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了喬納的呻吟、霍爾的呱噪,砂岩城中陷入一片死寂。布蘭沉浸在這片死寂中,快速而堅定的吸收着魔力。
這時有聲音響起,“你想獲得永生麼?”
布蘭失笑搖頭,“換個條件吧,連你們都無法永生。”
對方沉默了一會後,“可是,城外那些人想要永生。”
“我與他們沒有關係。”
“你想要麼?”
“隨便聊聊,互相提幾個問題,尋找一些答案。”
“好。”
“我對這裡的變化感覺很熟悉,而我也有許多可以改變環境的朋友,他們稱自己爲妖精。那麼,你們如何稱呼自己呢?”
隨着布蘭的話語,一個小小的身影浮現在布蘭不遠處,語帶興奮的回答道:“妖精。”
布蘭笑了,現在許多事情都想通了……
布蘭指了指自己的肩膀,“不用離那麼遠,你可以坐在這裡。我叫布蘭,你呢?”
隨着交流佈蘭知道了更多:他在砂岩城的城主府中發出的聲音,雖然限制了聲音的傳播方向,但是他忽略了腳下,任由聲音傳入了大地。
砂岩城下的大地深處,有着一座錯綜複雜的迷宮。一條地下河從這裡橫穿而過,也許這座龐大的迷宮就是它的作品。一根根造型各異的鐘乳裝點着這裡,河水緩慢的流過,水面如同靜止了一般,水中有游魚徘徊。
一羣妖精世代生活在這個封閉的世界中,直到布蘭的聲音混雜着魔力的餘波傳入了這裡。在某種程度上,布蘭可以算是一隻大號的妖精,擁有活性的魔力混雜着精神的印記,引起了他們的注意。
於是,世代所積累的龐大魔力被他們釋放了出來,漸漸衝出地面……
幾日後布蘭回到了北地城,將砂岩城中的發現傳遞給了耳語。他無法帶着那些妖精離開,因爲他們已經無法適應陽光下的一切,對魔力環境的要求也與地面上的妖精完全不同。
現在布蘭終於肯定了,一切都是巧合。在這次巧合中,他的收穫也非常巨大。
魔力混亂而龐雜,布蘭一直無法拆分它們。在面對魔力時,就像是面對溶解了糖、鹽等物的水。現在他獲得了一種純粹的魔力,這是一根線頭,只要順着這根線頭,他就能逐漸區分出更多。
相對單一的環境,可以獲得較爲純粹的魔力。他會試着構建這些,試着獲得更多,試着將體內龐雜的魔力理順。
環境可以製造,這讓他不僅想起砂岩城中的大火,那如生命般跳動的火焰中,包裹着的團團黑暗。可惜當時離得太遠,遺漏了太多線索。
但是他總感覺,在砂岩城吸收魔力的過程,好像有某種東西也一起吸入了體內,但他並沒有發覺任何異樣。身體沒有任何異樣,那麼靈魂呢?如果靈魂也是容器,容納的又是什麼呢?
……
布蘭回來後,沒有再見到霍爾。
霍爾在看望了艾琳後,沒有多做停留。他落魄的樣子讓艾琳非常傷心。以至於,這幾天對布蘭也是不冷不熱的。然後近乎發泄般用在了訓練上,雖然被馬蜂叮得鼻青臉腫,也不吭一聲。她的表現刺激了卓婭,於是卓婭也不再叫苦。
古樹把這當成了遊戲,玩得很高興。但是,布蘭卻感覺有些頭痛,他沒有讓古樹訓練艾琳,也不知這木頭腦袋是怎麼想的?
本以爲花花能夠盯住古樹,不知道古樹許給了他什麼好處?
艾琳終究是龍騎,她對北地不會有多少認同。而且她也不是巫師,布蘭也很難給她灌輸高人一等的想法。
有些事情正在見效,帕楚、伊爾在與他談話時多次用到了“凡人”這個詞,這很好!如果保持這個勢頭,他就可以考慮讓幾個小有成就的巫師回國看看。
而卓婭,布蘭想讓她回家看看,希望能夠攪起一些風雨。對於布蘭來說,卓婭成爲北地人的試練纔剛剛開始。巫師成長的空間太過巨大,他必須保證卓婭是個真正的北地人。
到時,布蘭會爲這些衣錦還鄉的巫師,配上北地城中的騎士。只需要一些時間,這些巫師就會認爲,北地城中的騎士纔是巫師最好的選擇,最好的夥伴。把這當成一種認同,一種身份的象徵。
而作爲象徵,北地城中的騎士不需要戰力強勁。他們只需外表光鮮,嚴格遵從一些行爲準則。
布蘭相信只需要一些時間,他一定能夠把這邊攪得天翻地覆,而且不用付出多少代價。
……
此時的西境依然平靜,因爲魔族還在集結。
魔族預想中狂風暴雨般的後續攻擊並沒有到來,這一切顯得非常沒有道理,北地人難道連乘勝追擊都不懂麼?
事出反常,所以魔族的行動變得更加小心翼翼。
各種謠言通過敗兵正在流傳:一個少女臨陣斬殺了一隊騎士;又是她,在月色下點燃了魔族的營寨。
聽聞這些,魔族的反應只有一個——荒謬!
無論傳言如何,無論發生了什麼不可思議的事情,魔族都必須報復!
血債血償!最精銳的力量正在趕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