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四十七章 變故

城頭之上,衆將士看着城下的車隊,眼中閃爍着好奇。

城頭之下,車隊漸漸止步,除了車軸的響動,這羣兵士沒有發出一絲響動。

“這應該就是南宮制怒的人馬了!”

慢慢爬到城樓之上的安世賢看了一眼城下的人馬,又看了看南宮制怒背後的那面大旗,咧咧嘴,笑了起來。

此時南宮制怒身旁走出一人,慢慢的行至城門前,看着城上諸人,眼中沒有一絲慌張,如同雷擊一般大聲道:“我等奉少府大人之命,北上執行軍務,還請安將軍開城放行!”

安世賢看到南宮制怒並沒有走出來,也不答話,命人擡出一張椅子坐下,隨即又指了指身旁的一個部將。

那部將看了一眼安世賢的臉色,隨即走到城頭上,也一副公事公辦的樣子,大聲喊道:“既言調動,文書何在?”

南宮制怒眼光極爲敏銳,他早就看到了安世賢,相信安世賢就算是再老眼昏花,也認得出自己,他淡淡一笑,從懷裡摸出了一紙文書,隨即也走出來,大聲道:“文書在此,若要查驗,還請下城一看!”

“下城?”

安世賢冷笑一聲,隨即搖搖頭,撇撇嘴,看着一旁案上的瓜果,沒什麼慾望,隨即又閉上眼睛,淡淡的道:“去,扔一隻籃子下去,給我送上來!”

不多時,一隻籃子從城頭上慢慢垂下來,南宮制怒看了一眼那籃子,隨即又把文書丟了進去,心中突然想起一事,安世賢之子安秋生與柳伐關係並不是很好,北上之時,安秋生又慘死衝城之外,難說與柳伐沒有關係,此次他又是給柳伐送糧草,此事雖是知道的人不多,但是難保沒人透露出去,想到這裡,南宮制怒又從懷裡掏出了一個精緻的令牌,正是南宮制怒臨行前,秦文親自交於他的。

“咣噹”一聲,這枚令牌也被扔進了籃子裡。

“這令牌會保你暢行南獄,若有阻礙,可先斬後奏!”

“這,大人,難道這一路上會遇到阻攔,南獄新定……”

“但願你用不上它!”

想起臨行前秦文的話,南宮制怒皺了皺眉,看着這莽原城,突然生出了一分距離感,他的表情也慢慢的僵硬下來,心冷如冰。

或許南獄,從來都不是一塊鐵板,不然面子蠻子的南侵,怎麼會那麼容易就淪陷了。

安世賢早就知道南宮制怒要來,南宮制怒一出南獄,消息已經傳到了莽原,他手中同樣也是有一份文書,與南宮制怒的那份並無不同。

“呵呵!”

看到籃子裡的文書,安世賢也並沒有當回事,只是隨意的掃了一眼,但是那張令牌卻是讓安世賢臉色冷了下來。

“開城吧!”

安世賢摸了摸那塊令牌,雖是有些眼熱,但還是放在案上,與那紙文書放在一起。

南獄雖小,卻亦有數府之地,這一面小小的令牌看似平凡,卻能號令整個南獄,當然,這也是在秦文手裡。

厚實沉重的城門慢慢被推開,南宮制怒看着城門大開,臉上沒有一絲表情。

“衆將士,隨我入關!”

安世賢並沒有親自出迎,城門雖是大開,卻沒有一個人影,南宮制怒眼中沒有一絲畏懼,只是冷笑一聲,一甩馬鞭,隨即最先入城了。

他相信,安世賢還不敢在衆目睽睽之下亂來,他麾下的這些人馬雖是日夜兼程,憔悴不堪,但是他們卻擁有絕頂戰力。

衝城被圍時,他麾下的人馬捨生忘死,與蠻子浴血奮戰,面對最驍勇的蠻子,他們也未必懼怕,更不用說莽原城中的這些人馬了。

身後衆將士齊聲應諾,催着車馬,隨即浩浩蕩蕩的進了城。

城下人馬雖是不多,但是聲勢浩大,聽起來鏗鏘有力,哪是幾百人的隊伍有的聲勢。

“嘶……”

城上衆人聽到這聲音,也也是微微變了臉色。

“哼!”

聽到這聲音,安世賢的臉色愈發冷了,這難道是給老夫的下馬威嗎?

“譁……”

安世賢心中滿是恨意,其中更是夾雜着一絲恐懼,他對南宮制怒的恐懼。

西南第一儈子手,也不是蓋的,他的手微微一抖,一隻茶盞在他手裡一空,隨即摔碎在地。

看着地上浮沉的熱氣,安世賢心裡一凜,隨即眯了眯眼睛,他乾咳一聲,隨即道:“走吧,下去與老夫看看,遠來,是客!”

他終於還是下定決心,從長計議,看看情況再說。

“呵呵,沐兄,方纔失禮了!”

看着信使遠去,柳伐終於又回到廳中,只聽到裡面辛和與沐輕塵談的甚是歡愉,他也是微微一笑,又走進來坐在了席中。

“柳兄哪裡話來,我一個不速之客,不請自來,到了這裡,給大家又帶來諸多壞消息,真是汗顏啊!”

說着沐輕塵搖頭苦笑起來,柳伐一愣,隨即也爽朗的笑了,他看着沐輕塵,大笑一聲:“既如此,罰酒罰酒,哈哈!”

隨後柳伐馬上爲沐輕塵倒上酒水,看着沐輕塵,滿是戲謔,半年不見,沐輕塵的性子倒是比以往之時要開朗的多了,以往沐輕塵整日冷冷的樣子,臉上怎會有半分笑意。

“西南事多,最近大理又大軍進犯,我實在是有些難以應付了,柳兄,方纔我所說的,沒有半句虛言,若是等蠻子或者大理緩過來,南獄也未必能保住!”

沐輕塵一笑,飲下一口酒水,看了看天色,已是有些晚了,他放下酒盞,不得不繼續提起剛纔說的話來,眉宇之間頗爲擔憂。

一聽沐輕塵提起,柳伐也是嘆了口氣,這是不得不面對的問題,他看了看沐輕塵,沉默片刻,這才道:“沐兄,你我之交,自不必提,但是領兵作戰,乃是成千上萬人的大事,還需要從長計議,沐兄,這裡也沒有什麼外人,我呢,也跟你透露個底……”

聽柳伐這麼一說,辛和也是一震,看着柳伐,有些不可置信,軍機大事,至關重要,莫說是知交好友,便是親戚家人,也是不能告知的。

沐輕塵聽到柳伐這麼說,馬上也站了起來,有些難爲的道:“柳兄,這怕是不合適吧,你軍中之事,我如何有資格知曉!”

辛和看了一眼柳伐,眼中也是急切萬分,跟着沐輕塵便點了點頭。

柳伐擺擺手,看了看二人,笑道:“無妨,沐兄不是外人,即便是知曉,也並無什麼大礙!”

聽柳伐這麼說,二人也便沉默了下來,柳伐一笑,又讓二人坐下,這才又開始說起來。

“我軍中糧草不多,僅僅維持一月,現在南獄那裡,也沒有什麼動靜,我這裡也缺少一批冬衣,匆忙北上,雖然在城中得到了不少輜重補給,但並不是很多,將士們缺乏冬衣,西南苦寒,如今又是快到年關,將士們哪裡還有徵戰之心啊!”

聽到柳伐這麼說,辛和一愣,隨即也是苦笑着搖搖頭,終於放下心來,這一番話,虛虛實實,卻被柳伐說的誠懇之極,他心裡既是無語,也是感到了柳伐的無奈和苦心。

“這,塵關乃是重鎮,蠻子囤積的糧草自然不在少數,怎麼會僅夠柳兄大軍支撐到月底啊!”

沐輕塵聽到柳伐的話,皺了皺眉頭,卻是有些想不通。

柳伐一愣,與辛和對視一眼,隨即放聲笑了起來,聽到柳伐的笑,沐輕塵眉頭皺的更緊了,心裡已是稍微有了一些不悅。

“柳兄爲何發笑?”

柳伐搖搖頭,隨即又看着沐輕塵,嘆了一口氣,又爲他斟上一杯酒水,這才道:“沐兄可知我如何破的塵關?”

沐輕塵敷衍的一笑,接過酒盞,又看着柳伐道:“不知,願聞其詳!”

“我手下兵馬不過千,將不過五指之數,可這城中兵馬卻是幾倍於我,若想強攻,全無可能!”

“哦,那柳兄說說,這塵關是怎麼破的?”

聽柳伐這麼一說,沐輕塵也是來了興趣,柳伐南下不久,秦文縱是再重視於他,也不會給他太多的兵馬,不然怎麼能夠服衆,這塵關亦是重鎮,若要破了這裡也絕非易事。

“我麾下驍勇之士不多,但有一名,卻是極爲特殊,想必你也是見過的,那便是你在客之中見到的那小二了,他是蠻族之士。名叫青雲飛!”

柳伐神秘一笑,看着沐輕塵,又看了一眼辛和,這才又道:“青雲飛是我在南獄之中結識的弟兄,他麾下也有數百人馬,皆是蠻族勇士,也是他帶着手下的那些人馬,潛入這塵關之中,一把火燒了這塵關的官倉!”

說到這裡,柳伐也想起了那夜的情景,塵關之中,濃濃的黑夜,照亮了大夜,城中呼喊聲尖叫聲一夜不止。

“自那夜起,塵關的蠻子哪裡還有糧草可用,軍心渙散,塵關不戰自亂,塵關這才爲我所破!”

柳伐並沒有提起古西門之事,這事還需要爛在肚子了,想到古西門,柳伐又有些心緒煩亂,古西門是交給這塵關之中的蠻子修補的,也不知這些蠻子有沒有生什麼別的心思,在西門那裡做了什麼手腳。

“原來如此,破塵關,竟然如此不易,柳兄真是厲害!”

聽到柳伐說出這緣由,沐輕塵終於也是釋然了,他點點頭,也是體會到了柳伐的不易。

“非也,非也,非我厲害,全依賴我身旁的這些弟兄啊!”

柳伐搖搖頭,隨即又拍了拍辛和的肩,眼中流露出一分感激。

從西南到南獄,辛和功不可沒,且不說他在軍中料理諸事毫無差錯,他製造出來的雲珠實在是起到了十分重要的作用。

士爲知己者死,女爲悅己者容!

辛和到柳伐眼中的感激,只是微微一笑,他向來不太善於言辭,也很少表達自己的情感,平日裡也是做的多,說的少。

“自那夜火燒塵關之後,塵關糧草告竭,塵關蠻子不戰而敗,我入城之後,也有多日,每日糧草消耗都是一個不小的數字,之前我也是孤軍北上,一無補給,二無支援,沒有辦法和蠻子正面交戰,只是襲其糧道,擾亂他們,現在南獄剛定,塵關不可缺人,縱然是軍中糧草告竭,我也只能等南獄的消息!”

柳伐嘆了口氣,終於說出了一句實話,看着沐輕塵,也是道出了自己的難處。

“唉,如此,便再無辦法了嗎?”

沐輕塵聽到柳伐這麼說,有些沮喪,隨即垂下頭去,苦苦一笑。

柳伐看了一眼辛和,隨即又微微思索了一下,現在西南告急,戰火隨時會燒到南獄,他也不得不早做準備。

“今日天色已晚,客棧終是不便,沐兄便在這裡好好休息,至於出兵之事,還需要從長計議!”

爐火已沒有了溫度,塵關的夜,也是來的格外的快,天很快就黑了下來。

聽柳伐這麼一說,沐輕塵馬上擡起頭來,果然天已經暗了下去,他心裡一驚,馬上站了起來,抱抱拳,沉聲道:“算了,我便不叨擾柳兄了,時間真是太快了,告辭!”

柳伐一愣,隨即又挽留道:“沐兄,今夜就在此休息便好了,何必回客棧。”

沐輕塵搖搖頭,又苦笑道:“柳兄,我在這裡,總是諸多不便,況且我那幾個侍衛也是放心不下,總不是讓他們也住進來的吧?”

柳伐素來不喜歡居所太大,所以他也並沒有搬到城主府,不過這個地方委實也是有些小,聽到沐輕塵這麼說,柳伐也沉默下來,這居所並不寬敞,若是沐輕塵住進來倒也沒什麼,若是六合衛一起進來,實在是沒房間。

“如此,那我送送沐兄!”

“不必了,柳兄留步,辛先生,留步,某告辭了。”

沐輕塵搖搖頭,隨即便走出了小院,院外六合衛坐立不安,看到沐輕塵走出來,這才心中一鬆,緊接着他們便看到了柳伐,隨即都是一驚,馬上也猜出了一些端倪。。

“咯噔,咯噔……”

馬蹄輕揚,沐輕塵一行七人已是漸漸走遠,柳伐看着沐輕塵的背影,若有所思。

看到沐輕塵走遠,辛和也是鬆了一口氣,方纔有許多話不便說出,此時確實不得不暢所欲言了。

沐輕塵往日對辛和也是極爲不錯,只是現在辛和在柳伐身邊做事,聽柳伐調用,凡事也不得不爲柳伐着想。

“將軍有什麼打算?”

辛和看着柳伐,走近一步,隨即低聲道。

“天氣這麼冷,外面真是凍死人了,走,回去,我們吃暖鍋,哈哈!”

柳伐並沒有回答辛和的話,而是哈哈一笑,隨即便興沖沖的進了宅子。

辛和有些無語,他實在是猜不透柳伐是怎麼想的,搖搖頭,隨即也跟了進去。

“從南獄往塵關調糧並非易事,且不說路途遙遠,便是近,南獄又能帶多少糧草到塵關,現在軍中糧草告竭,急需糧草,更重要的是,現在西南戰事吃緊,看似與我們沒什麼關係,但是朝廷無所作爲的話,西南很快就會被蠻子和大理瓜分的,屆時就輪到我們了,現在雖不是出兵之際,但是我們還是要有所作爲,只要要拖到南獄緩過氣來!”

廳中火燭已經掌起,此時廳中也是坐滿了人,青雲飛,盧玄,蔣百宴都坐在一旁,柳伐讓辛和將沐輕塵來塵關意圖與衆人說明,隨即便又闡明瞭自己的看法。

“如今南獄才平定,本就是元氣大傷,急需休養生息,實在是經不起什麼風浪,只是這局勢如此變化,戰火快燒到南獄了,即便是我等想獨善其身,怕也是不可能了!”

本來是幾個人一起吃暖鍋的,但是聽到辛和的話,衆人馬上又沒了什麼胃口。

“現在戰事吃緊,我等還需早做打算,遲則生變。行了,先吃飯,餓死了!”

暖鍋之中熱氣騰騰,聞到香氣,柳伐抽了抽鼻子,一邊挾起一塊肉,隨即悠悠的道。

衆人一聽,隨即也都拿起了筷子,聞到這香味,馬上都是食慾大增,隨即便都不客氣的搶着吃起來。

“終於到莽原了!”

柳傲戴着一頂氈帽,跟着隊伍走在最後面,天氣越來越冷,縱然騎馬,也是凍的要死,葉若昕又是極爲心疼柳傲,隨即也把他拉到車上,畢竟車上也安置着火爐,並不是很冷。

一路顛簸,終是到了莽原,走到莽原,距離塵關也就不是太遠了,安世賢看到南宮制怒大搖大擺的走進莽原,如同在自己的家裡一般,心中着實是惱火不已,不過此時此刻,他還得堆着笑臉,出來迎接南宮制怒。

“哈哈,南宮將軍一路辛苦,失禮失禮,老朽身子不好,腿腳不便,還望恕罪啊!”

安世賢笑得很自責,如同真的一般。

“呵呵,老將軍何出此言,將軍出城迎我,已是給某很大的面子了!”

所謂伸手不打笑臉人,安世賢既然要虛僞做作惡心南宮制怒,南宮制怒也只是忍着噁心憋出一副笑臉出來。

腿腳不便,這老東西,還真是好意思說啊!

剛纔見他走過來的時候,身形靈活,哪有半分不便的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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