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轉眼時間便來到了深秋時節,高演卻依然沒有回到晉陽處理朝政。
如果說一開始高演出晉陽狩獵只是爲了躲避高殷的亡魂的話,現在的高演則更多是爲了遊玩了。
高洋在時,高演可以說是無時無刻不過的小心謹慎,哪有這樣放縱的機會,如今他才方方體會到了當皇帝那種無拘無束的好處。
而且在這裡還不用面對自己母親婁昭君的哭鬧,高演耳根子也清淨了不少。
秋已經漸涼,這一日晚飯後一名侍衛捧着一碗鹿血進了高演的大帳中。
“陛下,您上午不是射中了一隻鹿嗎,皇后娘娘令人取了一碗鹿血給您送過來,讓陛下暖暖身子。”
鹿血自古以來就是非常名貴的中藥,甚至有仙藥之稱,最爲關鍵的一點是這玩意對某方面的能力也是有非常大的裨益,皇后讓人給皇帝送鹿血,除了讓高演禦寒之外,恐怕還有別的想法,畢竟隨同皇帝一同出行的嬪妃就皇后元氏一人而已。
鹿血高演也不是沒喝過,那侍衛送過來高演當即便端過碗來將一整碗鹿血喝了下去。
高演本就身處壯年,正是龍精虎猛的年紀,這一大碗鹿血喝下去,不多時高演便感覺一團火熱由內而外的燃了起來,感覺自己身上有着使不完的力氣。
以往這個是時候,高演定然是要去皇后的大帳中,與她大戰上三百回合,若是皇后不支,少不了還得弄上幾個侍女一同參戰。
今天高演也不例外,起身便出了大帳,正準備向着皇后的那走去,然而剛剛走了兩步,高演卻突然停了下來,擡頭看了一眼西邊尚未完全墜落的夕陽,突然間有了別的想法。
“備馬,換上一隊侍衛隨朕去狩獵!”
發泄自己多餘的精力自然不是隻有女人一個選擇,狩獵也是很不錯的一個選項,如今太陽尚未完全落山,再去轉上一圈會有些別的收穫也說不定。
要知道天色晚了,很多動物們也是動作緩慢了不少。
雖然傍晚不是狩獵的好時間,然而高演下了命令,那隨行的侍衛也不敢不從,那些敢說話的也活不到現在。
高演的命令很快便得到了執行,不多時一隊侍衛便隨着高演一起出了大營,向着不遠處山林中衝去。
雖然天色昏暗,然而高演滿身的火熱被傍晚的秋風一吹,別有一番愜意的情調。
而且很多動物因爲夜幕的降臨確實有些遲鈍了,高演一隊人出來一會的時間,收穫便非常的豐厚,高演甚至射中了一隻獐子。
在這種情況下高演也是興致越來越高,顧不上越來越暗的天色繼續在林間進行着狩獵。
就在這時,高演所騎御馬的一隻馬蹄突然略微一陷,高演還沒來的及查看是什麼緣故的時候,兩隻野兔從御馬的馬蹄處奔了出來。
原來是這匹馬踩到了兔子窩裡了。
高演剛剛明白過來是怎麼回事,就見自己這匹性格非常溫順的兩馬突然間暴躁了起來,彷彿被什麼東西惹怒了一般,瘋了一樣狂奔了起來。
高演見狀雖然不知道是怎麼回事,然而本能也是趕緊握緊了手上的繮繩,儘量在馬身上牢靠一些。
“護駕!”周圍的侍衛看到高演的現狀立即高聲喊道,然而面對這一情景,這些侍衛能用的招數卻是不多。
一隊侍衛十幾個人,皇帝的貼身侍衛雖然比普通的軍隊要精銳,然而裡面也沒有那種能夠馴服發瘋的駿馬的高手。
若說,這時候最爲有效的辦法,便是直接將這一匹駿馬射殺,然而卻沒有人敢下這個手。
要知道這匹馬可是高演的愛馬,他們的命在高演那裡未必有這匹馬值錢,若是直接將這匹馬射殺,高演以後追究起來誰也撐不住。
而且如今皇帝還在馬上呢,射殺馬匹便是衝着皇帝射箭,如今這會發瘋的馬匹還在狂奔着,若是不小心一箭射到高演的身上,幾顆腦袋也不夠砍的。
而高演因爲驚慌以及全身心的控制自己不要被抖落下來,也沒有空暇下命令。
所以這一片小山林中就出現了這麼一個場景,十幾個侍衛策馬圍着高演和那一匹發瘋了的馬狂奔,每個人都好像很忙很焦急的樣子,“救駕”的呼喊聲,也是一聲高過一聲,然而誰也沒有別的動作。
高演所騎的馬自然是一等一的駿馬,不論是體型還是爆發力、耐力都是馬中翹楚,高演一個養尊除優的皇帝自然沒法與之相比,沒有堅持多久便被直接震了下來。
“哎呀!”高演被重重的到了地上,吃痛之下立即痛呼一聲。
“將這匹瘋馬給朕宰了!”高演怒喝到。
也不知道這匹馬是聽明白了高演的話語還是怎麼着,高演一說完那匹馬立即瘋到了高演的墜落處,好巧不巧的在他的胸上踩了一腳。
受了這麼一腳,高演當即身子一弓,眼珠一瞪,暈厥了過去。
有了高演的命令,那匹發瘋的戰馬,頓時被十幾個侍衛射成了刺蝟。
將戰馬殺死後這些侍衛趕緊背起高演向着營地飛奔而回。
……
這一夜,註定是營地的一個不眠之夜,高演的大帳內外被一個個的火把映的通紅。
一個個宦官、宮女、太醫也是不斷的進進出出,在大帳的裡面依然昏迷不醒的高演躺在了御牀之上,在御牀的邊上除了滿臉緊張的太醫便只有皇后元氏一人而已。
“每一匹御馬都是精挑細選的溫馴之選,怎麼會突然發狂呢?”元氏滿臉焦急的衝着一旁的質問道。
“回皇后娘娘,聽隨行的侍衛說是被兩隻野兔驚到了,我派剛纔人去查看了一下那匹馬的屍首,馬腿上有一個深深的牙印,應該是被兔子咬了一口,那匹馬吃痛之下才發瘋的。”一名統領摸樣的侍衛趕忙衝着元氏回稟到。
“都是一羣廢物!”元皇后惱怒的說道:“將那些隨行的侍衛全部殺了!”
“是……”
那統領離去之後,幾名太醫的對高演也是檢查完了。
幾人剛剛站起來,元皇后便急急問道:“陛下怎麼樣,陛下的傷礙不礙事?”
然而那幾個老太醫卻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誰也不敢當先開口說話。
看到幾位太醫這一表情元氏的表情也漸漸的陰沉了下來:“說!”
到了這時,一位看上去年紀最大的太醫衝着元皇后跪了下來。
“皇后娘娘,陛下肋骨已絕,傷及肺腑,恕臣等才疏學淺無能爲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