握之中。
“交人吧。”姬還乾脆利落。
“這,姬還公子,您這可真是難爲我了,讓我無中生有、大變活人,這恐怕連神仙都做不到吧。”衛揚無奈地苦笑道。
“那還真是,縱觀天下,恐怕也就只有你能夠做到了。”姬還毫不客氣地說到。
“姬還公子。”
衛揚還沒多說,姬還便打斷道:“衛揚,我記得你的父侯衛武公從侯位上升爲公位,你知道是怎麼做到的嗎。”
“父侯勤王有功,天子封賞的。”
“不不不。”姬還擺擺手道,“誠然,衛武公勤王有功,不錯,是天子封賞的,但我記得好像是我父侯在天子面前替衛武公美言了幾句,衛武侯才能成爲衛武公,之前天子還很不情願呢,要不是我君父費盡心思說了一番好話,恐怕。”
“好了,姬還公子您別說了,此事我也正想向您道謝。”衛揚忙給自己一個臺階,“只是您的大哥姬伯,他真的不在我的馬車上,若我找到他的行蹤,肯定第一時間就告訴您了。”
見衛揚還不肯交出姬伯,姬還冷笑道:“衛揚,再給你最後一次機會,我已經得到準確消息,大哥姬伯的的確確是在你的馬車上,若你再不交出大哥,我可就視爲你與我過不去,衛武公與晉文侯過不去,衛國與魯國過不去。”
“好了好了。”姬弗湟打圓場道,“姬還公子,衛揚公子是何人您還不清楚麼,您的大哥怎麼會在他的馬車上,他犯不着這麼做吧,若得罪了晉文侯,衛國可吃不了兜着走。”
“是啊,姬還公子,您這可真是冤枉我大哥了。”衛文也忙說道。
“孰對孰錯,等會自會分曉,來人。”姬還一聲令下,城門處的守衛便將衛揚的馬車團團圍住。
就連別的城門口處的守衛都匆匆趕來,頓時將衛揚一行圍得水泄不通。
“姬還公子,您這是什麼意思,今天可是夷仲年離開魯國,歡送他的好日子,你這樣做,豈不是。”姬弗湟忙說道,魯孝公也叮囑過他,要安安全全送夷仲年公子離開魯國,回到齊國。
齊侯能夠將他的三兒子夷仲年送到魯國來做質子,便是對魯國最大的信任,若夷仲年在魯國出了什麼事,那齊侯呂購若責怪起來,定會怪罪於魯國,到時加劇齊國與魯國之間的矛盾,可就不可收拾了。
“姬還公子,況且沒有君父的命令,可...”
姬還彷彿早就料到姬弗湟會以魯孝公的身份來壓他一般,便早早地拿出魯孝公的布帛:“弗湟公子,爲了防止別人說閒話,我已經早早地準備好了。”
好一個姬還,做事如此細緻,真是一個極爲恐怖的對手,這讓姬弗湟都感到非常難辦。
“有魯侯之命,這可是魯國,我有權查一下衛揚公子的馬車。”
“姬還公子,你若查了,便是對衛國的不敬,對衛武公的不敬,對我們兩兄弟的不敬。”平時專門給衛揚搗亂的衛文,此時竟站出來,如此霸氣側漏地說道。
姬還也不理衛揚,顧自己向前走。
“難道你忘記你來這兒的目的了嗎!”姬還毫不客氣地說道,此話一出,在場之人便都知道衛文到來與姬還有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