虛空中,布蘭看着手中的骨杖,不免有些得意。但想到骨杖的成因,又隱隱有些喪氣。大張旗鼓折騰了這些年,算怎麼回事?
他嘆息一聲,決定先去看望自己多年不見的姐姐。
……
莉莉的迴歸讓人們鬆了一口氣,更讓雙翼城的巫師感到歡欣鼓舞。在歡欣鼓舞之餘也有遺憾,布蘭和花花竟然沒有露頭。
丹妮代表家族前來祝賀,但來去匆匆更像是出於禮節性的應付。見此,人們不由擔心起布蘭家族,什麼樣的危機能夠讓布蘭連見姐姐一面的時間都抽不出?
可惜,雙子星區域被布蘭家族弄得密不透風,即使通過魔力網也無法窺視那裡的情況。
對此,所有人都毫無辦法。自從布蘭自立門戶,何曾在這種事情上求助過?
莉莉也在擔心,卻找不到介入的機會。就連基本的情況都不清楚,又該如何介入?
她要擔心和理清的人和事太多、太多,不僅僅是那個不省心的弟弟。
當年走時真的沒有想到,弟弟竟會撒手不管。本以爲面對沒有任何交待的情況,他將不得不接手一切。
結果呢?
從魔力中尋找答案,他也真做得出來!
這麼些年過去了,雙翼城還是老樣子,只是人心有些散亂。在激烈的競爭中,小巫師都在努力提高,已經很少理會其他事物。戰巫們也好不到哪去,已經開始幻想着建設新的家園。
在這種氛圍下,北地漸漸重回父輩的掌握。
見到自己迴歸,長輩們還想讓她重新接掌一切,卻被她找藉口推脫掉了。對此,長輩們雖然失望至極,但也沒有多說。
現在,許多事情只差沒有挑明瞭。
雙翼城的疏懶或許是件好事,沒了巫師和戰巫的攪擾,這個世界越發祥和。人們平靜的生活着,開始將許多事情視爲理所應當。
例如,已經少有人提及弟弟的神名——暗夜。但這不是遺忘,而是確信無疑,那就是他。有關夜色、暗影,等等、等等,還有人們最不願意提及的死亡。
從神祇的角度,弟弟要遠比他們成功。
聽說,近幾年不時有帶着前世記憶的生命降生,訴說着死亡世界的種種見聞。例如陰森的審判大廳,以及流淌着蜜汁的神國。
她清楚,這一定是神國中某個被淘汰下來的淺信徒,不知什麼原因竟然保留了部分記憶。或許,是疲於應付危險的弟弟,一時無力兼顧幽冥。
相比起源之地,啓明則紛亂得多。
當聽人講述,弟弟掀起席捲世界的死亡之潮時,連她都有些色變。潮水退去,暗夜之名也永遠烙印在那個世界之上。
可惜,忽然而至的危險讓弟弟無暇他顧,否則一定會有更精彩的後續。
更可惜的是,雙翼城的小巫師爲競爭看似源源不絕,實則依然稀缺的生命之火,紅了眼。竟然沒人在這個時候趁虛而入,似乎忘記了信仰的重要。
紛亂並非一無是處,相反在碰撞中人們對世界有了更多的詮釋。這些詮釋無論對與錯,都給了她許多啓發,讓世界變得更加清晰、精彩。
或許,這也是弟弟的真正目的。
誰知道呢?
呈現在眼前的世界越發宏大,他們這些與魔力相伴的巫師,也不再是單純的追求魔力。因爲他們已經觸摸到了,一種非常模糊而又強大的力量。
……
空間顫動,一股熟悉而又親切的魔力氣息在身邊顯現,於是她在驚喜中看到了多年不見的弟弟。雙翼城的小巫師也被這股氣息驚動,陸陸續續出現在姐弟周圍。
亦如當年,布蘭衝着自己的姐姐呲牙一笑,任由姐姐上上下下打量着自己。
“危險解除了?”
“嗯!”
“怎麼不叫我幫忙?”
“你能回來,就是對我最大的幫助。這樣我就能夠放手去做,再無後顧之憂。因爲我知道,即使輸了也可以躲到你這裡來。”
布蘭任由莉莉親暱的拍了一下腦門,繼續說道:“真的,不是藉口。”
“花花呢?”
“剛捉到一隻大老鼠,花花正在撒氣。撒完氣,就會過來。”
“你說的危險就是它?”
布蘭撓撓頭,開始敷衍:“一言難盡,以後有時間我再慢慢爲你解釋。”
可惜莉莉並不想放過這個令她感興趣的話題,“看樣子,花花又有突破。”
“沒有。”
莉莉再次打量布蘭,“那你們是怎麼化解危險的?”
“運氣好。試探後才發現,歲月已經將其消磨成遲鈍的傻瓜。”布蘭稍作解釋就繼續轉移話題,“看來你的收穫不小,力量越發圓滿。”
說着,伸出手指用力向着莉莉肩膀點去。隨着他的發力,手指也在瞬間被光芒浸染。收回手,看着指尖遲遲無法消退的毫光,布蘭在羨慕中發出一聲讚歎。
可越是越這樣,莉莉就越是好奇。就像多年前一樣,她伸手搭住了布蘭的肩膀。
布蘭肩頭黑潮泛動,卻已無法阻止光芒的侵襲。
周圍人都在盯着布蘭,剛剛的對話讓他們明白,如果布蘭僅是這種表現,就不可能解決危機。
無論對手如何遲鈍,力量都是解決問題的基礎。
看着面帶微笑的姐姐,布蘭清楚今天想要矇混過去,至少要給出一個能夠讓人信服的解釋。一陣清幽的鏈環撞擊聲響起,骨杖應聲落入掌中。隨着骨杖的出現,雙翼城中多出一層霧色,侵入體內的光芒也瞬間排出體外。
“好!”
面對姐姐見獵心喜的叫好聲,布蘭只覺得——不好!
光芒大盛,城中的迷霧立刻被驅散大半。受此刺激,纏繞在骨杖上的鏈環劇烈顫動起來,清幽的鳴響化作尖銳的嘶嚎,衆多遠古的殘魂從杖中掙扎而出。
“好!”
莉莉沒有絲毫收斂的意思,再次低喝一聲。激得杖端一輪彎月乍現,散發出陣陣寒意。
在力量的糾纏對抗中,雙方漸漸取得了平衡。受此影響,雙翼城也被光與暗一分爲二。
就在莉莉準備再次發力時,耳邊忽然傳來一聲熟悉的貓叫。花花突兀的出現在布蘭肩頭,正對着她打招呼。
藉此機會,布蘭再次像當年那樣大呼小叫起來——平手!
……
另一邊,魔根看着遍佈傷痕的身體,感覺渾身無力。怎麼可能痛痛快快的打上一場?它不過是抱着頭,痛痛快快的捱了一次打。
“這是哪?”
魔力回想着動手前,雙方簡短的問話。
“——哪?這裡是毗鄰死亡的無盡深淵,是你無法逃脫的地獄。”
然後,就是暴風驟雨般的攻擊。萬幸,凌厲的攻擊更像是發泄,不帶有多少殺意。
可是爲什麼要發泄?自己又沒有佔到過任何便宜。
打着打着,忽然就走了,只留下一句“下次再收拾你。”如果可以,魔根很希望對方一次收拾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