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紫欣來是坐在高凡的身邊的,但是現在這會兒卻是斜斜的倒在了車座靠背上,雙眼緊閉,臉色發青,就連嘴角似乎都有一些白沫在往外流。
高凡一直奇着她爲什麼帶自己來這樣的地方,壓根沒注意陳紫欣這是什麼時候出的事。
“夏日停車!”高凡朝着夏日喊道:“快紫欣這是怎麼了?”
“稍等,立刻就停。”
夏日進了廠區之後,可能是因爲地面不是很平整的緣故,車速一直都不很快,這會兒卻是忽然踩下油門,將速度提高了不止一倍。
高凡粹不及防,差點沒有從車座上甩出去。
稍稍坐定了,先是扶陳紫欣,不讓她摔倒,高凡大喊道:“夏日,你幹什麼?”
但夏日這會兒沒有回答,只是自顧自的開着麪包車,到了一棟廠房的門口,來了一個急剎車。
車子還沒停穩,夏日已經是從駕駛室之中竄了出去,跑進了那一棟廠房之中。
“夏日……”
高凡呼喊一聲,但是夏日頭也不回,早跑沒影了。
“這個王八蛋!”高凡忍不罵了一句,回頭急切的問陳紫欣:“紫欣,你怎麼了?沒事吧?你醒醒……”
陳紫欣卻是保持着那樣的一種怪異的昏迷狀態,眼皮垂着,壓根沒有醒過來的跡象。
“高凡,你的朋友沒事,只不過是中了一點的蠱惑之術,十分鐘之後,她自己就會醒過來。”
一個陌的聲音闖入了高凡的耳朵之中,聲音的來處,居然就是夏日進去的那間廠房。
高凡眉頭一皺,大致的已經明白了一些事情。
原來,這是有人故意要把自己吸引到這個地方來,可能是怕興師動衆,驚動太多人,所以在陳紫欣身上動了一點手腳,讓陳紫欣去找自己。對方這是算準了自己跟陳紫欣的關係和感情,知道陳紫欣出馬的話,自己絕對不會懷疑和拒絕。
不知道對方所的陳紫欣的情況是不是屬實,但是既然是到了這個地方,只怕總難免要與對方交涉,高凡很是不放心的將陳紫欣的身子再一次扶正了一些,下了麪包車,走到那個廠房的門口,推開了門。
他的眼睛一下瞪大了,一股嫉妒憤怒的情緒在他的心底驟然產出來。
廠房的內部並不比外面着更乾淨,只有牆壁上那塗料寫上去的“安全產”之類的字跡要比外牆上的廣告詞清晰一些。
可能是一些磚頭砌成的操作檯早先被拆掉了的緣故,地面上散落着大量的碎磚塊。
在一片相對而言較爲平整的地面上,一個穿着長袍的人拿着劍,靜靜的立在那裡。
這個人的頭頂上是一道高高的橫樑,一根細麻繩從橫樑上繞了一下,垂下來,將一個人吊在了半空中。
但見被吊着的這人渾身遍體鱗傷,滿臉血污,就連嘴角上還有清晰的滴答着的血跡。
……
“爸爸……”
爸爸幾天沒有回家,高凡一直盼望着他的歸來。
他是那麼想,當自己回到區門口的時候,能夠到爸爸的店已經開門了,爸爸像是往常一樣,坐在門口的板凳上,靜靜的喝着茶。
他是那麼想,當自己回到家裡的時候,一推門,就到爸爸像是往常一樣繫着圍裙,在廚房裡面忙碌着,滿屋飯香……
無論如何,高凡都沒有想到,再一次見到爸爸,居然會是這樣的一種情況。
“誰幹的?把我爸爸放下來!”
高凡的眼睛之中幾乎都要噴射出火焰來。
嶽名巔淡漠的掃了他一眼,對在身邊的夏日道:“這裡暫時沒你什麼事了,你可以離開了。”
“的,嶽先。”夏日腆着臉,陪着笑,心翼翼的問道:“那錢……”
“這個你不需要擔心,回頭忙完了,我回把錢打給你。”嶽名巔微微一笑,道:“我做事,你放心,絕對不會讓你白乾活。”
“放心放心,嶽先辦事,絕對沒有問題。”夏日點頭哈腰的笑着,慢慢後退兩步,這才轉過身來,朝着廠房的門口走去。
“夏日,王八蛋!這都是你搞的鬼?”高凡這會兒再不明白夏日在這件事上起到了什麼作用,簡直就是傻子了。
夏日無可奈何的聳聳肩膀,:“高凡,人爲財死,鳥爲食亡,我也得吃飯,混日子。咱們倆是同學不假,不過咱們倆也就是同學關係。嶽先給的價錢不錯,只是委屈委屈你,你就當給我幫個忙,賺點錢得了。”
他剛剛得到了嶽名巔的承諾,心裡是美滋滋的,居然哼着曲繼續前行。
高凡恨得咬牙切齒的,雙拳緊握,大喊一聲,就想攔下夏日,教訓他一頓。
忽聽一道迅疾的破空之聲傳來,夏日腳下的步子驟然止,整張臉上滿是驚駭和錯愕,似乎是完完全全的不相信自己遭遇的事情一樣。
在他的後背之上,一塊碎磚深深的嵌在了裡面,一大股的血液從這個傷口處涌出來,沾溼了他大片的衣服。
這事高凡不到的,但是高凡依然能夠到,夏日的嘴巴之中,一股股的鮮血涌了出來,猶如恐怖片之中的厲鬼一般,上去自有一種不甘的驚悚。
“兄弟之情,朋友之意,你這人一點都沒有,甚至一點都不猶豫的就把你的同窗出賣了,留你何用?”嶽名巔清清冷冷的聲音傳了過來,讓夏日眼神之中的最後一絲機徹底的消失掉。
夏日身子一軟,已經是撲倒在地上,再也不可能起來了。
“我不是濫殺的人,我是一個講道理的人。今天讓夏日找你過來,也是爲了跟你講講道理。”嶽名巔沉吟着道:“我不管我們家的人怎麼得罪了你,以至於你爸爸殺到了我們家,但是他屠殺了我們全家一百多口,卻是不爭的事實。”
“我今天要跟你講的就是這個道理。”嶽名巔望着高凡道:“欠債還錢,殺人償命,這個道理講了很多年,你認爲對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