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8章 “你已經被擺上了我的餐盤。”
“這感覺……真有意思……”
隨意找了塊石頭坐下，肖恩握拳感受着自己體內的魔力。
他的魔力性質似乎已經發生了一些改變，更加凝實也更加……自由。
是的，肖恩覺得只有用自由才能形容自己現在的魔力。
巫師的血脈就像是一個漩渦，吸引世界中飄忽的神奇力量匯聚於巫師的體內，血脈當然可以“產出”魔力，但魔力畢竟是誕生於天地之間，再如何與自然親近，歸根結底，魔力到底不是身體的一份子。
每個巫師都能感知到魔力，能夠操縱魔力，但是，既然用到了“感知”、“操縱”這樣的字眼，那也就說明魔力無法像巫師操控自己的四肢那麼靈活。
其中就像是有一個反射的過程，魔力接收到巫師大腦傳出念頭的速度總歸是要慢一點的。
而巫師中的佼佼者往往就是能夠讓魔力更快做出反應的這一部分，最頂尖者，比如以前的肖恩，他覺得自己已經做的夠好了，但是，他現在終於明白了自己和鄧布利多、格林德沃等人的差距在哪裡。
這種真正意義上的絕世天才，他們的魔力是自由的，但這種自由並不是毫無目的的遊蕩，而是讓魔力於身體的每一個細胞內、甚至是身體周圍的每一個角落中，歡快而自在的奔騰。
當巫師有需要的時候，這些魔力就會立刻遵循主人的意志，以最自由的狀態去響應巫師的魔咒、魔杖等。
如果真的要用一個具體的名字來形容的話，肖恩覺得，“魔力親和度”這個詞彙也許不錯。
假設以0-10來設定這個天賦，那麼大部分普通人也就是4、5、6的程度，像赫敏、黛西、斯蒂芬妮，又或者是哈利、科爾頓、夏洛克、塞德里克這樣的佼佼者，他們的魔力親和度也許能達到更高的八甚至九。
而這個不可以加點也很難量化的天賦，肖恩自認爲自己可以達到“十”的程度。
但也僅僅於此了，他達到了這個天賦的上限。
可在真正的感受過格林德沃這樣的天才之後，肖恩又從星空之旅中領悟到了許多不曾瞭解的感受——這個天賦是有上限的，但上限是可以突破的。
真正的人爲突破，而不是依靠系統的加點。
鄧布利多、格林德沃這樣的人，都是依靠自我去突破了魔力親和度的桎梏，以此獲得了更強大的力量。
甚至於，肖恩還懷疑，比如麥格教授、弗立維教授等人也做到了這一點。
這需要時間的沉澱，也需要巫師本人的領悟能力。
肖恩缺乏時間，但不缺乏領悟力，再加上10+4+5的古代如尼文天賦，他終於抓到了突破魔力親和度的這個點——難以形容，但他自己知道，他在蛻變。
“這感覺……真奇妙……”肖恩不自覺地露出了一個微笑，光憑這個，就不虛此行了。
當然，現在不能把中心全都放在這上面，嶄新的領悟也需要活着出去才能徹底化爲己用。
一旁，黑髮版本的斯蒂芬妮一直在默默地觀察肖恩，也在和體內的【色慾】對話。
“他看上去一點都不像是一個八九歲的小孩……”斯蒂芬妮默默想道。
【色慾】的聲音中帶上了不少沉重：“這小子甚至讓我覺得有些可怕了……不僅僅是剛纔的魔咒，那至少還在我的想象範圍內——但是，我感覺到了，他的魔力性質正在慢慢的蛻變之中，雖然比不上那個叫格林德沃的老巫師，但只要給他時間，他遲早會到達真正的彼岸……”
“你的意思是？”斯蒂芬妮略有疑惑。
【色慾】輕笑了一聲：“我開始懷疑了……直到現在，我都沒有感覺到我兄長的魔力，那個小子展現出來的所有力量全都源自他本身……這是凡人？呵，如果不是親眼所見，我一定會覺得他是某位神明的血脈後裔，而且是第一代的那種。我甚至有些擔心……”
擔心兄長會不會反而被這個小子給吞噬了……即便知道自己的想法是如此荒唐，那【色慾】依舊還是忍不住地想要這麼去想。
察覺到了體內這位【色慾】的沉重情緒，斯蒂芬妮抿了抿嘴，又不自覺地打量了一眼坐在那裡的肖恩。
他臉龐稚嫩，但眉眼間沒有一絲稚氣，滿是成年人的穩重，唯有常常揚起的眉尖可以找到一些隨性和灑脫，這似乎又是一個年輕人的形象。
這人真的只有這個年紀？她不禁冒出了這樣的疑問。
“那還要按照原來的計劃行事嗎？”斯蒂芬妮默默問道。
【色慾】沉吟片刻：“暫時先不要……和他接觸一下，呵呵，雖然感受不到我兄長的魔力，但罪責之間的吸引是我們的本能，兄長一定在他的體內。”
“可是，在原來的計劃中，是你要吞噬你那位兄長的力量，你又不能直接降臨，我可不是他的對手。”斯蒂芬妮說道。
【色慾】的聲音依舊平靜：“所以要尋找機會……呵呵，我知道你在擔心什麼，今天那位格林德沃的出現給你帶來了一些困擾對吧？放心好了，你的死去也代表着我的沉眠，都已經千年了，我可不想再次陷入無法掙扎的黑暗之中。”
斯蒂芬妮抿了抿嘴，從自己的魔力復甦以來，體內的這個聲音就出現了——祂自稱爲【色慾】，而自己則是祂的宿主。
祂告訴了自己很多事情，也表明過，最後的目標是掙脫出宿主的軀殼，重新回到神明的世界去——自然而然的，祂也許諾了自己，只要盡力幫助祂，最後的好處絕對不會少。
斯蒂芬妮一直都在迎合祂，但實際上也一直抱着戒心，宿主、掙脫、神明……這些字眼讓她本能地就覺得不舒服。
不過，現在自己也只能依靠祂……
想清楚了這一點，斯蒂芬妮剛準備開口說些話的時候，一直閉眼坐着的肖恩突然就搖搖晃晃地站了起來。
他的治療魔咒效果不錯，但格林德沃帶來的傷害實在太過可怕，以至於肖恩身上還是一塊好肉都沒有，乍一看甚至有點嚇人。
“他來了……”斯蒂芬妮在心中默默說道。
“看那小子怎麼說。”
斯蒂芬妮看到肖恩搖搖晃晃地站起來，呲牙咧嘴地撕掉了一塊胳膊上的焦黑色死皮，粉嫩的皮膚露出來，疼得他眉頭直皺。
但是，他的身體狀況在飛速地治癒。
少女皺了皺鼻子，覺得他對自己下手也挺重的，緊接着，她就看到對方笑着望過來：“正常情況下，你應該特別心疼地過來爲我敷藥纔對啊。”
斯蒂芬妮有些疑惑，但還是開口說道：“如果你需要的話，我可以幫你敷藥。”
肖恩失笑着搖搖頭：“算了……”
他走到斯蒂芬妮身邊：“一個模子啊，真就一點都沒變化……話說回來，你的黑髮是天然的？” “當然——不過，有些時候，我的頭髮會變成銀白色。”斯蒂芬妮平靜道。
“還沒來得及問呢，你姓什麼？”
“奧利凡德。”
肖恩鬆了一口氣，看樣子，斯蒂芬妮依舊是奧利凡德家的血脈。
他並不害怕斯蒂芬妮的模樣有變化，也不害怕對方的生活軌跡有變化，他擔心的是，對方徹底變成了另一個斯蒂芬妮。
這意味着，在其他時間線上，變化甚至會改變一個人的全部——這是極其嚴重而可怕的差異，甚至比死亡還要嚴重。
萬幸，並不是。
肖恩看了眼斯蒂芬妮，嘟囔了一句：“還是銀白色的長髮更好看……”
“抱歉，你說什麼？”斯蒂芬妮沒聽清。
肖恩搖搖頭，隨即努了努嘴：“讓【色慾】出來說話。”
斯蒂芬妮沉默了一會，應該是在和體內的【色慾】說什麼，片刻後她點點頭並伸出手：“祂說有事情要問你。”
“要問我？”肖恩嘴角一揚，嫺熟地與斯蒂芬妮十指相扣。
後者下意識地掙扎了一下，但不知道爲什麼對方第一次就抓這麼緊，也只得作罷。
“呵呵，小帥哥，終於不準備演戲了？”【色慾】的聲音傳到了肖恩的腦海之中。
肖恩哈哈一笑，但吐出來的話卻令【色慾】心神大震：“好了，別跟我玩有的沒的了，這已經不是現世了，你一個虛幻的靈魂，雖然繼承了【色慾】的所有記憶、性格、力量……但你的所有都是順着幻境來發展的。”
我……只是一個幻境？
【色慾】沉聲道：“小子，【傲慢】就是這麼被你欺騙的嗎？”
肖恩不屑地冷笑一聲：“如果不是斯蒂芬妮，我現在已經在靈魂空島上踩着你的臉了。”
“放肆！”
肖恩失望地搖搖頭，這些所謂的神明總是這樣，跌落塵埃了也如此高高在上，以爲自己還是世界的主宰。
區區幻境而已，肖恩早就掌握了封印其他罪責的方法，而幻境裡的斯蒂芬妮更不可能有力量反抗自己——他甚至不需要循循善誘，只要採用一些暴戾的手段就可以直接侵入斯蒂芬妮的靈魂空島。
一個依附宿主存在的罪責，只要沒有完全甦醒，肖恩翻手就可以鎮壓對方——你說玉石俱焚？想太多了，肖恩是信息優勢，以他的性格，不可能給對方完全甦醒的機會。
但是，這麼做的話，斯蒂芬妮會遭受極大的傷害。
即便是在幻境之中，肖恩也不願意傷害自己心愛的女孩。
既然如此的話，肖恩直接選擇攤牌。
見【色慾】不信，他輕笑了一聲：“你能感受到的【傲慢】氣息，那是我本體自帶的，至於【傲慢】的魔力，我本來就沒有帶入這個幻境之中，你怎麼可能感受到呢？更何況，你就不想想我這個年紀怎麼會有這麼強大的力量嗎？”
“因爲你吞噬了【傲慢】……”【色慾】的聲音已經無比凝重了起來。
肖恩嗤笑一聲：“真夠固執的……你信不信和我關係不大，我也不是爲了這個而來的，不過，正好有機會——講講你所遭遇的事情唄？”
“那是……”【色慾】幾乎就要下意識的回答。
肖恩立刻搶過了祂的話：“那是神明的隱秘，是是是……啊，真煩，你們罪責永遠都是這一套。不過……”
他的語氣中帶上了戲謔的味道：“身爲罪責，身爲神明，分食自己的母親也是你們這些神明的習俗嗎？”
“你！你！”【色慾】大驚失色。
他怎麼會知道這個？！這不可能！
就算【傲慢】被徹底吞噬了，這種神明之間的隱秘乃是世界的禁臠，不可能成爲被讀取的記憶！
【傲慢】也不可能將這件事告訴對方！
肖恩咧嘴一笑：“忘記告訴你了，真正的現世之中，你們的母親已經在復甦之中了。”
“這不可能！”【色慾】大驚，甚至已經不再考慮對方是在誆騙自己了。
他說出來的話已經證明，他完全瞭解當年發生的一切！
肖恩慢悠悠地說道：“我和你們的母親見過一面，呵呵，可憐的愛神，只剩下了一縷殘魂，不過祂還是那麼溫柔——只可惜，祂的孩子們只有一個【傲慢】忠心耿耿，其他全都是狼心狗肺的畜生。”
在【色慾】的顫抖中，他繼續說道：“你們的母親是如此慷慨和仁慈，祂甚至不準備怪你們……”
【色慾】沉默了下來，發出的聲音難以言明：“母親……”
肖恩咧嘴一笑：“這可不好……我這人啊，不喜歡這一條，雖然你們母親的仁慈讓我欣賞，我是很願意和這種人做朋友的……你們也是？呵呵，知道自己仁慈的母親會原諒自己？”
【色慾】已經說不出話來了。
肖恩繼續說道：“很巧，我掌握了一些可以幫助你們母親復活的手段——比如知更鳥的羽毛，比如失落的神國，比如重新成神的儀式，比如當年那個你們分食自己母親的金盃……”
他說得越多，【色慾】心中的震撼就越多——這傢伙掌握的事情遠比自己想象地還要多地多！
那些千年前的隱秘他竟然如數家珍，而這根本不是吞噬了一個【傲慢】可以解釋的！
難道說……這裡真的只是幻境？
外面的現世纔是真實發生的一切？
【色慾】寄宿於斯蒂芬妮體內，肖恩自然看不到對方的表情，但他用猜的也可以——和神明的交道打多了，他就再明白不過，所謂神明其實low的很，沒有全知也沒有全能。
而對於肖恩這種人來說，只要你的心智無法於徹底高出的那個層次上碾壓我，那就不是神明之心，而是可以玩弄的人心。
他繼續添油加醋：“呵呵，我幫你們母親做出了一些艱難的決定——幫她復活可以，但是，在她復活之後，除了【傲慢】以外的所有罪責都要歸我所用——”
“你可以這麼理解，在真實的世界中。”
“你已經被擺上了我的餐盤。”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