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小龍騎與他們老爹例行見面時,這位龍騎老爹發覺了自家女兒的變化,小姑娘竟然透出一絲挺拔之意。
揮手將兒子趕走,龍騎老爹決定與自家女兒談談心,讓女兒講講今天發生的一切,所有的,事無鉅細的一件件講清楚。當女兒說完後,龍騎老爹摸着下巴問道:“你確定只睜了一隻眼的貓讓你感到危險?”
“是。”小龍女點點頭。
“趴在那個白癡懷裡,沒起身,僅是睜開了一隻眼?”
小龍女又肯定的點了點頭。
龍騎老爹,小聲嘀咕:“這事邪性,就算他是隻山貓也不可能威脅到你的。”
小龍女不滿的抗議:“你之前也沒注意到吧!?你就這樣使你的愛女處在危險之中。你之前只是警告要對他的侍從丹妮保持尊敬,昨天還說我哥哥拿把掃帚就能打得人家屁滾尿流,結果我今天拎着劍也沒把人家怎麼着了。你這眼神,讓我們怎麼相信你?”
龍騎老爹,一臉無奈,揮手將自己女兒趕走了……
看着自己女兒的背影,他很滿意,女兒的表現比兒子強太多!在壓力之下,竟然激發了鬥志。但是又想到,所有人都說兒子象自己,女兒象她娘,感覺有些胸悶。
……
今天天氣不錯,是個狩獵的好日子。在北地狩獵可是個危險性非常高的活動。北地人在這片大地上行走時,面對一些危險的猛獸,也要保持足夠的警惕和敬意。北地人不會隨意侵入一些強大猛獸的領地範圍,這些強大的猛獸也會避開北地人的聚居地。當雙方有所交集時,更多的是相互呲牙顯示一下底線,然後各退一步,裝作嘛事也沒發生各回各家,各找各媽。也許,這類遭遇還會成爲某次酒後吹牛的資本,如當年老子也遇到過啥啥,那小貓小狗的老子懶得收拾,或是當時吃飽了懶得動彈……
狩獵是件充滿智慧的事情。一個優秀的獵手不會四處追着獵物亂跑,或是逼得獵物掉頭拼命,小心和觀察伴隨着狩獵的整個過程。
此時此刻,布蘭對這羣使團騎士生出了一些敬佩,這羣騎士其中許多人不是第一次來到北地,也不是第一次參加狩獵,但他們依然認真的聽取着北地人的告誡,沒有一絲一毫的不耐煩。
布蘭小心的觀察着周圍的人,發覺一個有意思的現象,即使閒散的自由騎士也十分認真的聽取着看似絮煩的狩獵事項。而反觀一羣文弱貴族、婦女小孩多是躍躍欲試,眼中充滿了不耐。這就是守護與被守護的區別麼?守護一個人需要事無鉅細的,考慮各種情況,生怕有所遺漏。而被守護的人真的值得守護麼?看着其中一些人指手畫腳,在這個時刻驅使着自家騎士,打斷他們的傾聽。
布蘭有些不好的預感,今年的人有些多,恐怕會出亂子。這羣手無縛雞之力的傢伙,在捅婁子方面多數是好手,這裡是北地,一旦惹了不該惹的存在,得需要多少騎士的命去填?
……
布蘭看着艾琳騎着她那頭兩條腿的破龍跑了過來,挑釁似的與他並排而立,並斜個眼看着馬上的布蘭。布蘭當然也騎在馬上,而且還是北地成年的高頭大馬,不象是其他小屁孩,小姑娘騎乘的是幼馬或矮馬。不過他是被丹妮抱在懷裡,馬屁股上還蹲着那隻黑貓。
不要考慮沒用的細節,布蘭是這麼安慰自己的,至少那羣小屁孩在看我時需要仰視。好吧,布蘭現在就是這樣高高在上的,面對着各個小姑娘、小小子投過來的各種目光。
一隻獵犬跑到了布蘭的馬前衝着他叫着,布蘭並沒有在意,哪家混小子淘氣,等一會這家大人發現了,出來制止一下就過去了。但是事情有些出人意料,等了一陣,這隻討厭的狗並沒有離去。可能是布蘭這邊的無動於衷,增添了它的勇氣,它開始發出更具威脅的低吼。事實直到現在布蘭、丹妮、花花、還有坐下的馬都沒有正眼看向它。
布蘭歪了下頭,看了看邊上的艾琳,不耐煩的問道:“你家的?或者是你有意引來的?”
艾琳露出一個壞笑,“不是。”
布蘭不再理她,艾琳卻不放過他,反問:“你就這麼相信我的話?”
“嗯,能不被我家花花嚇哭的小姑娘,是值得相信的。”
艾琳頓時滿面通紅,咬牙切齒,手也不自覺的摸向了腰間的配劍,於是她再次感受到了那種危險,蹲在馬屁股上的黑貓張開了一直眯着的雙眼,盯住了她。
而在不遠處的龍騎老爹,則在偷眼打量着那隻黑貓,外表看沒什麼特殊,那麼危險的感覺是來自哪裡?
或許是感覺逗夠了小姑娘,布蘭合上雙眼,不再理會周圍,而黑貓花花也幾乎是同步般的眯起了眼睛。於是小龍女的壓力消失了,這讓她感覺到一絲無力,她竟然會怕一隻貓麼?
……
耳邊的狗叫聲越來越多,越來越亂,布蘭張開了眼睛。他發現面前竟然圍了幾十只獵犬。布蘭無奈的喘了口粗氣,樹欲靜而風不止,這些人覺得這樣有意思麼?而且這麼做有什麼目的?又能達到什麼目的?真是一個個閒的。布蘭對這些有閒有錢的閒散貴族有些無語,他們不一定有多大惡意,但是起鬨架秧子都是好手。
艾琳好奇的問:“你喘什麼粗氣?”
“這些獵犬能一路跟着主人,都還不錯,死在這可惜了。”
“你人緣真差,那些北地人沒人爲你出頭。”
“嗯,是挺差的。他們殺人時我也不會幫。”
“爲什麼?”
“因爲不夠殺啊。退開些吧,省得一會濺一身血。”
“你要殺人?不太好吧。”艾琳嘴上說着不好,但是眼睛中的亮光出賣了她。
這也是個暴力女,不是個好人。布蘭心裡下着評語。
“既然他們自己孩子都捨得,我有什麼不捨得的?”
“孩子,哪了?”
“地上,這堆狗東西。——沒你家的吧?”
“沒有。”
“那就好。”
然後,艾琳眨了眨眼感覺有些不對。
……
艾琳看着布蘭拍了拍丹妮的手,就在她以丹妮會大開殺戒時,布蘭卻從丹妮懷中跳出,她看到身在空中的布蘭後襟一漲一縮後,一對短刀落入手中,隨後刀光散開,如夏日的河面,波光粼粼散發着點點銀光,隨後光點散去,猶如做了一場夢。
艾琳從沒見過這麼漂亮的刀光,於是有些癡了,對一地的狗血也視而不見。
殺戮只是一瞬,周圍的婦孺只是見到布蘭落地後舞出了一片光影,而騎士們卻大多知道,那兩把短刀展開後漸漸離了手,後面的舞動全是在連接刀柄的細鏈操控之下,但那片光影同樣干擾了他們的視線,無法看得太過分明。他是怎麼如此精細操控的?
那隻帶頭對布蘭叫喚的獵犬還活着,也是惟一存活的。只是前腿和後腿都受了些傷,哀嚎着向遠處逃去。布蘭不緊不慢的跟着,丹妮驅馬跟在布蘭的身後。在幾乎所有人的注視下,這隻獵犬向着一家人跑去。在這家人中,布蘭看到一個老熟人——蘿蔔。
面對逐漸接近的布蘭和他身後的丹妮,蘿蔔也是個乾脆的,直接拉着家人趴在了地上。連那隻受傷的狗也學着主人的樣子,跟着趴下了,這讓布蘭相當無語……
他聽到圍觀的人在拍手,大聲叫着不錯的狩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