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書記載,三大世家四大盟會,皆是胤皇爲了穩定大夏五洲一手建立提拔起來的。
墨家定中州,姬家鎮東州,風家守南州。
四大盟會互相制約,又相輔相成。
傳承至今。
男人轉身,神色沉穩,殺伐內斂。
他擡手,微微地笑了笑:“不必這麼稱呼,已經沒有什麼陛下了,起來吧,動不動跪什麼。”
墨晏溫卻沒有起身,而又是一拜:“爲了這種小事還需要您親自動手,實屬臣辦事不力。”
“沒有人能算無遺策,顧慮周全。”鬱夕珩語氣淡涼,“碰上了,就順手解決了,能因爲我的身份有什麼改變?我不是人麼?起來。”
墨晏溫這才站起來,他擡起頭。
男人還坐在輪椅上,
墨晏溫還記得那一天。
十年前,他和大長老接到千軍盟的請求,去四九城接龍雀寶劍回墨家,進行新一次的護理打磨。
就在他們返回中州的路上,龍雀寶劍陡然震鳴!
下一秒,“鏘”的一聲,竟是脫劍鞘而去。
等他和大長老從震驚中回神追過去,卻發現常年都不動的龍雀寶劍被一個少年握在手中。
劍身震動着,紅鏽自動而落,寒光一點萬丈光芒。
不僅僅是墨家,千軍盟也有着相應的記載。
龍雀寶劍有靈,跟着胤皇在沙場上十多年,劍身劍柄都浸透了他身上的血。
世間也只有胤皇能夠喚動龍雀寶劍。
雖然極其地不可思議,但事情偏偏發生了。
當年,那個只在史書中被筆墨着重描繪過的少年天子,就這麼出現在了他們眼前。
他完美強大,心懷天下,卻不失殺伐果斷,該殺則殺。
歷史無法勾勒出他的具體形象。
可當他出現在他們面前,墨晏溫就知道,這就是胤皇。
十四歲登基,征戰十三年的帝王。
這件事情整個墨家也只有墨晏溫和大長老清楚。
雖然千年已經過去,墨家也不是沒有生出二心的人。
但墨家依舊奉胤皇爲主。
鬱夕珩很輕地嘆了一聲:“原本連你們也沒想打擾的,巧合。”
他召集神醫盟,也未曾想過以胤皇的身份。
過去的事情就過去了。
時間的洪流是不可逆的
卻不曾想剛好再回四九城的路上和龍雀寶劍碰了個正準。
那時他的雙腿是完全殘廢的,躲都躲不掉。
所以他從來都不會去千軍盟。
“陛下言重了,老祖宗有訓,無論是什麼時候,定要保護好陛下的安全。”墨晏溫抿了抿脣,低聲,“如果老祖宗能夠像陛下一樣,看到今天,或許會很高興。”
三大世家的老祖宗,昔日皆和胤皇打過天下。
但千年過去,即便是通曉陰陽五行之力的姬家老祖宗,也都是黃土一抔了。
墨晏溫又說:“還有江家軍,如果他們……”
江家軍守邊關五十載,至死未能回永安。
從此,四大世家只剩下了三個。
靜默了一會兒,鬱夕珩忽然開口:“晏溫。”
墨晏溫拱手:“陛下請說。”
“我在死之前,其實做過一個夢。”鬱夕珩靜靜地看向窗外,他很淡地笑了笑,“我夢見千百年後的今天,山河太平,黎民無恙。”
“我甚至夢見了這些高樓大廈,飛機船隻,夢見東嶺海奔流,潛水艇下至三千里,和我來到這個時代後,所見一模一樣。”
怎麼會有這麼真實的夢,分毫不差。
墨晏溫驚訝了一瞬:“大概這就是陛下能再次睜眼看看今天的原因?”
鬱夕珩瞳光明滅,難辨深淺:“或許。”
“我這兩天在外,是去西大陸購買一塊隕鐵。”墨晏溫又說,“準備製作新的暗器,這是剛繪製好的圖紙,請陛下過目。”
門外,臺階上,溪降沒心沒肺地嗑了一地的瓜子。
“別磕了。”鳳三隻覺得頭疼,“話說,你當時去競選暗衛的時候,也是新人吧?但看墨家對九哥的重視程度,怎麼會選擇新人呢。”
“你管這麼多幹什麼,幸好啓用的是新人,要不然咱們就沒機會了。”溪降說,“反正九哥肯定跟咱們墨家關係匪淺就是了。”
“廢話,這用得着你說?”鳳三嘴角一抽,“我就是一直覺得家主還有大長老對九哥的態度一直很奇怪,不僅僅只是尊敬客氣。”
溪降恍然:“你這麼一說我想起來了哎,有一次我當着大長老的面叫了一聲‘九哥’,他當時差點就要給我跪了,然後九哥離開後我就被大長老打了。”
他們私下裡稱鬱夕珩爲“九哥”,平常是“主上”。
溪降一直覺得大長老這老頭兒一天天到晚炸呼呼的,稱呼而已,至於打他嗎?
溪降想了想,也好奇了:“難道說大長老和鬱家有什麼交易?”
鳳三挺不屑的:“鬱家也配。”
溪降點頭。
的確,不怎麼配。
縱然鬱家是四九城第一大豪門,但跟墨家也差的太遠了。
百年和千年的距離,可不是輕輕鬆鬆能彌補的。
只是三大世家都遠離世俗紛爭,也不聞世事。
卻不知墨家早都將機關術的運用和現代科技結合了起來,發明出了很多新事物。
墨家制造的飛機,不比西大陸的幾個頂級實驗室差。
強者手中有劍,只是決定用或者不用。
兩人正小聲交談着,門忽然被推開了。
“九……”溪降及時改口,“主上!家主!”
墨晏溫滿含深意地看了他一眼,最終還是沒有說什麼:“如果有事,以最快的速度和我彙報。”
溪降忙應下。
墨晏溫離開後,溪降壓低聲音:“鳳三,剛纔家主好像要殺了我。”
鳳三立刻說:“我給家主遞刀。”
溪降:“???”
**
墨家出手,中州其他大小家族自然就被架空了。
徐徑山徹底從中州的傑出企業家除名。
同時,墨家也發了通告。
速行運動由他人接手,國產品牌依舊會得到中州的大力支持。
這條消息一出,全網都被驚動了。
墨家這個墨字,意義可不一般
【好傢伙,墨家出來了?!我只在史書上讀過,墨家機關術牛逼!】
【墨家不愧是墨家,能傳承千年是有道理的,看看這速度。】
【真是難以想象一千五百年前的盛世大夏是什麼樣子。】
【誰能不崇拜胤皇呢。】
徐徑山這邊徹底被制服。
林輕顏的事件也有了新的進展。
凌楓以最快的速度,查到了林輕顏和戀美整形醫院之間的交易。
戀美整形醫院以司扶傾做噱頭,吸引顧客。
而真正在戀美整形醫院動了十幾次手術的,也是林輕顏本人。
【@星庭律師事務所V:針對林某某惡意捏造不實信息污衊司扶傾小姐一事,我方必追究到底,林小姐也可以給大家解釋解釋,你的臉是怎麼回事?】
下面是一張長圖,放了林輕顏各個時期臉的對比。
這可比司扶傾的那兩張一胖一瘦的照片有說服力多了。
甚至還拿出了戀美整形醫院和林輕顏最新的預約表。
【所以真正整容的是林輕顏?虧我還以爲她是純天然美女,真是瞎了眼了。】
【林輕顏你怎麼敢的啊?自己黑料那麼多,還敢出來蹦躂。】
以前林輕顏還有經紀公司保她,上了黑熱搜也會迅速被撤,黑料完全不會出圈。
但現在她公司見大勢已去,直接放棄了。
林輕顏的所有黑料都被扒了出來。
從陪酒到介入別人感情,一樁一樁數不勝數。
林輕顏的名聲徹底臭了。
但很快有黑粉又把戰線拉到司扶傾身上。
【說實話,司扶傾的黑料也就是學歷了,但她的學歷是真的差,人家好歹都是個大學生,她是不是初中學歷?】
【反正是沒上過高中,初中有沒有畢業證就不知道了。】
【嗯……還是比孟雪差,孟雪能當隊長是有理由的。】
【那就安利一下雪雪,雪雪剛拍完了一部戲,還會去大夏臺的節目當飛行嘉賓!真正的事業心女明星,事業粉粉了不虧。】
【大夏臺,是那個有許頂流的求生綜藝嗎?真奇怪,其他嘉賓的信息都已經放了出來,還剩一個不知道是誰。】
司扶傾完全沒管網上的事情,她正在收拾行李。
“司小姐,機票我已經幫你買好了。”副導演打電話過來,“其他嘉賓都到了,明天上午你落地後,我們都去接你,你沒有那個什麼社交恐懼症吧?”
司扶傾平靜:“沒有,但這並不妨礙我想把你打一頓。”
讓所有人去接她是什麼操作?
“使不得使不得。”副導演急忙喊停,“那我去接你,讓他們先錄着你看怎麼樣?就是你會少很多鏡頭。”
“沒事。”司扶傾並不在意,“我做公益,少了就少了,你多錄別人,別妨礙我抓野豬。”
副導演:“???”
抓什麼?
“你明天飛哪兒?”姜長寧走過來,放下一盒剛烤好的餅乾,“你可真是忙,昨天才結束了青春少年的錄製,明天又要趕下一場,公司那邊估計也要氣瘋了。”
但天樂傳媒現在委實沒有功夫再去管司扶傾的事兒,正在忙着和路家割席。
路家倒得更是十分突然,掌權者直接換了。
路厭沒有了家裡勢力的支持,別說再有什麼資源,直接從娛樂圈銷聲匿跡了。
“去這兒。”司扶傾指了指手機上的地址,“好像主要活動地點是南州那邊的幾個小村子,副導演還說有可能碰見原始人。”
姜長寧看着這個地點,陷入了沉默之中。
司扶傾發現了她神情上的變化:“寧寧,怎麼了?”
“沒什麼。”姜長寧回神,“就是我發現你們錄綜藝這個地方,離我家還挺近的。”
總不能原始人指他們這些種地的吧?
她爸會氣到拿着鐮刀衝出去的。
“這麼巧?”司扶傾若有所思,“那到時候我可以過去看看。”
姜長寧猶豫了下:“行,你提前給我說,要不然我怕你找不到路。”
“好,沒問題。”司扶傾揮揮手,“你去忙你的。”
姜長寧走出去。
一個視頻通話剛好打了進來。
司扶傾接起。
屏幕中映出男人俊美的面龐。
“哇,老闆,你這個濾鏡是誰給你調的,真好看。”司扶傾豎了個大拇指,“但還是沒能把老闆你的風姿展現一二。”
聽了個清楚的鳳三:“……”
或許他以後再拍他九哥馬屁的時候,應該像司小姐這樣不着痕跡,張口就來?
鬱夕珩稍稍頷首:“明天飛哪兒?”
“地址在這。”司扶傾給他看,“還挺偏僻的,難怪還有鱷魚湖。”
鬱夕珩的眼眸微眯了下。
這個地址,離隱居的神醫盟極近。
當然,大夏臺不可能知道神醫盟在哪裡,只是當成了一個普通的野外森林。
“嗯。”鬱夕珩支着下頜,“過幾天我也會去一趟。”
“沒問題!”司扶傾神情嚴肅,“老闆等我多抓一隻野豬給你烤着吃,雖然我不會做飯,但是用火烤還是絕對可以的。”
畢竟以前和夜挽瀾出任務的時候,都是在野外就地取材。
鳳三:“……”
其實是動物在求生吧?!
屋外。
姜長寧和在外面等候的姜長風匯合,說了下司扶傾要去神醫盟的事情。
姜長風睜開眼,第一次意外了:“她竟然同意去?”
他說了多少次,司扶傾都不爲所動。
怎麼這次不鹹魚了?
“司司是去錄節目,哥,你最好小心一點。”姜長寧警告他,“千萬別對我朋友起心思,那天只是給你個教訓。”
姜長風:“……”
他敢嗎?
那可是鬼手天醫!
鬼手天醫隨便揮揮手,都能讓他死的連屍體都沒有。
司扶傾就是一個巨大的Bug,他惹不起還躲不起?
“你這個性格,就算在娛樂圈也別想找到對象。”姜長風毫不留情,“我看你到時候遲早被媽逼着去相親。”
姜長寧無所謂:“沒事,我上面還有你頂着,你不如先考慮考慮你這種性格怎麼找女朋友。”
姜長風:“……”
真是個替他着想的好妹妹。
**
另一邊。
醫院。
左宗河的傷勢好轉了不少,壓抑了幾天,也有些耐不住了。
左弦玉來看他的時候,他迫不及待地開口:“怎麼樣,你什麼時候把司扶傾搞來?”
“我已經聯繫好了。”左弦玉淡淡地說,“司扶傾要去錄新的節目,在南州,他們第一天晚上回先住在當地的酒店,酒店那邊剛好有我認識的人,到時候會把她的房卡給你。”
“不行。”左宗河的神情卻突然恐懼了起來,“她力氣很大,能夠扭斷我的手,我進去豈不是找死?”
要是能行,他那天晚上就得手了,又怎麼會躺着進醫院?
左弦玉皺眉:“真是她乾的?”
左宗河氣急:“我騙你幹什麼!你們別被她那副純良無害的樣子騙了,她手段可狠着呢。”
“那我去問問他們那邊有沒有藥。”左弦玉也不在意,“他們錄節目的地方,周圍好像有幾個土村子,擅長做一些市面上沒有的藥,到時候查起來也沒蹤跡。”
再找幾個記者往網上一曝,司扶傾在娛樂圈的生涯也能毀了。
一舉兩得。
左宗河這才滿意地點點頭:“你做事向來謹慎,大哥很信你,左家有二妹你了不起。”
只要左弦玉不倒,左家依然蒸騰日上。
左弦玉放下水果籃之後,回公司。
剛進門,她的秘書就匆匆趕了過來,大汗淋漓:“左總,高層正在召開會議,請您馬上過去。”
“現在?”左弦玉詫異,“好,我這就上去。”
這個時候都八點了,什麼會議這麼緊急?
左弦玉坐電梯去會議室。
她剛進去,“唰”的一下,會議室裡的高層全部朝着她看了過來。
目光意味不明。
左弦玉皺了皺眉,在唯一的空位上坐下來:“我不在的時候是發生什麼了麼?”
她這話剛說完,一個文件夾直接甩到了她的臉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