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棧中。
這個飛奔而來的胖子林雯通過衙役們對他的稱呼已經知道了他的身份,江都縣的一縣之長縣令杜江。
然而杜江堂堂縣令之尊此刻卻在護送自己的這個大叔面前點頭哈腰的。
從杜江的口中自己這才知道,這個自己一直以爲是張忘府上護院的大叔,竟然是一個堪比正六品的比視官。
一路上自己竟然是讓一個官老爺趕着馬車送來的。
此刻林雯突然感覺自己的腦子可能不大夠用了。
張將軍就是對下人再友善,也不至於派一個官老爺送自己一個奴婢吧。
然而如此不合理的事情卻是真的發生了。
杜江前來確定了叱利騷的身份後,就差給叱利騷下跪了,幾個貿然闖進來的衙役也被杜江直接下令丟到了大獄中去。
不過好在叱利騷也沒有打算太過追究,久經沙場的他這點氣度還是有的。
至於叱利騷爲什麼打聽來護兒的住處,杜江根本沒有膽量去深究,兩人就是有什麼關係也不可能知道來護兒在哪裡,若不然不至於來護兒住哪裡還需要去打聽。
推辭了杜江邀請二人住到縣衙的提議,叱利騷和林雯讓客棧換了兩間房子,沒有換地方。
有了杜江的表現在那裡,客棧的老闆也是知道這人是他得罪不起的人物,將客棧中最好的房間立即收拾了出來。
當天晚上江都縣令杜江再次帶着幾個下人來到了客棧中叱利騷的住處拜會叱利騷。
畢竟像叱利騷這樣的酋長一般若不是在北地就是在鄴城、晉陽這一類的地方,跑到江都來實在有些不正常,杜江回去之後思來想去總是有些不安。
“吾來江都有特殊的任務,無關杜縣令,明府就當沒有見過吾便是了。”杜江有意打探一下叱利騷來此的目的,然而叱利騷卻一句話將他的所有疑問憋了回去。
雖然不知道叱利騷來此的目的讓杜江有些心癢,然而知道了與自己無關也就夠了。
“那杜某就不打擾酋長休息了,有什麼需要江都縣衙的地方,酋長只會一聲杜某定然竭力而爲。”說完杜江衝着叱利騷行完禮後便開門退了出去。
杜江開門退出,隨着他而來兩個僕人緊接着便將一個大箱子擡了進來。
“酋長遠道而來,江都雖然不比鄴城繁盛然而一些特產卻是北地沒有的,聊備薄禮還望酋長笑納。”杜江透過門縫衝着叱利騷說了這一句便將門掩好匆匆離去。
聽這位酋長的意思,他執行的任務應該也比較隱秘,甚至讓自己當做沒有見過他,杜江也不想爲自己招惹其他的麻煩,自己送的東西他只要收下了,那今天的冒犯之過應該不會再追究。
原本杜江還打算給叱利騷去準備幾個技術不錯的妓子服侍,不過看叱利騷已經自帶了,也就放棄了這個想法,一個大老爺們帶着一個貌美如花的女子出門,任誰都會想歪了。
回去還得叮囑衙役們幾聲,這幾天招子都放亮一點,別再給自己出漏子。
聽到杜江離去的聲音,住在隔壁的林雯這才敲門進了叱利騷的房間。
“奴婢林雯見過老爺。”林雯衝着叱利騷行禮道。
之前林雯不知道叱利騷的身份,然而現在知道了和自己趕了一個多月路的叱利騷竟然是一個讓縣令都要低聲下氣的官員,面對叱利騷林雯自然不敢像以前那樣輕鬆。
“你還是像以前那樣叫我阿叔吧,我也不算是什麼官員,以前就是一個大頭兵而已。”叱利騷衝着林雯說道:“那些衙役破門之前,你想說的話是不是已經想到了來護兒可能的去處?”
聽到叱利騷的詢問,林雯點了點頭說道:“您說來哥兒可能還在江都附近潛藏着,我記得小時候來哥兒經常帶我去城南長江邊上的蘆葦蕩中去玩耍,在那裡蘆葦能夠生的比人還高,若是鑽到裡面就是就是離你很近,未必能夠發現對方。
我們小的時候,來哥兒經常躲到裡面,等到我在外面怕的快要哭出來纔出來哄我。”
“以長江之廣袤,恐怕就是來護兒真的藏在那裡,恐怕都不太好找。”聽完了林雯的猜測,叱利騷皺着眉頭說道。
“我知道來哥兒最喜歡去哪些地方,說不定來哥兒就藏在那裡!”林雯再次衝着叱利騷說道。
“那道有可能,潛藏的話肯定會首選自己熟悉的地方。”叱利騷點點頭說道:“明天我便先同你去一趟長江尋訪一番。”
“謝老爺大恩大德!”林雯再次衝着叱利騷行禮道。
……
第二日一早,叱利騷兩人便坐上馬車出了江都城,向着長江岸邊而去。
江都城本就在長江邊上,兩人走了不久便來到了長江岸邊。
當年兩人經常偷偷出來玩耍的地方,林雯也只還記得一個大致的方向,叱利騷便帶着林雯衝着她鎖指的方向,穿過重重的蘆葦蕩衝着那裡尋着。
兩人走了約莫一個時辰,然而卻依然沒有發現來護兒的蹤跡。
“我記得就是在這一帶,當年來哥兒經常帶我來的就是這附近。”林雯有些疑惑的自語道:“難道是我記錯了。”
聽到林雯的低語,叱利騷彎腰撿起了一根折斷的蘆葦杆說道:“也許他真的在這裡,或者說他已經發現我們了。”
叱利騷低聲說完,便站起身來大聲喊道:“你可還記得當年和你有婚約的林雯。”
雖然這一帶應該沒有人過來,然而爲了穩妥起見叱利騷只是說出了林雯的名字而沒有直呼來護兒的姓名。
來護兒一連呼喊了三次,便開始停下來向着四周觀察了起來。
按照林雯所說,這一帶時來護兒最常來的地方,潛藏的時候他很有可能會藏到這裡。
剛纔他從地上撿起的那個折斷的草杆斷裂處甚至依然有草汁滲出,被人踩過的時間應該不久,所以叱利騷猜測很有可能來護兒已經發現了自己二人,甚至正藏在一個隱秘的地方監視着自己二人。
過了片刻,四圍卻沒有一絲的動靜。
“可能不在這一塊,我們去別的地方看看。”叱利騷衝着林雯有些惋惜的說道。
然而兩人剛要走,卻突然間停下了腳步,只因兩人身前不遠的蘆葦叢中傳來了一個聲音。
“你們是誰,怎麼會知道林雯的姓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