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7章 和【傲慢】的談判
悶雷一般的巨大聲響讓肖恩耳朵嗡嗡的，他驚訝地望向下方的巨人肖恩，沒想到對方居然這麼爽快地就開了口。
巨大的聲音中帶着古老的氣息和上位者的威勢，偏偏肖恩還能感受到一絲熟悉感。
“你居然還真能說話？”肖恩好奇地把腦袋探出去了更多。
“卑微者，只會用最低等的心態去揣測吾之力量。”【傲慢】的聲音中並沒有憤怒和蔑視，彷彿只是在訴說一個世人皆知的常識。
肖恩笑了笑：“稱呼我爲卑微者我倒是不介意，可你寄生在一個卑微者的身體內，你好像也高級不到哪去啊，大個子。”
【傲慢】的腦袋緩緩擡起了一點，比肖恩整個人都大的瞳孔彷彿要把肖恩容納進去。
“卑微者，汝之想法何等可笑，寄生——呵呵。”
【傲慢】的輕笑聲震得岩漿都在抖動，可偏偏這輕笑聲中並沒有任何的嘲諷意味，就如同對方一直表現出來的一樣，平靜並超然世外。
或者，這就是一種最傲慢的姿態，傲慢到面對肖恩時不會掀起任何的情緒波動。
肖恩抿了抿嘴，這傢伙油鹽不進倒有點出乎自己的意料，畢竟，雖然【傲慢】存在於他的體內，但肖恩和對方正面的交集其實極少。
而在肖恩的印象中，對方一直在琢磨着各種辦法來佔據自己的身體，驅逐自己的靈魂，一切都是爲了祂完全的覺醒。
如今在面對肖恩時，居然一點波動都沒有。
肖恩想了想，試着問道：“既然伱對我不感興趣，那你自己撤了唄——我這麼一個卑微者，容不下你這麼高貴的存在呢？”
【傲慢】的聲音轟隆隆的：“能夠成爲吾之橋樑，汝應該感到榮耀。”
肖恩：“……你還挺沒皮沒臉的。”
【傲慢】的聲音終於帶上了一些情緒，不過卻是疑惑。
“難道這不是一個巫師最爲榮耀的地方嗎？汝之血脈甚至能承受吾的存在，將來，汝還能成爲吾之軀體。”
肖恩的眼角抽搐了兩下，他算是知道，這話題聊不下去了。
對方完全是以高等生命的角度在對待他，哪怕自己是他的宿主，對於【傲慢】而言，肖恩在祂的眼中就如同巨人眼中的螞蟻一般。
你會和一隻螞蟻驕傲、憤怒、平等嗎？
想到這，肖恩沒好氣地說道：“沒興趣感受這樣的榮耀，你就當我是巫師中的敗類行不行？”
【傲慢】說道：“這樣的話——吾更不需要考慮汝之感受了，吾原準備在甦醒之後爲汝留下一個名字以作紀念。”
“我是不是還得謝謝你？”
“吾不需要卑微者的謝意，但汝可以保持這樣的心態。”
這【傲慢】不要臉過頭了……
肖恩徹底放棄了和對方聊寄生的想法，直接開門見山地說道：“我得到的這股力量，是不是源自於你們這些罪責？”
【傲慢】的聲音中帶上了一絲不解：“的確如此，但汝等卑微者又是如何竊取到的？”
祂並不憤怒，只是有些疑惑，順便帶着些好奇。
肖恩的心中則是掠過了各種想法。
【傲慢】並不像自己想象的那樣，他原本以爲，對方可能會像奇幻小說中神明被竊取力量之後而感到憤怒或者怎麼樣。
可按照對方的態度來看，祂似乎完全沒有把這種事放在心上，單純地有些好奇罷了。
那是不是說明，托馬斯身上源自【懶惰】的力量似乎並沒有接觸到罪責真正的層次？
想到這，肖恩再次問道：“這是【懶惰】，對吧？”
【傲慢】點了點頭，岩漿從頭髮上滾落了大片下來。
“源自那個叛徒，只不過，薄弱地只剩下了一些味道而已。”
叛徒？！
肖恩的瞳孔猛然縮小成了一點，【傲慢】將【懶惰】稱爲叛徒？！
可是，在預言之中，【傲慢】明明是七宗罪責之首，其他的罪責以祂爲首，就像斯蒂芬妮身上的【色慾】那樣。
要知道，當初肖恩如果願意的話，可以直接吸納斯蒂芬妮【色慾】的力量。
可現在，【傲慢】居然將【懶惰】稱爲了叛徒！
“爲什麼祂是叛徒？”
【傲慢】冷哼了一聲，似乎只有這種同級別的罪責才能激起祂的情緒波動。
“叛徒便是叛徒。”
肖恩突然就想到了《詩人與貪婪的智慧之蛇》。
故事中，詩人通過了七個考驗，前六個都是象徵着某種罪責的關卡，最後一道關卡照理來說應該是由【傲慢】來進行考驗，但智慧之蛇替代了【傲慢】。
難道是因爲這個？
“大個子，你們當初應該都是生活在迷離幻境中的吧？迷離幻境中是否發生了什麼大事？”肖恩嘗試着試探道。
沒想到，此話一出，空島下方的岩漿湖劇烈地波動了起來，高達數十米的岩漿柱噴發而出，【傲慢】甚至被岩漿給掩蓋住了。
肖恩心中一驚，難道說，自己和斯蒂芬妮、赫敏還有黛西幾個人的推測是真的？
當初，在迷離幻境，真的發生了弒神這樣的事情？
岩漿仍在波動着，而【傲慢】的雙眼變得愈發猩紅。
“大個子，是不是因爲你們的神……”
肖恩的話還沒有說完，整片靈魂世界都顫抖了起來。
不僅僅是岩漿湖，就連空島和島心的別墅都在搖晃，整片天空似乎都要崩塌了一般。
這是【傲慢】所引動的，還是我的話……
肖恩震驚地望着這一幕，他抓緊了欄杆，驚懼地望向了【傲慢】。
岩漿四濺，一個恐怖的巨大身影正在慢慢露出祂完整的模樣。
【傲慢】站了起來。
祂有着和肖恩完全一致的外表，但往日裡只在岩漿湖露出一個腦袋的祂完全站直了身子。
一個龐大的腦袋，和肖恩的視線齊平。
“動靜這麼大嗎……”肖恩喃喃道。
他這回不用往下探頭也能看到【傲慢】了。
【傲慢】似乎想要靠近，但祂和肖恩之間好像有一片透明的屏障，哪怕是如此恐怖的巨人也無法靠近分毫。
出結果的硬幣還是挺靠譜的……肖恩鬆了口氣。
和他想象的差不多，只要【傲慢】不是徹底覺醒，又或者他被負面情緒完全掌控了意識，對方並不能對肖恩怎麼樣。
【傲慢】顯然也知道這一點，無用而憤怒的動作後，祂直視着肖恩。
“卑微者——這不是汝可以談論的事情。”
這睫毛比我人都粗了，肖恩心中吐槽，然後望向對方。
“你的反應證明了我的猜測，神是不是……”
話剛說到一半，整片世界更加劇烈地抖動了起來，甚至天空中都出現了一道裂縫。
肖恩立刻收住了自己的問題，他現在可以確定，剛纔的震動不是【傲慢】所引起的，而是自己要說出的話！
這個世界有所反應！
肖恩的大腦飛速運轉着——弒神的猜測現在已經被證實了大半，即便弒神不一定正確，但整件事情的確牽扯到了神明的存在。
但是，自己當初和三個女孩子討論出這個結論的時候，世界並沒有出現任何的異變。
肖恩擡頭望了眼天空的裂縫，心中冒出了一個想法。
難道是因爲這片世界的特殊性？
他的靈魂空島和【傲慢】所處的這片世界實際上是迷離幻境的一部分，但由於未知的特殊性，他的這片世界和迷離幻境的世界本體似乎並不聯結，而是從迷離幻境中分割出去，獨屬於肖恩·沃勒普的世界。
就像原著中，哈利進入了迷離幻境，在那裡看到的是國王十字車站還有鄧布利多一樣，那是哈利的獨屬世界。
這可能是迷離幻境的某種特性，現實中的巫師並不能直接進入到世界中，而是會進入到一個更特殊的世界裡，但這個特殊的小世界本質上還是迷離幻境的一部分。
自己在迷離幻境提到了神明的事情，引動了世界的異變，可能和格林德沃穿越百年引動世界意志的甦醒有類似的地方。
當然，這可能也和自己在【傲慢】面前提到了這些事情有關。
【傲慢】，大概率是這件大事的親身經歷者，甚至於，【傲慢】寄宿到了肖恩的體內也和這件事情有關！
想通了這些，肖恩再次看向了【傲慢】，對方被負面情緒完全包圍，但眼中已經沒有了憤怒的神色，只是平靜地看着肖恩。
“卑微者，這不是汝可以接觸的層次，更不是汝有資格去想的事情。”
【傲慢】的聲音，既像是警告，又像是提醒。
神明之事，我目前還沒有資格去談論……
肖恩思考一番，問道：“你將【懶惰】成爲叛徒，便是因爲這件事，對嗎？”
世界再次抖動了一下，但沒有繼續出現裂縫。
【傲慢】沒有回答，反而在深深地看了一眼肖恩，再次朝着岩漿沉了下去。
“喂，別跑啊——我好歹是你的宿主，有些事情不能直說，你好歹給我點暗示啊。”
【傲慢】背對着肖恩，聲音震得他腦子發暈。
“有時候，窺探都能讓汝這種弱小至極的存在化爲濃水，不再存在。”
肖恩一股火氣升了上來：“你別跟我玩這套，你要取代我的存在，甦醒之後毀滅這個世界——還他媽要我老老實實地承受這一切，把這當成什麼狗屁榮耀？”
【傲慢】沉入岩漿湖的動作放慢了一下，祂的聲音中居然也帶上了火氣。
“這本就是汝應該承受的這一切！這是代價，這是報應！”
肖恩絲毫不憷憤怒的【傲慢】，破口大罵：“說你媽呢？我日子過得好好的，五歲就開始扶老奶奶過馬路，你要報復就去報復該報復的人，別來找我，狗東西！”
【傲慢】對於肖恩的辱罵並不在意，祂的聲音帶着嚴厲和職責。
“對吾之辱罵，吾可以不在意，但是，汝終歸會明白，這是汝，和汝等的世界，理所應當承受的一切！”
“那他媽誰都別玩了，老子今天就把這個迷離幻境給毀了！”肖恩一臉怨恨和瘋狂，似乎已經完全失去了理智。
“就特麼是弒神的事情對吧？！我不僅知道這個，我還知道更多呢！”
就在肖恩說出口的瞬間，整片世界幾乎是在搖晃了起來！
天邊的裂縫從一絲絲瞬間擴大成了巨大的破口，整片世界轟隆隆，似乎馬上就要崩塌開來。
【傲慢】終於轉過了身子，祂擡起了手，虛空握住，那遠在天邊的裂縫似乎也被一隻無形的大手給握住了，裂縫不再破開和蔓延。
“汝——”【傲慢】的聲音中帶着憤怒。
肖恩無所畏懼地咧開了嘴，上揚的弧度瘋狂而肆意。
“別跟我玩這一套，大不了一起玩完。”
【傲慢】不再說話，只是死死地盯着肖恩。
最後，祂終於還是開口說道：“吾明白了，但吾必須提醒你，這種事情在這個世界中，無論如何不能再提起，吾也無法將更多的信息告知給你。”
肖恩露出一個瘋狂的笑意：“關我屁事？我都快死了，你還跟我提這個？”
【傲慢】沉默了片刻：“橋樑只是橋樑，但吾可以給汝一個承諾，當吾完全甦醒重新降臨這個世界的時候，吾不會吸納汝之靈魂。”
肖恩不屑地哼了一聲：“空口套白狼誰不會啊？”
【傲慢】的聲音帶着嚴肅：“吾之承諾，絕不會改變，吾也不需要汝之信任！”
肖恩臉上依舊保持着瘋狂，但心中卻冷靜無比。
他在發現自己提到弒神這件事會引發的異動之後就立刻意識到了一點——這是他可以和【傲慢】合作的籌碼。
肖恩當然沒興趣和這個世界同歸於盡，但他必須得賭，賭對方也不敢。
【傲慢】一直是一副高高在上的姿態，讓祂和自己這種“卑微者”同歸於盡，在對方的角度上，一定是祂更不划算！
如今看來，肖恩猜對了。
他心中暗笑一聲，自己總算是得到了一個承諾，雖然他想得到更多，甚至是掌控【傲慢】的辦法，但不是現在。
現在，如果自己再繼續瘋狂下去，【傲慢】也許會真的“驕傲”起來。
裝作不太樂意但又沒什麼辦法的模樣，肖恩氣喘吁吁的胸口漸漸地平靜了一些。
“哼，最好你不要騙我。”肖恩憤憤地說道。
中秋快樂呀，各位，十五的月亮十六圓，過了零點，月亮最圓，樂。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