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第十六章 心疼

短短十幾分鍾後,草壁帶淺月茜來到桃巨會聚集點的樓下,回憶起上一次和這個組織扯上關係是親眼見到委員長咬殺桃巨會成員,原因是他們在並盛中學附近羣聚。

淺月茜擡頭,從二樓的窗戶清楚地看到三個粗體大字——桃巨會,這昭告天下般的標牌簡直是唯恐別人找不到,黑幫組織也不知道低調能保平安這個道理。

這裡離並盛中學不遠,但估計離警察趕到還有一段時間。兩個人一致認爲雲雀的字典裡沒有乾等這兩個字,特意放輕腳步摸索到二層。樓道里光線暗淡無人行走,唯有朝外高掛標牌的屋子裡傳出了講話聲,時不時地夾雜一陣鬨堂大笑,隔着一道門都能聽出嘲諷的味道。

“噓。”淺月茜湊近門邊,附耳在門上,對草壁比了一個不要出聲的手勢。

草壁點點頭也貼在了門上和淺月茜一起偷聽。

“小麻雀,你要是敢動手我就讓並盛中學倒閉。”

“老大,把他的雙腿打斷給我們的兄弟出口氣啊!”

“怎麼樣啊小麻雀,你跪下求饒我或許可以考慮把辦學許可證還給你。”

淺月茜這纔剛剛偷聽到幾句話,屋內忽然傳來了傢俱報廢的聲音,冷不丁地嚇得她渾身一哆嗦。

“委員長!”一定是被威脅的委員長被對方蜂擁而上地暴揍了,草壁一心擔心委員長的安危,腦袋裡纔沒有其他的考慮,直接破門而入。

“笨蛋,等等。”本打算在警察趕來之前一直保持觀望的淺月茜趕忙制止,但終究是晚了一步,草壁在前一秒就已經高呼着委員長衝進去了。

淺月茜只好跟住草壁,眼前的場景並沒有出乎她的意料卻讓草壁看傻了眼。一屋子高大健壯非主流的男人圍着雲雀,卻誰都不敢上前一步。

“老…老大,你還好嗎?”其中一人用顫抖的聲音詢問着。

被雲雀一柺子抽飛的老大用他那高大威猛的身體在一瞬間撞塌了桌子,摔在了雲雀的腳邊疼得扭曲了表情。

雲雀一手拿着浮萍拐,一手握着並盛中學的辦學許可證,他冷眼掃過一屋子羣聚的低等動物,“就憑你們也敢威脅我,你們不會有機會去註銷並盛中學的,因爲我會在這裡把你們全部咬殺。”

雲雀霸氣的咬殺宣言話音剛落,吃過雲雀柺子的桃巨會成員們紛紛往門外跑,上趕子逃命。

“委員長,你沒事吧?”

闖進來的草壁自覺側身讓開了路,卻沒有閉嘴的自覺,禍從口中,白白遭受了雲雀的一個不快的眼神。淺月茜舒了一口氣,向上翹起了嘴角。

一個逃命的桃巨會成員從淺月茜前方經過時捕捉到了她神情的鬆懈,靈機一動改了主意,猛地一轉身用胳膊環住了她的脖頸,手從上衣的口袋中掏出了一把手/槍,抵在了淺月茜的太陽穴上,“大家別慌,要是並盛中學的人再敢動手,我就殺了這個女的!”

“淺月同學!”草壁一轉頭,被手/槍嚇得驚慌,這東西可是要鬧出人命的。

形勢瞬間反轉,被當成人質的淺月茜瞳孔放大,直直地盯着雲雀。已經死過兩次的淺月茜都是在出乎意料時受了致命傷,她不怕再死一次,但這種命懸一線等待受死的感覺叫她越發地感到惶恐。

淺月茜的時間像是停駐在了這一刻,心悸感在不斷放大。

“雲雀……”淺月茜嘴脣輕動。

淺月茜幾乎沒有發出聲音,雲雀卻看懂了她的脣語,下意識地握緊了浮萍拐。

“我叫你囂張!去死吧!”桃巨會的老大見有報仇的機會,立刻無視掉身上的疼痛爬起來一腳踹向雲雀。

雲雀看穿了對方的意圖,擡拐擋住了這泄憤的一腳。

這只是防禦的動作讓桃巨會的老大眼前一亮,秒懂了雲雀的弱點已經被自己人牢牢地攥住了。

“把你的武器放下!”桃巨會的老大命令着,兩個離草壁最近的手下也在同時輕而易舉地控制住了他的雙臂。

有淺月茜作爲人質,草壁不敢輕舉妄動去反抗,被壓制的他把希望寄託在雲雀的身上,“委員長,我們該怎麼辦啊?”

雲雀注視着淺月茜,又審視了挾持她的人,持槍的人看上去就是小嘍嘍一般的存在,明明有機可乘,但他還是不願意拿淺月茜的命來賭誰的攻擊速度快。

“改變度95%”

報數的聲音從淺月茜的挎包裡傳來,可她卻沒有多餘的心思聽。

“誰要是敢傷害無關的人,我絕不會放過他。”雲雀無奈之下冷冷地扔出一句警告,直接把浮萍拐和辦學許可證一同扔到了一旁。

老大見雲雀認慫喜悅得笑出了聲,“來啊,給我打!”

老大招呼兄弟們一擁而上,桃巨會的成員們個個眼睛裡閃着兇光,咧嘴露出了小人得志般的壞笑。

老大帶頭一腳襲向雲雀的胸口,其他人緊接着蜂擁而上,圍住雲雀一頓暴揍,如野獸般恨不得要把雲雀活剝了一樣。

“委員長!”草壁急得直冒汗,可是除了乾着急之外此時此刻他什麼也做不了。

一陣毒打讓桃巨會的成員們喘着粗氣,但這絲毫不影響他們臉上幸災樂禍的表情。他們稍稍散開了一些,個個雙手叉腰,揍人揍到了腰痠手疼的地步簡直是爽爆了!

“小麻雀,這就是你招惹我們的下場!”老大憑藉着他那壯實的肌肉,一把抓起雲雀的衣服把他連人一起拎起,狠狠地朝着報廢的桌子摔了下去。

下一秒,桌子二度報廢在淺月茜的眼前。

雲雀離淺月茜僅僅一米的距離,淺月茜親眼看着面前的雲雀倒在地上緊閉雙眼,皮膚可見處全都布上了淤青,嘴角邊還掛着血跡。淺月茜的雙眼都瞪圓了,在這一刻甚至忘記了自己的命還捏在別人的手裡頭。

“雲雀?”這場面觸目驚心,淺月茜被嚇得渾身僵硬不敢動彈,她輕聲喚了雲雀的名字想確定他還活着,她不敢相信那個傲到要上天的雲雀竟然真的扔掉了武器任憑擺佈。

雲雀似乎聽到了淺月茜的聲音,眉頭微蹙努力睜開了眼睛。

這一幕被劫持淺月茜的傢伙捕捉了去,急於跟兄弟們一起動手的他擡腿踢向雲雀,身體的動作讓瞄準淺月茜的槍口出現了一瞬間微微的偏差。

雲雀看準了這個時機,在被踢中之前迅速地抽出另一個浮萍拐,抽倒了威脅淺月茜性命的傢伙。

“雲雀!”淺月茜顧不上其他,她的身體向前,在雲雀完全失去力氣之前扶住了他,卻因爲撐不住雲雀的體重抱住雲雀坐到了地上。

“雲雀,你醒醒啊!”雲雀嘴角的鮮紅在離近後格外明顯,淺月茜伸手擦拭掉血跡,不停地搖晃着雲雀。

“委員長!”草壁見狀開始反抗壓制住他的兩個傢伙,桃巨會的其他成員們也紛紛助攻,以草壁爲焦點打起了羣架。

被雲雀抽趴的傢伙手裡扔握着□□,在淺月茜身後的他慢慢恢復了意識,他支撐起身體,擡手,想神不知鬼不覺地用手/槍抵住淺月茜的後腦勺。

“都不許動!”

這突然從身後傳來的命令聲讓持槍的傢伙一驚,糟糕,感覺被人螳螂捕蟬黃雀在後了,他戰戰兢兢地回頭,迎上了一把瞄準他頭部的手/槍和一堆警察。

“都放下武器,雙手抱頭!”帶隊的警察掃過一屋子的人,“是誰報的警?”

除了淺月茜抱着昏迷不醒的雲雀,其他人都服從了命令。

草壁上前了幾步,“是我,桃巨會的人非法毀壞並盛中學又盜走辦學許可證,還打傷了我們的風紀委員長。”

隊長維持着持槍姿勢,下令徹底調查這間屋子。

一名警察在看到地上手/槍側面的圖案之後,湊到了前排,“隊長,最近這附近總有意大利黑手黨家族的人出沒,聽說並盛中學的風紀委員長和他們有關係,都不是什麼好人。”

隊長嘆了一口氣,近期總是以並盛中學爲座標發生大大小小的爆炸事件,上級又總是怕事地下令統統無視掉。黑手黨暫且沒能力管,但警察局也不是吃素的,管管桃巨會這幫社會人還是綽綽有餘的。

“黑手黨有他們自己的制裁人,我們就不要插手了。”隊長審視了一下受傷昏迷的雲雀和一臉受驚狀的淺月茜,“把桃巨會的所有人帶走,報警的人也和我們一起去警察局做筆錄。”

桃巨會的人不敢違抗警察,統統被壓走。淺月茜在草壁臨走前管他要了手機叫救護車。

“好好照顧委員長。”草壁輕聲囑咐了一句。

救護車沒過多久就趕到了,拉着雲雀和淺月茜一起去了並盛醫院。醫護人員見傷者是雲雀,特意把院長從辦公室裡請出來親自迎接。淺月茜頭頂直冒問號,她有一種只要和並盛相關的機構都被雲雀統治了的感覺。

淺月茜一個人等在外科診療室門外,剛纔一心撲在救雲雀的事情上,只是匆匆把手/槍塞進了挎包裡。淺月茜把手/槍拿出來仔細觀察側面的圖案,不出所料與幻術中看到過的一模一樣,她記得這是彭格列家族的徽章。

“小姐。”院長從診療室裡出來打斷了淺月茜的思緒,“雲雀先生的肩膀被打脫臼了,肋骨也有損傷,好在沒傷着內臟,我們正要把他送去病房。”

“我能看看他嗎?”淺月茜把手/槍收好,在得到了院長的允許之後陪着雲雀一起來到病房。

雲雀在這裡似乎真的享有貴賓般的待遇,自動被送進了豪華單人間。淺月茜特意無視掉椅子直接坐到牀邊,內心有一種衝動想離雲雀更近一些。

雲雀的臉色蒼白,還沒有從昏迷之中甦醒過來。

淺月茜注視着雲雀那張帶有淤青的臉,伸手想要觸碰卻又在碰到的一瞬間觸電般地收了回來。回想起最初導致她死亡的那場街角鬥毆,當時同一陣營的兄弟閨蜜遇事拔腿就跑,沒有一人會像雲雀這樣不顧自身安危地救她。

淺月茜的眼裡露出了柔情,“我勾搭你都是爲了增加改變度,我確實自私地利用了你,可你卻捨命救我。”

雲雀的眸子緊閉,淺月茜卻仍然凝視着他的雙眼,或許不該因爲生前的朋友統統靠不住就否定了所有的人,至少雲雀是個例外。

“雲雀,一直以來真的很抱歉。”淺月茜的心顫動了一下,她分不清是愧疚或是感激,只是順着身體的意願,淺月茜俯身,閉上雙眼,慢慢地貼近雲雀那雙毫無血色的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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