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燕眼見張寧沉默了,於是就立馬問道:“敢問大將軍,我黑山將士能否得到公正待遇?”
公孫續看了張燕一眼後笑道:“張燕首領也太小瞧我公孫續了,我若是連這點氣量都沒有的話,又如何安撫我數十萬北疆軍,只要是我的部下,我就保證他的利益,這一點,你大可以放心。”
此時,張寧似乎是想通了什麼,於是,他接着說道:“當年,我父就說過你不是普通人,現在看來,確實如此,我黑山軍是真心實意想找條出路,只是不知道大將軍有何要求。”
聽到這話,公孫續嚴肅的回道:“我只有一個要求,入我黑山軍,就得聽我號令,如果做不到,我必定率軍討伐。”
張燕心裡泛起疑惑,他沒有聽懂公孫續這句話的意思,不過,張寧卻回道:“好,從龍之功,將軍可不要忘了。”
公孫續點點頭,心裡在讚歎張寧竟然如此聰明,僅從自己一句話就能推斷出自己想要說什麼,
談判進行到現在,似乎是確定了大部分事情,不過,公孫續卻不滿意現在的狀況,他看着張寧說道:“我已經答應閣下的要求,只不過,閣下現在能做到哪一步呢?”
張寧聽搖頭笑道:“等天亮後,我會讓兄長召集所有首領商議投降的事情,將近大可以放心,不過,我恐怕是不能爲將軍效力了,小女子重病在身,將不久於人世,從今之後,天下就不會再有與北疆軍對抗的黑山軍了,將近可少一個後顧之憂。”
公孫續皺着眉頭回道:“未必,在下略懂岐黃之道,若是小姐不介意,我可以爲小姐診斷一番。”
張燕此刻也很是焦急,如果說張寧就這麼死了的話,張燕絕對是會愧疚一生的,可是,張寧剛剛那麼說,確實是實話,昏迷了這麼多天後,張寧一醒來就爲黑山軍的事情殫精竭慮,這種做法,完全是在透支生命啊。
聽聞公孫續或許有辦法診治,張燕心中升起了點希望,他在心裡祈求張寧不要拒絕,其實,張燕最怕的不是張寧的病情嚴重,而是害怕張寧覺得生無可戀而萌生死志。
張寧聽聞公孫續說出這話,臉上並沒有喜悅的神色,似乎生死對他來說已經不重要,不過,他也不能拒絕公孫續的一番好意,畢竟,公孫續即將成爲黑山軍的主宰,這點面子還是要給的。
“區區殘軀,有什麼介意不介意的,將軍若是有把握,自可以爲我診斷。”張寧一臉平靜的回道。
公孫續也不婆媽,他上前跪坐在張寧身邊對張寧說道:“請小姐伸出右手。”
張寧當下也很配合,於是,公孫續將將自己左手的食指、中指、無名指併攏放在她右手手腕後寸口的位置,感覺脈搏的活動,先是輕輕摸了一會脈搏,然後又是用力摸了幾下。
公孫續皺着眉頭思考了會,眼看公孫續出手,張寧就明白公孫續確實是個行家,僅僅這手法就不是一般大夫能做到的,而且,看公孫續的神情,似乎是意識到病情嚴重。
接着,公孫續又觀察了會張寧的臉上和舌苔,良久,公孫續嘆了口氣說道:“小姐的病,確實很嚴重。”
張燕聽了立馬問道:“大將軍可有醫治之法。”
公孫續搖搖頭回道:“這裡條件簡陋,藥材也很缺,我能力有限,救不了她。”
張寧聽了只是淡淡一笑,似乎這不關乎她的生死,亦或者,她早已看透了生死,所以,當公孫續也說她無藥可救的時候,張寧並沒有悲傷的意思。
這一切,都被公孫續看在眼中,面對這樣一個女子,他內心滿是震撼,在震撼之餘,公孫續竟然有股一定要救活張寧的衝動。
看着張燕一臉失望的表情,公孫續鼓勵道:“也不是完全沒有機會,在幽州,有兩位名醫,或許他們可以爲小姐診斷,而且,幽州那邊有充足的藥材,不管事鹿茸、人蔘還是靈芝,那邊都有存貨,若是能及時將小姐送過去的話,或許還有機會。”
哪怕是一丁點希望,張燕也是不會放棄的,張寧就如同他的親妹妹,他怎麼能看着張寧死去,而且,張寧時張角唯一的後人,作爲張角的部下,張燕也不願意看到張角斷後。
可是,張燕也明白,現在是不可能把張寧給送走的,更何況是送往幽州,現在黑山軍還沒有正式投降北疆軍,若是張寧失蹤了,恐怕其他首領會趁機造反,所以,當務之急還是要先處理好投降的事情。
看着臉色蒼白的張寧,張燕沉聲回道:“我們明白了,請大將軍在這休息,小人有事要去辦。”
公孫續明白張燕的意思,於是,公孫續也不阻攔,他只是笑了笑回道:“你去忙吧,我在這照顧小姐就是,正好,我還能給小姐配藥,順便聊聊天。”
就在張燕起身要離開的時候,張寧突然說道:”兄長,不可操之過急。“
“我明白,你放心就是。”張燕一臉冷峻的回道:“我纔是黑山軍統帥。”
說完,張燕就走出木屋,公孫續則是拿起屋內的藥罐嗎,看樣子,還真是要給張寧配藥,似乎接下來的黑山軍投降的事情與他無關,不過,誰又能知道公孫續是在想什麼呢?
張寧一直躺在牀上閉目養神,公孫續則把這裡當作自己家一樣,一會抓幾樣要搗弄幾下,然後吩咐旁邊的侍女煎藥,不知道的還以爲公孫續纔是這裡的主人。
史阿是則一直抱着自己的寶劍呆在一邊的角落裡,似乎眼前的一切都與自己無關。
現在,公孫續要做的就是等消息,等事情繼續發展下去,至於是誰給他消息,恐怕也就只有公孫續自己知道。
就這樣過了將近一個時辰後,門外響起了一陣敲門聲,史阿立馬從角落裡跳到門邊,們打開後,史阿看見是跟着一起來的一名近衛,這名近衛看見是史阿後說道:“辦好了。”
史阿點點頭,把門關上後他只是轉過身對公孫續點點頭,公孫續這才放下手中的藥罐,然後走到窗邊似乎是在欣賞外面的夜色。
這時,張寧猛然睜開眼睛笑道:“大將軍,您似乎是有什麼事情瞞着小女子吧。”
史阿聽了後不由站直了身子,懷中的寶劍很自然的就落到左手上,而他的右手,似乎隨時都可以拔劍一般。
不過,公孫續並沒有什麼反常的地方,他依舊看着外面說道:“你是我見過的最聰明的女子。”
張寧卻搖搖頭回道:“本來,在這之前我也以爲我很聰明,可是,我現在才發現自己的想法很幼稚,枉我還以爲我是在爲百萬黑山軍謀福,如果因爲我的小聰明而害了所有人,我可真就是罪人了。”
公孫續這時回過頭看着張寧笑道:“那你覺得,你會害了他們嗎?”
“所以,小女子纔會問大將軍,希望大將軍能給我這個將死之人一個明確的答覆。”張寧轉頭看着公孫續回道。
“首先,我可以告訴你,我沒有騙你,我只是做了些保證黑山軍順利投降的事情。”公孫續真誠的回道:“第二,我會盡我最大的努力讓你活着。
我與你父雖只有一面之交,但是,一直以來,我都很佩服他,而且,當年,你父一眼就看出了我內心的想法,當時我就覺得,如果能與你父徹夜長談的話,該是多好的事情,可惜啊,再也沒有這樣的機會了。”
張寧回過頭,沒有再看着公孫續,她換了個坐姿回道:“將軍能爲我講解一下你對黑山軍做了哪些事情嗎?”
“也罷,像你這樣的女子,肯定是不服輸的性格。要是不告訴你的話,你恐怕是睡不着了。”公孫續笑道:“前幾日,我軍斥候抓獲了黑山軍的幾名探子,從他們身上搜出了幾封信,竟然是黑山軍的某位首領寫給匈奴單于的。
而且,從這封信看,應該是回信,也就是說,匈奴單于跟他早就有往來了。他在心中約定會想辦法讓黑山軍與我北疆軍爲敵,然後匈奴這邊會出騎兵十萬於黑山軍一起夾擊我。
看到這封信,我也就明白黑山軍中有太多的貓膩,所以,我必須先下手爲強,這些天,我不斷派人潛入黑山軍試圖說服一些首領,同時嗎,我排派出的這些人都順利的打探清楚黑山軍營內的情況。
今夜隨我一起上山的,除了我的七名衛士之外,還有五百近衛,他們已經跟着我的暗號上山埋伏好了,剛剛張燕出去應該是要召開軍事會議,可是,他不知道的是,黑山軍某些首領已經將匈奴使者藏在營內,準備等待有利時機對黑山軍其他首領進行暗殺。
而且,還有一件事情應該是小姐感興趣的,這周圍有我的一百名近衛埋伏着,小姐的安全不是問題,不過,除了我和張燕對小姐的安全很感興趣以外,似乎還有人對你是否還活着也很感興趣。”
“你是怎麼知道的。”張寧疑問道。
“這幾日,我派入黑山軍的細作已經打探清楚了,有人一直埋伏在這附近,只是你們不知道罷了。”公孫續笑道:“剛剛,我的部下抓到了幾個人,已經證實了一切。”
張寧聽了臉色很不好看,就連公孫續,也能感覺得到他的怒火,不過,這怒火明顯不是針對公孫續的,接下來,有好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