鄴城以西便是太行山脈,張忘所有的幾個山頭已經可以說是太行山脈的餘脈,然而就在距離乳泉山數百里的山坳中卻有一個規模不小的營地。
軍營的營建巧妙的利用了大山的遮擋,若是不知具體位置就是來到了大山的腳下都發現不了另一側被大山環繞的營地。
營地中已經營建了不少的房屋,房前屋後飼養了一些家畜,營地的周圍甚至已經被開墾了不少的田地,誰也不知道在這麼一個地方竟然藏着數千人。
此刻在營地正中一棟營建的極爲闊綽的房屋中一名老者衝着一個衣衫白淨的年輕人說道:“少主,我們在外面的探子已經將榮安縣主的下落打聽到了,當初那個瀟湘院的清倌人元令儀,正是改換姓名的榮安縣主元長儀。”
“長儀淪落到妓院了。”聽到瀟湘院的名號,這年輕人卻是眉頭皺起,臉上不加掩飾的流露出了濃重的厭惡之感。
看眼前這少年臉上的表情,那老者微微嘆了一口氣繼續說道:“榮安縣主雖然淪落風塵,然而在瀟湘院時卻是一直是清倌人,後來被僞齊趙郡王高睿賜給了高湛寵臣張忘,最多也碰過她的也只有張忘一人。”
“吾乃六鎮貴胄之後,怎麼能夠娶一個風塵女子爲妻,先生此議大大不妥。”那少年依舊搖頭道。
那老者再次嘆了一口氣說道:“少主,如今已經不是願與不願的問題,而是您必須迎娶榮安縣主。
將軍在世時尚可以威壓服衆人,然而如今軍心已有不穩之跡象,我等以恢復大魏爲己任,然如今魏室凋零,幾無人亦,少主與榮安縣主幼時有婚約在身,若是能夠順勢大婚,以榮安縣主魏室宗親之份,定然可以穩定局勢。”
那老者已經說到這裡了,然而這少年依然有所遲疑,沒有立即答應下來。
少年的父親乃是當初的北魏大將慕容紹信,東魏建立後依然在軍中獨領一軍,與東魏其他軍隊不同的是,慕容紹信就像清亡後的辮子軍一樣,效忠的依然是已經成爲傀儡的東魏帝皇而不是權臣高歡。
故而高洋篡位之後慕容紹信便率領着自己所部的人馬及其家眷遁入了太行山中。要知道太行山可是歷朝歷代的起義軍最喜歡的地方,不論是黃巾起義還是竇建德、李自成等人,在弱勢之時都曾經遁入太行山躲藏。
而一旦躲進了太行山脈,那就真是水滴入海,南北綿延八百餘里的太行山脈躲進去幾十萬人都跟玩似的,更何況這一支只有數千人的隊伍了。
當初慕容紹信還活着時,憑藉着他的威望還可以壓制的住這一支隊伍,然而自從上載慕容紹信去世,其子慕容俊上位之後卻有些不穩的趨勢。
一是慕容俊沒有其父的威望,二是他們這一支隊伍一直以恢復大魏爲己任,然而在軍中卻沒有一個前魏宗室的人在,簡而言之就是缺少一個靈魂,哪怕這個靈魂只是蹲在那裡什麼都不幹。
然而現在前魏的宗室實在是難找,高洋時期爲了防止前魏像東漢一樣重新興盛,下令將元氏誅盡,所有的男丁就是嬰兒都沒有放過,而元令儀這樣的女子則被全部投入了妓院之中。
當初東魏時,慕容紹信曾經與東魏定王爲自己的子女定下過婚約,而定王之女便是如今的元令儀,因爲元令儀入了瀟湘院之後爲了減少麻煩曾經該換了名字,他們也不敢過於頻進入鄴城打探,直到如今方纔探知元令儀就是當初與慕容俊有婚約的榮安縣主元長儀。
只要將元令儀接回,讓她與慕容俊晚婚,再宣佈以後二人的子嗣將會成爲這隻隊伍新的主人,纔可以讓軍心重新安定了下來。
“少主不能在遲疑了,我已經派人打聽清楚了,如今榮安縣主就在鄴城之外的乳泉山上,而且僞齊昭信皇后李祖娥亦在其上修行,我等此刻出擊不但可以將榮安縣主救出,還可以將僞齊的皇后一起劫來。
再過一些時日,等張忘歸來難免會出變故。”那老頭衝着少年說道,此時他說話的聲音中已經帶着一些祈求之意。
“北齊的皇后也在那裡?”老者說完那少年突然出聲問道。
“在!”老者回道。
“本公子玩了這麼多女子,還沒有碰過皇后是什麼滋味,你即刻帶人去劫了乳泉山,務必將那個皇后給我帶過來。”慕容俊滿臉淫邪的笑道:“那個什麼榮安縣主也一起順便帶過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