服務員猛地哆嗦了一下,有些不敢開口,目光閃躲得更厲害了。
“我只是在問問題,你怕什麼?”司扶傾笑了笑,聲音更冷,“我再問一遍,人呢?”
“被、被幾個人帶走了。”另一個服務員聲音微弱,“他們人多,我、我們也不敢攔啊。”
司扶傾的手指握了握。
這是鬱棠第一次來臨城,以前的十八年她都在四九城,幾乎沒有離開過鬱家。
以她跳脫的性子,也不會惹上什麼人。
司扶傾不用想都知道,恐怕是被她牽連了。
對方或許抓錯了人,又或許是想抓鬱棠以此來要挾她。
司扶傾緩緩地吐出了一口氣,也沒時間計較,只是問:“往哪個方向走了?”
服務員顫顫巍巍地舉起手,指着一個方向:“那、那邊。”
司扶傾轉頭,眼眸微微眯了下,提起奶茶麪無表情地往前走。
“小姑娘,你去不得啊。”有人看不下去,站了出來,“剛纔那幾個人,我看他們凶神惡煞的,還一身腱子肉,穿的又一身黑,身上血腥氣味又重,我們普通人惹不起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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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唉你還是報警吧!要不然把家裡大人叫出來也好,你去了不也是羊入虎口嗎?”
司扶傾戴着口罩,看不出面容,但也十分的年輕,絕對不會超過二十歲。
這個歲數的女孩子確實讓人擔心。
“很好。”司扶傾已經完全控制不住骨子裡的暴戾了,面上還微笑了下,“多謝告知。”
這一次醒來之後,她已經很收斂了。
她的脾氣一點都不好,所以以前每天都會打架把自己打到半死不活。
直到沒有人打的過她。
司扶傾閉了閉眼,感受着符紙上傳來的波動,眉眼稍稍鬆了幾分。
還好,符紙還沒有碎裂,這就證明鬱棠目前還並無大礙。
如果鬱棠出什麼事,她完全無法原諒自己。
那人見沒辦法阻止司扶傾,只能站在原地搖頭。
臨城的治安很好,但這種事情多多少少還是有的。
如果只是普通的混混還好,如果是一些家族派出來的……
簡直不敢往下想。
“等等!”又有人開口,“你們覺不覺得剛纔那個小姑娘很眼熟?”
“怎麼個眼熟法?戴着口罩你還能看出來?”
“你這麼一說,我也覺得眼熟,是不是……對!是不是司扶傾?那個女明星,左家出來的那個!”
“好像是有點,但應該不會吧……她現在挺火的,身邊不應該有助理保姆什麼的嗎?”
先提出質疑的人卻二話不說地發到了網上:“讓網友們看看,我們總不能坐以待斃。”
**
這個時候,牡丹江庭。
牡丹江庭是臨城最大的會所,是會員制。
沒有會員卡是無法進入的。
建築是圍着江水建築的,中間有一個牡丹花園,故稱“牡丹江庭”。
每個黑金卡會員都有固定的小別墅,帶花園游泳池,隔音和隱蔽性都十分好。
劉總鬆了鬆褲腰帶,從門口進來,一進來,就看到一羣人正在往裡走。
西裝革履,顯然是社會上的成功人士。
劉總看了一眼,多問了一句:“那邊是什麼人?”
經理忙起身,去前臺打聽了一下,很快又回來。
他低下頭,壓着聲音:“劉總,四九城的人,好像來了好幾個大佬,聽說還有鬱家。”
“鬱家?”劉總的眼睛一亮,“那你再去打聽打聽,他們在聊什麼,能不能讓咱們也過去參與參與。”
鬱家是四九城第一豪門,不光是臨城,其他城市的家族也都想和鬱家搭上關係。
四九城大小事務,一向是鬱家說了算。
劉總很清楚,要是能在鬱家人眼前混個臉熟,就相當於拿到了四九城的入場券。
“好的,劉總。”經理又在前臺諮詢了一下,迅速離開了。
“走。”劉總拍了拍大肚子,“先去我住處那邊。”
他的固定別墅在最裡面,也方便他做正事。
“劉總,陳夫人那邊把人給你送來了。”一旁,特助恭敬地開口,“已經放在您的房間了。”
“陳家這個也就在辦這種事情上有點用處。”劉總揹着手,“行,我先上去看看。”
特助點了點頭,按了下耳麥,示意周圍的保鏢們嚴防死守,並且開啓了警報系統。
劉總上到二樓,推開了臥室門。
鬱棠的雙手都被綁在後面,嘴裡還被塞了一團布。
聽到有聲音,她身子顫了一下,猛地擡頭看過去。
這一看鬱棠差點就吐了。
她一路被蒙上了眼罩綁過來,也不清楚到底是怎麼回事。
但現在看見一個大腹便便的中年男人出現在這裡,她再傻也能明白過來是怎麼回事。
鬱棠咬緊了牙,努力讓自己冷靜下來。
“不錯不錯,長得的確很好。”劉總走進,將她嘴裡的步團拿了出來,“你,就是左家收養的那個?”
只是一秒鐘的時間,鬱棠就反應了過來:“對,我就是,怎麼着?”
她十分警惕。
這些人,竟然想綁的是傾傾。
這可不太妙。
“喲呵,脾氣還挺橫。”劉總嘖了一聲,“難怪被別人記恨上,知道誰把你送到我這裡來的嗎?”
鬱棠的掌心裡冒出了汗,聲音很平靜:“我得罪的人多了去了,你說的是誰我怎麼會知道。”
“多了去了?”劉總這下驚訝了,“你不會還得罪過除陳家之外的吧?”
鬱棠默默地記住了“陳”這個姓。
“了不得了不得,那你得慶幸你被送到了我這裡。”劉總圍着她走了幾步,連連搖頭,“我至少對女人都很柔和,要是其他幾個人……”
“嘖嘖,你現在連皮和骨頭都不剩了,早都被拿去喂他們的寵物了。”
鬱棠的額頭上冒出了冷汗,但還很鎮定地問:“你就不怕你和陳家都倒了嗎?”
“哈哈哈哈哈!”劉總直接大笑出聲,“你以爲你是誰?行,就算左家還沒和你決裂,左家也沒資格說出這樣的話。”
“這裡可是臨城,陳家的底蘊豐厚,誰能讓他倒?你當你有四九城鬱家做後臺呢?”
他就喜歡沒有任何後臺的小姑娘,完全不需要擔心擔什麼責任。
鬱棠:“……”
劉總皺了下眉:“你那是什麼眼神?”
鬱棠稍稍沉默了一下:“你怎麼知道我有四九城鬱家做後臺?”
聽到這句話,劉總都不想多說什麼了:“知道你們這些小明星總想去勾搭鬱家的公子,可鬱家看得上你們嗎?”
“別白費力氣了,還不如伺候好我,我多送你幾個資源,一天天到晚淨在白日做夢。”
鬱棠的嘴又被布團堵住了。
她氣得要命。
“行了,你先等着。”劉總整理了一下領帶,“我還有事,你最好乖乖的,別想逃跑。”
鬱棠的長相和身材十分合他的口味。
可現在他在這裡遇見了鬱家的人,男歡女愛這種事情他倒也沒那麼急了。
劉總很快立刻。
鬱棠深吸了一口氣,手指微微顫抖,心中默唸着。
傾傾,一定不能有事啊。
**
另一邊。
陳夫人訂了一家貴族spa,和劉夫人一起做按摩。
技師正在給她們上精油。
“陳夫人啊,你推薦的這家店倒是不錯。”劉夫人說,“回頭我在這裡也辦一張卡。”
“瞧您說的,您還辦什麼卡?”陳夫人笑了,“我直接送您就可以了,他們這邊的服務質量確實高。”
劉夫人半閉着眼睛,很敷衍地點了點頭。
劉夫人和劉總本就是商業聯姻,一向各玩各的。
陳夫人又答應給她送幾個娛樂圈的小鮮肉,劉夫人自然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全當做沒看見。
她喜歡跟陳夫人這種識趣的人打交道。
女傭悄無聲息地進來,在陳夫人耳邊耳語了一句:“夫人,按照您的吩咐,我們已經把人送到劉總那裡了。”
“不錯,動作挺快。”陳夫人說,“有沒有照片給我看看,我得看看她什麼慘狀。”
她還聯繫好媒體了,明天一早就去牡丹江庭。
司扶傾是個明星,這種事情足夠讓她身敗名裂,在娛樂圈內混不下去。
女傭連線了再牡丹江庭那邊的保鏢,將手機遞了過去。
陳夫人睜開眼一看,這一看瞬間就坐了起來:“你們綁的這是誰?我讓你們綁司扶傾!不是讓你們隨便綁一個人過去!你們這是在和我開玩笑嗎?”
劉夫人也被驚動了:“怎麼回事?”
“沒事沒事,手下人幹活不長眼。”陳夫人連聲道歉,“劉夫人,我出去一下。”
劉夫人擺擺手。
陳夫人邊走,邊怒聲:“你們到底綁的誰?”
她又不是看不出來,鬱棠身上的衣服價值不菲。
萬一綁了哪個家族的小姐怎麼辦?
“不、不會吧……”電話那頭,保鏢的額頭上冒出了冷汗,“我們一直跟着她,怎麼可能綁錯人?夫人您說的十八歲,我看大概年齡也對得上。”
“你就記住了個十八歲嗎?”陳夫人氣笑了,“快去給我找司扶傾!她肯定跑了!”
“是是是。”保鏢連聲應下,又急忙把這件事情給劉總這邊說了。
“劉總!”特助慌慌張張地跑進別墅一樓,“錯了錯了!陳家那邊送錯人了,這個不是司扶傾!”
“不是?”劉總皺眉,“那送到我房間裡的人是誰?”
“暫時還不知道。”特助不確定,“但……但應該是個學生?也有可能是別的家族的千金小姐,我看還是把她送回去吧。”
“送回去?”劉總冷笑着踱步,“送到我這裡來的還想送回去?就算是哪個家族的,我說一聲就是了,他們還能怎麼樣?”
連陳家都對他要禮讓三分,臨城還有那個家族敢和他槓上?
“你幫我看着點人。”劉總吩咐,“我先去玩玩,如果有鬱家的消息,儘快通知我。”
特助應了一聲,出去了。
外面,黑衣保鏢們也開始出動了。
爲首的保鏢拿着傳訊器,語氣快速:“你們是怎麼盯人的?爲什麼,夫人說了,要趕快找到她!”
“不用找了。”有淡淡的聲音落下,“我就在這裡。”
黑衣保鏢們都是一愣。
他們轉過身,就看見有一道修長的身影正在往這邊走。
在這道身影后面,牡丹江庭的工作人員追着:“小姐!小姐你不能進去!這裡是私人專屬的!”
可他們根本追不上,只能眼睜睜地看着前面的人進到了別墅裡。
工作人員立刻開始撥打電話。
“你是誰?”爲首的黑衣保鏢立刻攔在了前面,“想幹什麼?!”
其他黑衣保鏢也警惕萬分。
“不是要請我嗎?”司扶傾一步步走進,她慢慢地拉下口罩,“怎麼見到我,還躲起來了?”
口罩這麼一摘,女孩的容顏全部展露了出來。
燈光下,她眉目勝寒,冰冰涼涼得刺骨。
愈顯她容顏驚麗。
這真的是人能夠擁有的容貌?
黑衣保鏢們都一時愣在了原地,沒能回過神來。
鬱棠的長相也讓人十分驚豔。
可在這種奪魂攝魄驚人的美面前,多多少少淡了幾分。
“劉總,司扶傾主動送上門來了。”特助勉強回神,他按了下耳麥,“我們一會兒就把人送上去。”
說完,他示意保鏢動手。
旁邊立刻有保鏢上前,就要將女孩禁錮住。
可他纔剛邁出一步,還沒有成形的動作。
“咔!”
他的頭忽然被一隻手抓住了。
手主人的力度十分大,就憑着一隻手,讓他動都動不了。
黑衣保鏢心下駭然,還沒有反應過來,頭皮上又是一股大力傳來,他被迫使着擡起了頭。
下一秒,對上了一雙冰冰涼涼的狐狸眼。
但這種近距離的顏值暴擊反而讓他恐懼萬分:“你……”
“我答應過姐姐,少動手。”司扶傾閉了閉眼,聲音很輕,還笑了笑,“可你們,爲什麼要逼我呢?嗯?”
“嘭!”
黑衣保鏢連說什麼都來不及,頭直接被按在了地上。
他發出了一聲淒厲的慘叫聲,耳朵嗡嗡直響,鼻子嘴巴都滲出了血。
又是“咔嚓”一聲,他的肩背都被踩住,完全動彈不得。
其他保鏢們都驚呆了。
還是爲首的黑衣保鏢最先反應了過來,厲聲:“攔住她!”
一個娛樂圈的十八線明星,哪裡來的這樣的戰鬥力?!
他們都經過系統的保鏢培養體系,怎麼會連一個小姑娘都鎮不住?
但事實證明,他們完完全全錯估了司扶傾的戰鬥力。
連一分鐘的時間都不到,黑衣保鏢們全部倒在了地上,各個生死不明。
“撲通!”
特助腿一軟,倒在了地上,面容驚懼。
司扶傾看都沒有看他,徑直上前走。
樓上。
鬱棠看着去而復返的劉總,神色蒼白。
她終究還是一個女孩子,從小又在鬱家嬌養,遇到這種事還是怕了。
她摸了摸司扶傾給她的小香囊,心裡奇蹟般地平靜了下來。
她相信傾傾,她一定不會有事的。
“這什麼東西?”劉總髮現了。
他一手鎖住鬱棠的肩膀,另一隻手將香囊搶了過來。
劉總將香囊拆開,發現裡面是一張黃色的紙。
普普通通,紙的上面用紅色的硃砂寫了一個“九”
“還迷信。”劉總很是不屑,“怎麼,這符紙能救你的命?”
他嗤笑了一聲,就要將符紙撕碎。
然而,就是這麼一瞬間,“唰”的一下,符紙突然燃燒了起來,火舌添上了劉總的胳膊,瞬間燒掉了一條袖子。
有劇烈的刺痛感傳來,劉總慘叫了一聲,立刻甩開了起火的符紙。
鬱棠驀地睜大了眼睛。
這……這是什麼力量?!
難、難不成真有玄學?!
也是同一時刻,司扶傾精準地捕捉到了符紙所在地點。
她倏地擡起頭,眼神中只剩下了戾色。
“小姐,你不能進去!”別墅前,牡丹江庭的工作人員也都圍了過來,“你再闖的話,我們就要報警了!”
司扶傾神色平靜:“讓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