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掘突雖對姬還有所不滿,但此時對姬還的想法還是持認可態度。
“烽火臺可是最爲莊嚴之物,即便天子再怎麼無能,也不可能隨意點燃,只爲逗得妃子一笑。”
“天子加重賦稅,苦的可是百姓,奸臣當道,特別是那位虢石父,雖貴爲上卿,卻仗着天子對他的寵愛,飛揚跋扈,爲非作歹。”
鄭掘突忿忿不平:“這次進都城,憑藉我等援王之功,定要勸諫天子,遠小人才行!”
“掘突公子,等到了都城,可千萬不要做出僭越的行爲,惹得天子不高興纔好。”姬還加重了聲音,話語中在警告鄭掘突。
鄭掘突聽罷,並無多言。
“報!殿下!”探路的哨兵回報道。
“前方戰況如何。”
“這...”哨兵支支吾吾。
鄭掘突變得緊張起來:“莫非都城已經淪陷,犬戎竟能強大到如此地步。”
“公,公子,前面一個敵兵都沒有。”哨兵報道。
“什麼!”姬還覺得不可思議,烽火臺如此重要之物被點燃,怎會一個敵兵都沒有。
衆諸侯紛紛趕向都城,定要一探究竟。
只見周幽王正在都城樓上舉着酒杯,欣賞着風景,臉上洋溢着滿足的笑容。
前來的諸侯們望見這一副場景,紛紛大眼瞪小眼,不知所措。
“王上!”鄭桓公作爲周幽王的叔父,率先而出,“臣等救駕來遲,請問王上,敵寇何在?”
只見周幽王在城樓上哈哈大笑,對着一旁的褒姒說道:“愛妃啊,諸侯們都被孤騙了,他們驚慌失措的樣子真是太有意思了!”
已經許久未笑的褒姒開了笑顏,可謂一笑傾城。
周幽王看到褒姒的笑容心都快化了,才心滿意足的轉身,回答鄭桓公的疑問。
“叔父,沒有敵寇,今日點燃烽火臺,不過是爲博得孤的愛妃開心。”
隨後周幽王大揮手道:“衆位愛卿,都請回去吧。”
鄭掘突緊緊握緊拳頭,手上的青筋都快顯露出來,他此刻內心的憤怒都快忍不住了,大老遠的從齊都前來救駕,竟然不過是幽王的一個玩笑,論誰都忍不了。
姬還一把攔住他,朝他搖搖頭。
鄭掘突雖心中不爽,卻也只能忍住,畢竟周幽王是天子!
況且,此時衆多諸侯在場,也輪不到他們這些公子說話。
晉文侯上前問道:“王上!烽火臺乃是重要之物,可並未有敵寇入侵,爲何您今日便如此輕易點燃。”
周幽王漫不經心地回道,並招呼着身邊的虢石父。
“烽火臺是我的,我想什麼時候點,就什麼時候點,石父啊,你可算是立了大功,讓孤的愛妃笑了。”
“都是王上教導的好,在下才能想出烽火戲諸侯的辦法來博得褒姒夫人一笑。”虢石父一臉諂媚,期待地搓着手等着邀功請賞。
“王上!您竟然爲博得美人一笑,便擅自點燃烽火臺,這不是無理取鬧嗎!”身爲周幽王的叔父,鄭桓公敢怒敢言。
“鄭友!別以爲你是姬姓,是孤的叔父,就可以教訓孤,孤輪不到你來教訓。”周幽王大發雷霆。
“識相點就快快離去,孤還要和愛妃欣賞風景!”
“姬宮湦!想當年宣王姬靜整頓朝政,任用虢文公、申伯一幫賢臣,使周朝一時復興,討伐戎、狄和淮夷,是多麼的威風,可看看你,竟然任用奸臣虢石父,這真是讓我大失所望!”
虢石父聽到鄭桓公的呵斥,忙躲到周幽王身旁,一副委屈的模樣。
“王上,鄭桓公竟然說臣下是奸臣,臣下爲大周天下鞠躬盡瘁死而後已,臣爲了想出烽火戲諸侯這個辦法,可是想了幾天幾夜,頭髮都白了好多根...”
“呸!你也配說鞠躬盡瘁死而後已!”鄭桓公勃然大怒。
周幽王聽此話,大怒道:“來人,拿下鄭友!”
“誰敢,我可是王叔!”
一時之間局勢便僵住了,鄭桓公貴爲諸侯,也是名義上週幽王的叔父,又是鄭國的創始君主,在軍中也是威名遠揚。
即便得到周幽王的命令,也無人敢上前。
一旁的晉文侯勸道:“王上,莫要動怒,桓公也是爲了天下着想,爲了大周江山着想,既然褒姒夫人笑顏已開,若無事的話我等便先行回去。”
“還是姬仇識大體,快走吧。”周幽王聽此一番話,轉身便要離去。
“姬宮湦!你若執迷不悟,終有一天會栽在自己手裡!”鄭桓公走之前說道。
周幽王不以爲意:“來來來,愛妃,我們再去品嚐美酒美食,欣賞一下風景。”
語罷,便帶着褒姒回宮去了,只留下帶兵前來的衆諸侯在城下空望着。
“還等什麼,快走吧。”虢石父在都城樓上招呼着,露出好不得意的神情。
深受周幽王重視的虢石父有恃無恐,此時在都城下的衆諸侯都對他恨的咬牙切齒。
“報!太子殿下!”從外打探消息回來的韓立激動地跑了進來。
“韓侍衛,莫急莫急,來,先喝杯茶。”
韓立端起茶杯一飲而盡。
“屬下打探到消息,正如太子殿下您所料,這次烽火臺點燃事件,是周幽王爲博得他的愛妃褒姒一笑,聽信奸臣虢石父的建議,點燃烽火臺,各國諸侯紛紛起兵,可一到鎬京,就都撲了個空啊。”
正如衛揚所料,第一次烽火戲諸侯的時間節點沒有錯誤,不知齊侯和姬還此時的心情會是如何呢,這是他接下來所要思考的問題。
“姬還公子他們定是羞愧至極啊。”韓立暢快的說道。
衛揚聽到消息,雖然很暢快,但心中莫名的出現了一番焦慮,這股焦慮是那略有瑕疵的讀心術帶給他的。
“報,報!太子殿下,夷風先生託在下八百里加急送此書信給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