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寨子,再向北就進入了沃野平原,平原的盡頭是連綿的魔古山脈。布蘭首先要穿越這片平原,然後翻過魔古山脈,才能進入到試練之地。那條山脈如同一個屏障,將蠻荒與文明隔絕開來。
這片平原中分佈着大大小小的聚居地,北地人的聚居地人數一向不多,少的數十人,多的上千人,大多維持在數百人左右,再大通常就會進行自然的拆分遷徙。在有限的範圍內聚集過多的人口,對北地人來說就是場災難。好在北地足夠廣袤,現在的北地人也僅是佔據了一角。只要守住北地的門戶,那麼就能夠保證充足的生存和發展空間。
……
布蘭磕磕絆絆的前行着,他目前的小身板在草叢中穿行有些吃力。黑貓花花一如既往的賴在他的懷裡,使得他的情形更加艱難。習慣總是可怕的,即使在這個比較艱難的處境中,黑貓花花仍然習慣性的賴在布蘭的懷中,布蘭習慣性的抱着花花,雙方沒有感覺任何不對,好像只有這樣才天經地義。
在目前的環境中,布蘭發覺即使能夠提前發現各種危機,也很難有效避開。主要是他目前的小身板,速度和耐力方面讓他無法做出最佳的應對。更讓布蘭心煩的是,自然的進化總是能找到更好的出路,在這個環境中他意然無法提前感知到那些潛藏的獵殺者,它們與環境完美的融爲了一體。通常布蘭發現對方時,對方也進入了有效的攻擊距離。
布蘭大意了,城堡範圍內與純粹的自然環境根本沒有可比性。這也使得他陷入了真正的危機中,一羣豺狗圍上了他。這羣長相噁心的傢伙,現在正流着涎水,不停的圍着他打轉。花花發動了幾次攻擊,之後就被布蘭叫了回來。這些傢伙的脖頸處雖然被抓得皮開肉綻,但並沒有傷及到頸部下的血管,自然的進化再次給布蘭上了印象深刻的一課。
人類通過智慧和工具來彌補自身的缺陷,而自然界的動物們通過直接進化自身的肉體來應對各種傷害。花花對人類的有效攻擊,在更換到動物身上時,變得不再那麼致命。如果僅是面對一兩隻豺狗,布蘭和花花都能輕易對付。但當面對一個羣體時,加上週圍環境的影響,布蘭發現自己根本施展不開。豺狗們在草叢中鑽來鑽去,他的刀根本無法離手。一旦離手,控制短刀的鎖鏈將會被草徑纏繞,如果短刀無法收回,只會讓他陷入更大的危機。
一隻豺狗過於大意,想從後面試探挑逗來分散佈蘭的注意。一道刀光掠過它的脖子,這一次它沒有前面同伴那麼好運,它的喉管被切開,跳開幾步後倒在地上,開始它生命中的最後掙扎。
布蘭的武器也在這時顯示出了缺陷。如果擁有一把長矛,或是一把長刀,他都不會這樣狼狽。他習慣性的帶着一身的零零碎碎,以對付人類的思維進入了這裡,現在他必須爲自己的大意付出代價。
布蘭只能緩慢的,蹣跚的走着,試圖脫離這片草場,只要有一個數米開闊的地界,他就可以比較輕鬆的殺光或驅趕這些可惡的傢伙。但是沒有,哪怕他將感知放到了極致,他的感知內依然是沒有。
現在只能比拼意志,比拼誰先堅持不住。布蘭堅定的向前走下去,豺狗們也極有耐心的圍着他轉着。
又一次刀光閃過,第三隻被劃斷喉管的傢伙。
這些傢伙越來越小心謹慎,它們小心的試探着布蘭的攻擊範圍,不斷的挑逗布蘭。茂密的草叢遮擋了布蘭的視線,使得習慣了視覺的他,感到非常不適應。雖然魔力網依然可以反饋各種信息,特別是在魔力網直接覆蓋的範圍內,這種反饋更加精準清晰,但是不習慣就是不習慣,這讓他的動作有些遲疑。此時黑貓花花已經跳到了地上,在他的身側亦步亦趨。
一隻試圖襲擊花花的豺狗,被花花找到了機會,直接抱住脖子,死死的咬住了喉管,然後布蘭守在花花身旁,看着這隻豺狗漸漸停止了掙扎。
他能聽到四周豺狗的鳴叫和騷動,但惟獨沒有恐懼和退卻的意思。
先到這裡吧,布蘭停止了前行。鮮血的氣味會引來各種捕食者,混亂的場面也許會給自己提供離開的機會。但在這之前,先把這隻豺狗的一部分當作食糧。
布蘭剖開豺狗脊背,將附着在椎骨上的兩條肉解下。這時三隻繞到布蘭背後的傢伙,以爲捕捉到了時機。它們向着布蘭的後背遞出了爪子,布蘭的刀光再次展開,兩隻斷了爪子的傢伙哀鳴着跑了,一隻被切斷脖子的傢伙成爲了新的加餐。
現在布蘭坐在兩隻豺狗的屍體前,手中握着一條肉慢慢的一口一口撕咬,而花花也在對着另一條肉大嚼着。周圍的豺狗在草叢中鑽來鑽去發出簌簌的聲音,還有它們召喚同類的嚎叫聲。
布蘭有些不明白,現在並不是缺少食物的季節,這羣豺狗也應該擁有不錯的智慧,爲什麼會跟自己糾纏不休。特別是在自己殺死殺傷數只後,它們應該放棄了纔對,這不是一羣優秀捕食者所應有的反應。
自己一定忽略了什麼,所以才造成這樣的結果,只是自己忽略的是什麼呢?
原本布蘭希望被血腥吸引來的野獸中會有幾隻白狼,那麼就可以跟隨白狼離開。但是隨着草叢中越來越多的簌簌聲,布蘭已經不再報有這種奢望了。
被布蘭同化的龍金緩緩張開,如同皮膚般覆蓋在他和花花的身體表面。這一次恐怕是一場硬碰硬的較量,不再是之前的試探。可這是爲什麼?硬碰硬對布蘭是有利的,布蘭擔心的是無休止的襲擾。只要進入到他的攻擊範圍,他不介意告訴這羣野獸什麼是布蘭的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