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飛星只好開始回憶，那些黑山羊都很活潑，在羊舍裡面跑來跑去，爬上爬下，沒一刻安靜。跑累了山羊們就吃東西，吃完了繼續跑。按照它們的小號速度來說，消化速度應該是跟不上的，應該逐漸消瘦而死，但這些黑山羊很健康，只是比普通的山羊個子小一些。
是不是因爲人工飼養下飼料充足？可是以前這些黑山羊都是放到山上散養的，散養的時候，它只能吃百草喝泉水，要是養不大死得快，也沒機會把基因流傳下來。
那麼一隻黑山羊因爲體內充沛的紅色生命能量跑跑跳跳把精力消耗光了，吃下去的東西又沒這麼快消化，那麼會發生什麼事？當時的情景好像電影回放一樣出現在牧飛星的眼前。
那麼紅色能量就會……轉化成藍色能量，於是這些消耗完了所有精力的小羊就會停下來安靜的吃東西，加速消化系統運作，從食物中吸收能量。難怪唐楚雲說這兩種能量比較安全，原來是可以自發的互相轉化。
和黑白兩種能量正好相反，黑白兩種能量會吞噬對方，而紅藍兩種則會互相轉化。再仔細想一想，其實黑白能量也可以互相轉化，它們可以吞噬其他能量壯大自身。
明白了黑山羊的這種特性，牧飛星也就明白應該怎麼設計羊舍了。首先應該有足夠的活動區域，有樹有山讓黑山羊散發精力，進食區域要避免互相打攪，就讓它們靜靜的吃東西。
“如果這些黑山羊開啓了靈智會怎麼樣？”牧飛星問。
“它們距離開啓靈智還差得遠，生命能量密度不夠。”唐楚雲說。
“要是一代代下去，又出了變異，生命能量增加幾倍，就和豬妖差不多了吧。”牧飛星說，“如果有黑山羊開啓了靈智，也會把人當作不共戴天的大仇吧。把一代又一代的黑山羊殺死吃肉，對黑山羊來說，市場的羊肉檔口就是地獄吧。”
“那又怎麼樣？”唐楚雲說。
“沒怎麼樣，弱肉強食而已。”牧飛星說，“不過我們吧羊弱肉強食了，等蟲族打過來，又把我們給弱肉強食了，這算不算報應？”
“那麼你覺得要是我們不對黑山羊弱肉強食，蟲族就會放我們一馬？我們把黑山羊當大熊貓供起來，蟲族就會把我們也供起來？”唐楚雲說。
“這個……”牧飛星仔細一想，這怎麼可能呢。
“要想不被蟲族弱肉強食，唯一的道路，就是發奮圖強，比蟲族更強，那纔不會被強食。”唐楚雲說，“把希望寄託在別人大發善心，那是天底下最愚蠢的事。我問你，如果有一天，比蟲族更加厲害的外星人入侵，人類科技遠遠不如，就算傾全地球之力，也只能殺死一個外星人，可是外星人數量無窮無盡，那你會怎麼做？”
“想法子和外星人談判？”牧飛星說。
“外星人鐵了心要滅亡人類呢？”唐楚雲問。
“那當然是能殺一個是一個。”牧飛星說。
“如果連一個都殺不了，只能造成一點無關緊要的傷勢，而且還會激怒外星人，原來外星人會用超級炸彈一瞬間把地球炸掉，造成傷害的話它會把地球慢慢毀掉，所有人類都要被折磨致死。你會怎麼選？”唐楚雲問。
“我不知道其他人怎麼選，如果是我的話，反正是個死，就算受折磨，也要在這外星人身上留個記號。”牧飛星說。
“沒錯，大統領也是這麼選的。”唐楚雲說，“與其等別人的施捨，不如把自己變成刺蝟，誰來咬都要嘣一口血！”
“大統領見識真是高明。”牧飛星拐彎抹角誇自己。
“今天晚上你就好好練習紅色能量和藍色能量，看看能不能參照生之花和死之花的構造，提純紅色能量和藍色能量，參悟出這兩種生命能量的使用方式。”唐楚雲說。
這路要一步一步的走，飯要一口一口得吃，紅色能量和藍色能量的基礎應用還不會呢，這就要自己摸索高級使用方式了？就等於剛寫了幾章物理，就要自己推導出化學來，這怎麼可能呢。
可是看着唐楚雲的樣子，又不像是在說笑，牧飛星只好一邊建羊舍一邊琢磨。這紅色能量的功能是釋放，就是把生物體內的能量使用出來。不過能量的使用也有很多種方式，就好像煤炭。
要是一把火把煤田給燒了，能量固然釋放了出來，但也是屁用都沒有。好一點的利用方式，是把煤挖出來送到需要的地方，燒了可以取暖，也可以鍊鋼。不過最好的利用方式，是在煤礦旁邊蓋發電廠，挖出煤來直接發電，輸電可比運煤方便多了，電力的利用方式效率也高很多。
用在人身上的話，應該就是提高人體能量的利用率。人跑步很快就會累，就算是經常運動的人，跑上十幾公里也會累得要死。騎單車就好多了，小孩都能騎上十幾公里。
這兩樣用的都是人體內的能量，不過跑步效率低，騎單車效率高。當然沒有器械的輔助，想要讓跑步的效率和騎單車一樣，那是不可能的。不過儘量提高效率還是可以的，永隆食品的那些搬運工，其實都是些普通人，力氣不算很大，在冷庫裡扛着一百幾十斤的貨上上下下。別的人要是沒做過這活，就算在健身房練出一身肌肉，硬拉蹲舉幾百公斤，也會覺得很累。
這是因爲搬運工們在冷庫裡會用力，能量利用效率高，其他人沒做習慣，能量利用效率低。要是每做一個動作，都先計算好，用最有效的方式來使用能量，就可以節約能量，增加戰鬥力。
說幹就幹，牧飛星一邊摸索着紅色能量的使用方法，一邊建羊舍。費蘭餐廳西北角是個竹林，裡面種着幾百棵青竹。牧飛星把竹子都砍了下來，搭建成竹棚，然後立即和地下的竹鞭重新接上，變回一個生物體——竹子其實是一種草，上面一大捧，下面只有一條根，就是竹鞭，竹筍從竹鞭上長出來，然後長成竹子，要找沒冒出頭的冬筍，就是沿着竹鞭找。
接回去以後輸入生之力，就獲得了一個活着的羊舍，放上石頭，挖出坑，做好間隔，就完工了。在裡頭看，位置很寬敞，外頭看，蒼竹黑石，頂上竹葉依然，景色更美。
“好了。”牧飛星對自己的設計很滿意，“阿雲怎麼樣？”
“這是什麼鬼？”唐楚雲問。
“這設計不好嗎？”牧飛星怎麼看都覺得很不錯。
“我是說你怎麼這樣來運用生命能量？”唐楚雲說。
“我現在用最合理的方式運用生命能量，減少損耗。”牧飛星興致勃勃的介紹，“你看我把紅色生命能量凝聚成這種層疊結構，平時動作一點都沒消耗，需要的時候才一口氣爆發出來。”
“你不覺得自己動作怪異嗎？”唐楚雲說。
“動作怪異？”牧飛星一看，果然很怪，就好像扯線木偶一樣，“減少能量消耗嘛。”
“戰場上最重要的，就是不要被敵人預測到行動規律。你追求最小消耗，可以選擇的行動路線就少了很多，被預測出行動規律來，那可就危險了。”唐楚雲說。
“這樣啊。”牧飛星一想果然是這樣，“原來我走偏了。”
“也不算走偏吧，蟲族就是這樣的，平時沒事的時候減少消耗，戰鬥的時候依靠集體意志計算出最優路徑。但是我們和蟲族不同，我們的計算能力再強，和數十億蟲族形成的集體意志也沒法子比。所以我們只能採取另一種方式，儘量提高體內的生命能量濃度，保有最大的行動自由，避免被蟲族預測出行動規律。”唐楚雲說。
“那也是戰鬥的時候才這樣吧。”牧飛星說。
“平時也要預防偷襲。”唐楚雲說，“蟲族間諜到處都是，半蟲人的地方就不說了，就算是原人的城市，也會有潛伏者。蟲族間諜一般不會輕易動手，但如果目標足夠重要，它們也會臨時改變計劃。必須處處小心，眼觀六路，耳聽八方，保持行動自由，不要露出破綻，不要被人預測出行動路線。”
“還有這種講究。”牧飛星說，如果沒有蟲族，就不用這麼辛苦了吧。
“其實你琢磨出來的東西也不算完全沒用，繼續修煉吧。”唐楚雲說，“還有，你這羊舍得把羊糞給處理掉，光靠人掃可不行，浪費人力不說，沒掃掉之前還會有味道。”
“我挖了個坑啊，可以暫時先把羊糞掃進坑裡去。”牧飛星說。
“這怎麼夠。”唐楚雲說，“好好想想該怎麼利用生命能量。”
該怎麼利用？牧飛星看着羊舍，吃了就要拉，此乃自然之理，黑山羊又沒開啓靈智，沒法子訓練它們上廁所。不對，應該是能夠訓練它們上廁所的，只不過是定點排泄而已，很多生物都有這樣的本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