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第21章

日子悠哉悠哉的過着,一入深秋,寒冬接踵而至,望着外面正飄落的雪花,唉,這地方山好水好,就是天氣不太好。

熱起來分分鐘要中暑,冷起來,周季簡直都不想踏出門檻。

阿孃掀開門簾,端着盤子,走了進來,坐在旁邊,遞着燒好的烈酒給大叔,看大叔喝的起興,周季有些好奇,想去嚐嚐鮮。

趁着阿孃去廚房忙活,大叔起身,看樣子是去房間睡覺去了。

周季倒了小杯的酒,小口的抿了些。味道怪極了,本以爲自己好歹能喝啤酒,這酒應該也是沒問題的事。

味道苦澀的很,伸着舌頭,吐着,手急忙的倒杯溫水,嘴裡的味道才勉強淡了些。

可本來窩在炕上,還覺的有點冷,大概這酒烈,本來就是用來暖身子的。穿着厚重的棉衣,慢慢的有些熱乎了起來。

周季耐不住這發熱的有些冒汗狀態,穿好了鞋,往門邊走着,正巧碰上阿孃。

忙低着頭,喊了聲“阿孃,我出去下”

阿孃擔心的說“這時去找樑諾那,外面太冷,外邊還在下雪,要不,等雪停了再去。”

周季,腦袋亂糟糟的,回着“沒,關係,我,去樑諾,姐姐那玩了。”

還沒掀開門簾,阿孃急急的叫住周季,說着“哎,別急,帶上帽子再出去。”

周季好不容易纔踏過門檻,走在巷子裡,耳邊呼嘯而過的風聲,呼呼的吹過,飄落的雪花挺大的。

雖然溫度有點低,不過這溫度還是挺舒服的。

本來只是在外面吹吹風,這下,倒真的沒事找點事做,不如,去樑諾那,看看吧。

走到半路,周季硬是沒碰到過幾個人,有些忐忑的推開樑諾家的門。

往廚房望去,樑諾好像沒在,那要進裡屋去嗎?

周季有些猶豫的時候,樑諾正好從裡屋出來,看着,說“快進來,外面多冷。”

“哦,好。”

進了裡屋,她爹窩坐在炕上,周季點着頭,緊跟着樑諾身邊。

“來喝點熱水”

接過她遞來的水杯,被她拉着坐在一旁的椅子。

望着面前擺放在一方小矮桌上的本子和筆墨,樑諾端來一小盤子的東西,這應該類似蒸的麪粉糰子。

伸手拿了塊,塞進嘴裡,裡面微微摻雜了些酸甜甜的果子的汁液。

樑諾坐在對面,拿起纖細的毛筆,打開着一旁的書本,周季沒事做的吃了兩三個後,耐不住無聊,瞥着樑諾寫的東西。

好吧,這些,大部分其實周季是看不懂的。

“怎麼?”

本來是不想打擾她,不過既然已經打擾到了,那就,說出來吧。

“你,在寫什麼?”

她停頓了下筆,沾了些墨,拿出張新的紙張,寫着,才遞到周季面前,說“你,看看。”

看着正正方方擺在紙上的字,恩,周季知道這是兩個字,可就是,怎麼看,都沒什麼印象。

大約是周季看的太久了,樑諾她開口說“這兩個字唸作賬本”

“賬本?”

“就是,記載着店鋪的生意上錢財一些記錄。”她又補充的說道。

好吧,這一解釋,周季理解了,簡單的說,類似會計的那種。

看她寫寫停停,沒空搭理自己,周季自然轉移了目標,看見那安靜擺放在一旁的硯臺,電視劇的東西。

雖然心癢癢,可週季可沒有那勇氣去碰,瞥着窩在炕上的她爹,大概是睡着了。

周季自個沒趣的又往嘴裡塞了塊吃的,聽着雪拍擊着窗的聲音,小爐火正燒的旺,屋子慢慢的飄着藥味。

沒過多久,她停下了筆,收拾好東西,小聲的問“是不是悶了?”

周季誠懇的點頭。

望着她擺好的那些東西,樑諾把筆浸泡在汐碗清水裡,仔細的洗淨,說“我在鎮上的福臨鋪裡做零工,每月也有些錢,除去藥費,勉勉強強也夠用。”

“阿諾,會一直在那做,零工嗎?”

樑諾把筆放好,點着頭,說“大概要等阿爹的病好了,也許就不會去了。”

“可,這裡離鎮上好遠。”單是一趟就得花費大約兩個小時,周季也是去年隨着阿孃一起去鎮上,走路走的腳,都快不是自己的了。

“是有點遠”她靜靜的回着話,便沒了下文。

周季手揉着有些酸澀的眼,打着哈欠,困的不行。看着眼前晃動的樑諾,周季有些模糊的看着。

迷迷糊糊的,好像腦袋四處的轉着,這感覺讓周季想起曾經在宿舍和那羣舍友,發神經買了瓶二鍋頭,結果,只喝了一口,整個人蒙了,接着,大概就只剩不醒人事。

整個人就像是踩在棉花上,腳也使不上力氣。

像是趴在軟軟的被窩裡,淡淡的清香,好像有點熟悉。

耳邊好像響起了她的說話聲,“乖,別亂動被子,睡吧。”

就像是安魂咒一樣,周季整個人像是掉進了無底洞,腦袋暈的難受,半夢半醒的,睡着。

被窩從冰涼變的溫暖極了,周季更是捨不得離開,眼皮重的不想睜開眼。

不記得眯了多久,隱約聽見門開了,微微的光亮,大概面前有人影在晃動,周季索性悶直接把頭悶在被窩裡。

細碎的聲音響起,直到被窩裡好像有了另一個人,周季才反應了過來。

連忙轉過身,才發現四周已經是黑糊糊的一片,不過,好在身邊的人總是能分清的。

“你醒了。”

樑諾問着。

“恩”周季,點着頭,有些不好意思的平躺着。

“你阿孃剛纔來看過你,外面還在下雪,天氣太冷了,所以,我,就讓你這睡了。”

“你是不是不習慣,害怕了?”

“沒,就是覺得睡的好久了。”

她輕輕的笑了,說着“阿季,什麼時候,學會偷喝季芙酒。”

周季悶着半張臉,埋在被窩裡,回着“只喝了一點,點。”

“好了,睡吧。”

看她不在說話,周季有些無聊的望着黑糊糊的房間。

因爲兩個人睡,要是轉身很容易會有空隙。

周季只能慢慢的磨動着自己,不小心碰到她的手臂,冰涼的很。

她大概也沒睡着,說“怎麼?睡不着了。”

“恩。”

小心湊近了些,手包着她靠近的左手,等挨近着她,周季才發現她不僅僅是手冷,整個人簡直就是像冰棍樣。

她有些詫異的,沒動,好一會,才適應過來,側着身子,微微的靠近了些。

周季分不清跳動的心跳聲是她的還是自己的,明明女生之間互相暖牀什麼,不是很正常的一件事嗎?

周季也側着身躺着,因爲移動了下手臂,微微晃動了下鈴鐺,她伸手摸着周季手腕上的鈴鐺,突然的開口說着

“阿爹,不希望我在福臨鋪做零工。”

周季問“爲什麼?”

她移動着手,輕輕地撥動着紅繩上的鈴鐺,回着“因爲,阿爹說這些都不是什麼好事。”

周季還沒反應過來,她補充地說“以前阿爹就常說,要是阿諾是個男孩,就可以去讀書,參加鄉試,考取功名。”

好吧,說到這,周季能理解,她爹畢竟是個知識分子,商人什麼的,有點看不上眼。

“那,阿諾,想嗎?”

她,突地蹭了下頭,說“我想,而且福臨鋪的掌櫃也很,想我去學如何去管理店鋪生意和賬本之類的。”

“那就去吧。”

她,說“阿季,也許都不知道我在說什麼,怎麼就讓我去了呢?”

“因爲,我,覺得想學那就去,就像,我喜歡吃魚,我就會自己去抓魚,對吧?”

“恩,好像有點道理。”

周季平躺着,手裡儘量的握着她的手,雖然並不一定很管用。

她沒再說話,周季也沒去打擾她,畢竟她一天挺忙的,應該也很累。

無聊的閉上眼,也迷迷糊糊困了,裹緊着被子,她挨的很近,所以周季也沒敢太亂動,畢竟這被子不算大,兩個人還是有點小。

快要睡着時,隱約聽見手腕上的鈴鐺細碎的響着,身旁的她微微的擡起了頭,躺下,好像挨近了些,湊在耳邊,輕輕地,說了句

“阿季,可要記得常戴這紅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