樑慶之一臉怒氣的問說:“你們一共多少人?”
“大爺,饒命啊,我不是倭寇,我是浙江沿海打漁的,名叫鄧三,三十年前和王直販賣武器後來流落到了倭國啊!”
“我問你多少人,不管你是漢奸還是倭寇,都給我快點說出來!”當樑慶之聽到這人不是倭寇,居然是漢奸,便覺得更加氣憤。
“我們一共來了五十人,在山腳村,被你殺死十五人,折返回來的我們兩個外加上進山洞的四大神將。”
樑慶之問:“什麼事四大神將?”
地上跪着的鄧三說:“東西南北四大神將,他們都是我們國內一等一的刀客,四個人能頂千軍萬馬。”
“你們國內?呸!那你們呢?算是什麼貨色?”
“跟班的,這次我們是跟着小西行長將軍的親信小西飛來到這裡尋找長白山長白山莊武功秘籍的,順道摸清這裡的地形,以便日後行軍打仗。”因爲腿上失血鄧三的嘴脣已經發白,他哆哆嗦嗦的說道。
“我現在真想一刀劈了你,四大神將去山洞裡幹什麼?難道是找那個**?然後你們一齊來對付我?”
鄧三乞求道:“不是啊,大爺,他們這次返回來和你一點關係都沒有啊。”
樑慶之不屑的說:“那回來找那個賤人?”
鄧三嘴脣發白,說話的聲音漸漸變小:“當然了,確切的講不是找,而是偷啊。”
樑慶之大怒道:“你大點聲,說說這四大神將到底都來幹什麼?”
鄧三哆裡哆嗦的說:“是爲了那杏兒仙子啊,我們前日趕來這裡,那杏兒仙子一身白衣服,披頭散髮像個女鬼,臉上一點表情都沒有,整個就是個冷冰冰的石像一般。太君帶着,我們這些人就好像是她的敵人一樣,她說招待我們,結果除了幾盤山楂,蘋果就什麼都沒了。她這人摳門兒的很,勉強借給我們兩個蹴鞠,還要當着她的面玩,最後太君們踢蹴鞠那些花樣都絕了,她終於說了幾句話,後來那兩個隨軍的軍妓都上去踢了,那倆娘們兒還別說,踢得真好。最後,那女的終於笑了,笑着送我們從一個北邊一個小狗洞裡鑽出去了,一笑像哭一樣難看。”鄧三說話時候漸漸產生了怨氣。
樑慶之很認真的聽着,心裡感覺不大對勁,心想自己真的是誤會杏兒仙子了,想到這他問鄧三:“你說的都是真的?”
鄧三說:“當然了,哪有一句騙您的呀!”
“四個混蛋又去山洞幹什麼?”
“那杏兒仙子雖然冷冰冰的,穿的一身大白袍,除了臉,居然連手都不露出來,但是那臉蛋畢竟也像天仙一樣,那身段就算是隔着衣服,也能看出來啊,簡直美的讓人受不了,哪個男人見了能把持得住啊?除非他不是個男人。”
鄧三的話剛說完,樑慶之對着他狠狠踹了一腳,“你他媽再廢話?”
鄧三跪地求饒:“大爺,我不敢了,說到這你也能明白我們回來幹什麼了,你剛出山洞我們就正好繞道趕到了,太君讓我們引開你,他們好去下手。對了我們趕到下一關,在催命老太婆那弄到了一瓶絕頂的春藥,叫‘美人兒仙’,打開瓶塞,聞上一下,那女的立即全身無力,神智清醒,身體失控,就算她杏兒仙子武功再高,也難敵這幾位太君的神藥,那杏兒姑娘雖然表面冰冷,可是心裡一定是慾火中燒,只要這春藥一點,馬上就會虎狼一般,幾位太君龍精虎猛,現在估計都在雲裡霧……”
鄧三的話還沒說完,他的腦袋就搬了家。樑慶之調轉刀頭,用鄧三尸體上的衣服蹭了蹭刀頭的血,然後啐了一口。
樑慶之聽着他一口一個“太君”都聽得煩透了,跟着他講出了倭寇們的這番卑劣行爲,他簡直氣得炸了肺。他心裡清楚,鄧三已經把事情說的再明白不過了,杏兒是個好姑娘。樑慶之一邊想一邊加快腳步趕回山洞,他明白自己被這兩個混賬東西引開的太遠了。
他健步如飛,不是輕功好,而是心急如焚。
漢奸鄧三的話,雖然難聽,但是卻點醒了他,杏兒在自己面前熱情如火,可能不是在算計自己,而是她可能真的對自己動了真心。而剛纔杏兒講給自己的招待倭寇不過就是給了他們兩個蹴鞠而已,他們什麼花樣多等等,原來都是遊戲。想到這他暗自責備自己。
自責和內疚是一種動力,這種動力支持着他以最快的速度回到了山洞,可是當他趕到距離山洞十幾步的時候,突然意識到一個問題,那就是如果自己貿然進洞,黑暗之中什麼都看不見,而萬一此時倭寇出山洞,自己無疑就暴露在明處了,想到這他停了下來可是正在猶豫只見山洞裡走出來三個人,都是倭寇打扮,都是灰色的和服,衣服上分別繡着“西”、“北”、“南”,每個人都腰挎雙倭刀,高高挽起的髮髻,煞白的臉上,都流露出yin邪的壞笑。嘴裡嘰裡呱啦的說着倭寇的話,樑慶之能聽懂幾句。
假如他聽不懂倭寇的語言,也許他也沒有什麼過激的反應,可是最可怕的是他聽懂了,而且那幾句聽得很清楚。
幾個人講話的大意是,春藥很管用,裡面的冰冷的美女正好穿衣較少,咱們輕易得手了,那女人定力很高,春藥的作用下神智依然清醒,始終罵聲,求饒聲,不斷。三個出洞的人都在罵那個洞中的‘東俠’,他自己帶了春藥,在裡面沒完沒了。
樑慶之聽到這不禁感覺怒從心頭起,惡向膽邊生。抄起大刀從樹後一躍而出,三步並做兩步跑到倭寇面前,掄圓大刀就劈砍下來。這幾個倭寇正在**的討論洞裡的豔遇,討論自己的精疲力盡,根本沒注意樑慶之的出現。
樑慶之手起刀落,一刀劈死了‘南俠’,緊跟着大刀順勢劈砍北俠,北俠正待拔刀,卻也不防致命一刀。這一刀快捷迅猛,一擊致命,將北俠劈爲兩半。另外的西俠則趁機已經抽出了雙刀,樑慶之轉向他,兩人鬥在一處。
這西俠還是有些本領的,雙刀左右開弓,或者劈砍,或者攔截,或者刺出,招式凌厲狠辣。樑慶之每次見到用刀的人,心中就會升起莫名的興奮,這樣的興奮讓他的招式也非常精妙。兩人打到十個回合,樑慶之心中暗暗佩服,這四個倭寇的刀法應該都不相上下,對付一個尚且在前十個回合裡勢均力敵,假如這次同時打四個,必然凶多吉少。但是,兩人打鬥到第十二三個回合的時候,樑慶之卻有了一種勝券在握的感覺,因爲他明顯感覺到,對方的體力根本就跟不上了,畢竟倭寇也是人,**了婦女之後,剛穿上褲子就和一等一的刀客過招,確實是自尋死路。
事實也是自尋死路。打鬥到第十五個回合,樑慶之一刀劈砍下去,施展出一招“力劈華山”,那倭寇舉雙刀交叉相接,刀鋒相碰一聲脆響,倭寇的雙刀頓時被摧折,緊跟着大刀威勢不減,一直將這倭寇豎着劈爲兩段,惡人慘狀大快人心!
樑慶之啐了一口,急忙鑽入了山洞,此刻他已經他顧不得山洞裡的倭寇是否有埋伏了,他沒帶火摺子,但是他能在一片漆黑中,按照自己的感覺向着前方摸索着前進,他心裡很急切,儘管此刻的急切已經無濟於事,但是良知告訴他,他必須當他看到有一絲微光的時候,他知道自己找對了方向,他快步向那個方向走去,當他衝出黑暗,臺階之上的時候,他看到了令他震撼的一幕。
一個全身**的男人手裡攥着一把匕首,正架在杏兒仙子雪白的、卻帶着污穢的脖子上,面對着樑慶之。杏兒仙子依舊**,雙腿上還有血漬。
那倭寇衝着樑慶之嘰裡咕嚕的說着讓樑慶之都聽不懂的話,可是他明白倭寇的意思,就是放他走,他就放了杏兒。樑慶之一步步後退,那倭寇則扯着脖子繼續說一些讓樑慶之聽不懂的話。杏兒的表情則非常的怪異,她用淒涼的眼神望着樑慶之,“夫君,你總算是回來了,妾身對不起你。”
“姑娘,我錯怪了你,我這就來救你。”樑慶之很有底氣的說。
杏兒淡淡一笑說:“我看沒這個必要了吧。我是這第五道關口的守衛者,見到我的臉的人都會化成大石頭。”說完,她猛的用胳膊肘撞擊了一下那倭寇的胸口,然後向前一躍。
可是她的打算很好,不過這倭寇畢竟是高手中的高手,他見杏兒這樣的掙脫,便順手一刀刺出,正中杏兒後背,整個匕首都插了進去,杏兒踉蹌這走出幾步摔倒了。樑慶之進見狀,提刀猛的向倭寇躍出幾步,一刀劈砍下來,那倭寇急忙躲閃,但是畢竟此刻身體虛弱,動作遲緩,他躲得開整個身體,躲不開一隻甩開的手,結果那隻手被樑慶之一刀砍下。那倭寇落荒而逃,樑慶之沒有去追,而是來到了杏兒身邊,將他摟在懷裡,杏兒口吐鮮血,身體已經虛弱了。
“樑將軍,看來我沒這個福分成爲你的夫人了。”
杏兒說話的時候,渾身都在哆嗦。
樑慶之此刻的心情十分糾結:“杏兒,你是個好姑娘,你會好起來的。”
“不會了,我中了他們的毒藥,被他們凌辱,現在已經不能再苟活於世了!”
“不,杏兒你尚且年紀大好啊!”
“那都已不重要,現在我明白,我的光陰不多了,我這一生,沒經歷過什麼大風大lang,一身本事都沒和一個高手過招,我的山洞裡有一袋子金錢鏢和一本金錢鏢的秘籍,是《天書神冊》絕學,金錢飛鏢一出手,三十步內無活口。希望你將來將它交給識貨的人,你闖過第一關,我就開始關注你了,我知道你是個大英雄,但是假如我沒有看上你,我要殺你,不會超過一個回合,因爲金錢鏢專克你的大刀。不過現在我只想問兩件事,你真的認爲我醜嗎?”
樑慶之面色凝重的搖搖頭。
杏兒柔聲問道:“你爲什麼不能接受我?”
樑慶之深情的回答道:“我已有妻室,子女,我很愛我的娘子。”
“我明白了,你的娘子真的很幸運,我就不行了。我應該在、跟你解釋清楚,我招待那些倭寇的不是身體,而是蹴鞠……”
“不要再說了,我懂的,杏兒。”
“能不能讓我叫你一聲‘官人’以了卻我最後一樁心願?”
樑慶之含着淚點了點頭,“娘子,我愛你!”然後,他摟住了奄奄一息的杏兒,杏兒在不自禁的說了幾遍“官人,我冷”以後,睜着沒有閉上的雙眼,靜靜的沉睡在了樑慶之的懷抱裡。
樑慶之用手撫過她的臉頰,讓她閉目安息,然後他擡起頭,緊閉雙眼,淚水滑落。他長嘆一聲,回望杏兒那美若天仙的一張臉,那樣安詳,那樣美麗……
……
人生八苦,愛別離之苦最相思。愛侶之別離難以相聚,讓人產生思念之情。相愛之人不能見面,其苦難在於內心的煎熬和折磨,或曰:
漁家佳人立岸邊,舟行千里盼郎還。
唱吟舊曲寄離愁,晚霞夕照孤燈寒。
樑慶之對妻子的愛是忠貞的,但是越是忠貞,越要忍受愛別離之煎熬,尤其是傾國美人在側之時,能坐懷不亂,實在難能可貴。只是,可憐杏兒姑娘,一代癡情佳人,爲愛而亡。
不論如何,樑慶之總算闖過了這一關,欲知後來他將會遇到什麼樣的考驗,親看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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