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發誓我的確是用很嚴肅的語氣吐出這句話的,可週奕琛不怒反笑,他身子往後挪了挪,單膝撐在牀面上,望着我緊緊攥着的拳頭,說。
“放過你?蘇南,你捨得嗎?”
聞言我極爲不屑地哼哼一笑,眯着眸,反問道。
“我有什麼好捨不得的,試問我們之間有半點感情嗎?”
我攤開手心,直直地伸到了周奕琛眼前。
“把身份證還給我!明天一大早我們就去民政局,不會耽誤你太多時間。我查過了,只要你簽字,離婚分分鐘的事兒。”
“蘇南,你真的一點良心都沒有。你以爲我是因爲誰住院的?”
周奕琛悠悠地坐起了身,坐在牀尾的位置,與我拉開了一點點距離。他就用那種皮笑肉不笑的表情對着我,饒有一副我不能把他怎樣的架勢。
我咬了咬下脣,依舊躺在病牀上,看着天花板,我惡狠狠地說。
“你活該!我逼你進去了嗎?你告訴過我,進去會有危險嗎?周奕琛。我覺得我上輩子一定是欠了你的,讓我愧疚,讓我心裡不舒服,你很開心是不是?你總是騙我。不斷地騙我,你告訴我,你嘴裡有幾句話是真,幾句話是假?”
我還在絮絮叨叨地說着,我想周奕琛大約是聽不懂人話,所以我儘量把每個字都說得清清楚楚。
我越想越氣,擡腳就往他跨前踹。
我打心底祝他這輩子都斷子絕孫,孤獨終老!他這種人,也不能有孩子,萬一性格隨他,也是個禍害。
我用足了勁,可他反應比我還快一些,緊緊地盯着我每一個動作,單手就握住了我的腳踝,狠狠地扣着。片刻,他攥着我的腳踝。大力地將我往下一扯,手臂一繞,連帶着我這個人都被他甩在了地上,他就看着我往下掉。象徵性地伸了伸手,我還沒捱上,他就收了回去,背在身後。
屁股傳來一陣鑽心的疼痛,由着我摔下去的姿勢太怪異,腳也扭到了。我翻了個身,掙扎了好一會兒,疼得壓根起不來。
周奕琛居高臨下地望着我,用鼻子哼了一聲。
“這才叫活該,蘇南,來真的?你就不怕你下半輩子的性福毀在自己手上了?”
我呵呵地笑了,揉着屁股,我把腦袋昂得很高。
氣勢上總不能輸了不是。
“我怕什麼?離開你,我能過得更好!”
我再次強調。
“身份證,你到底還不還?”
聽着我的話,周奕琛眉梢微微一挑。我看着他的喉嚨滾了滾,數秒後,他忽而話鋒一轉。
“憑你?你離開了我,能在蘇氏呆多久?想要股份?想要回屬於自己的位置?以你現在的能耐,還不足別人一根小手指的戰鬥力。你覺得你能掙扎多久?”
他的語氣真的聽得讓人十分生氣,我瞪着他,從牙縫中擠出了幾個音節。
“卑鄙!”
也許是我的心思太小,不比一個指甲蓋大。他輕輕鬆鬆就能看透我所有的想法。
周奕琛側目橫了我一眼,甩掉拖鞋就躺下了。揚起手臂,虛指了我一下。
“各取所需罷了,蘇南,你別以爲我多稀罕你。我想你是太久沒照過鏡子了,就你現在這幅模樣,我把你丟大街上,都沒人願意撿回家。”
“變態!”
我掃了一眼他搖晃着的手臂。心裡一陣煩躁,伸着手就死死地抓了上去。藉着他的力道,我從地上爬了起來。
我好些天沒剪指甲了,周奕琛袖口卷着,我能看見他白嫩的手臂上留下了我的指痕。好在他沒推開我,完全一副懶得與我計較的模樣。
我拍了拍屁股上的灰,把略微有些凌亂的衣服整理了一下,剛想說些什麼。申文就進來了。
她看到我,並沒有很驚訝,目光僅在我身上停留了一秒,就繞開我走向了周奕琛。她手裡捧着一大疊文件。一一攤開後放在了周奕琛的腿間。
周奕琛只粗略地翻了翻,就龍飛鳳舞地在上面簽上了名字。
“周總,後天的會議我替您取消了,周董會在年關前夕回來,需要把周宅輕掃出來嗎?”
周董?周奕琛的父親嗎?
我本想離開的,可這會兒雙腿就跟注了鉛一般,壓根挪動腳步。我稍稍側過身,看着周奕琛的眸光暗了幾分。眉頭也稍微有些緊。沉思了片刻,他緩聲道。
“不用,那裡也很久沒人住了。”
也許是我的錯覺,我總覺得周奕琛這句話中帶着絲莫名地恨意。且是那種發自內心的恨。
“可是蘇小姐……”
申文??地看了看我,欲言又止。周奕琛這才發現我還在。
“你還不回去?”
周奕琛和別人說話的態度完全不像對我,他對我,真的特別兇。
我攏了攏圍巾。手剛搭上門把,申文快步上前,擡手便覆了上來,並不着跡地把我往後一擠。
“蘇小姐。你早點休息。”
“啊?我們可以一起走,這會兒也不好打車,你帶我……”
申文快步閃出了病房,不到一分鐘時間,她又走了進來,遞了一個大袋子給我。
我也沒注意裡面是什麼,她的手伸得特意直,身子一大半在外面,我下意識地就接了下來。
“晚安。”
說罷申文再次把門關上了,我愣在原地,對着一扇冰冷冷的門,好半天都沒反應。袋子裡都是換洗的衣服,最開始我還沒在意,可週奕琛?白色調的西裝間,好像有幾件我的衣服。
我把手伸了進去,私以爲是因爲我和周奕琛的衣服捱得太近,她拿錯了。
“周奕琛,我把我的衣服拿走了——”
我將自己的衣服抱出來,把袋子放在了病房內的沙發上。
轉身剛想出去,病房的燈就被周奕琛關上了,不過一時,我腰間搭上了一雙手臂。
周奕琛死死地纏着我的腰,下巴抵在我的肩頭。
“蘇南,很晚了,去洗澡吧。”
可能是周圍太?的關係,周奕琛的聲音軟了幾分,熾熱的氣息就噴灑在我的頸間。周奕琛也不知什麼時候把我圍巾給扯下來了,我挪了挪腿,圍巾就落在我的腳背上。若不是他靠得太近,我還沒察覺。
“我現在就回去,你鬆手。”
他也沒喝酒,意識挺清醒的,我人還在病房,怎麼洗澡?
話落沒多久,我整個人都被周奕琛扛了起來,腦袋朝下的一瞬間,我腦袋一片暈眩。
他把我甩在了洗手間,沒有燈,等我站穩後,他也不說話。
我們在黑暗中對視了片刻,我隱隱看見他嘴角一勾。
“你自己脫,還是我替你脫?”
我沒來得及接話,他壓根也不給我思考的餘地。
周奕琛又貼了上來,他環着我,身上的力道全數壓在了我的身上,我朝後踉蹌了數步,直到背脊頂在牆面上,才停住。
周奕琛的指尖試探性地摸進了我的衣襬,我把手繞到了身後,壓住他的手背。
“你幹什麼?”
“蘇南,我要……”
蹦蹦在高速上,到家審覈就下班了。
明天下午六點and晚上十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