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嘩嘩譁……”
夜空中下着大雨,這些冰冷雨滴自天空飄落毫不留情的墜落到同樣冰冷的屍體上,與屍體上流出的鮮血彙集,而後滲入泥濘之中。
就在剛剛這裡還是激烈交戰的戰場,戰士們的呼喊,戰馬的嘶鳴聲,響徹了這片天地。
南朝戰將冷羽依靠夜色率三萬將士對北國十三萬軍隊的營地進行了偷襲,用以爲自己軍隊撤退的四萬將士贏得時間,最終以慘痛的失敗告終。
而此刻除去瀰漫的硝煙之外,有的就是北國將士打掃戰場的頹廢身形,或許是對於剛剛南朝將士的勇猛模樣的懼怕,北國將士都不敢太過分散。
而就在此時,一道身影出現到這羣搜查戰場的將士眼中,那是一道仰面倒下的身影,而且胸口被五支箭矢射中。
但即便如此手中的利劍依舊緊緊握着,身邊的屍體堆積如山,血染大地。
見到此狀衆人皆是一驚,這堆積的屍體少說也有近百人,可想此人剛剛所經歷事態多麼嚴峻。
待衆人將其圍住,爲首之人便見到此人的正真模樣,當下一驚急忙退開,一邊向身邊下屬道。
“此人是南國的將領冷羽,快叫將軍過來,此人若能活捉,必定打擊南國士氣。“
“不會吧,他都已經身中五箭,必定已經死掉了纔對,你會不會看錯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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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可能,就剛剛他還看了我一眼,快去告訴將軍。”
聞言令衆人也是半信半疑,不知爲首之人被嚇傻了還是別的,但還是派出一個士兵回營稟報。
大約十幾分鍾後五十幾道身影騎馬奔襲到此,這羣人中爲首之人看着被圍住的身影,不自覺的露出一絲微笑,對旁邊的人示意。
那人見狀也是不爽。
“怎麼,又是我?我說三哥,這麼危險的事還是別讓我來吧,你不怕我被一刀砍了,父皇拿你問罪?”
“喲,這世間也還有令你這北國第一戰將洛輝害怕的人啊,若你被砍了,我便啓奏父皇,就此事追加你爲定安王,給你一個爲國捐軀的美名,也讓百姓重新認識認識五弟你的爲人。”
“唉,別,這美名還是留給你自己吧,我先回去了。”說完這位被稱爲洛輝的將領就欲調轉馬頭返身離去。
“哦?當初你可是答應過七妹的,要拿南朝戰將冷羽的人頭回去的,現在你還可以有機會待着活人回去,不是很好嗎?“
隨着這道聲音的響起,剛剛還欲離開的人兒,也立拉住繮繩勒馬停下,調轉馬頭,回到說話之人身邊不情願道:“我可是看在七妹的面子上才這樣做的,可不是爲了你。“
說着人已經翻身下馬,踏入泥濘之中,走向冷羽躺着的地方,圍住的將士見狀也識相的散開爲其讓出道路。
待洛輝走到冷羽身邊後,隨即便低手將冷羽握住劍的手擡起,取走長劍,而**住脈搏,整個動作一氣呵成。
待仔細感受到手中脈搏傳出的細微跳動後,當下一驚,回首便對被着稱爲三哥的人道:”他還活着。“
南朝,帝都。
皇城。整個皇城都張燈結綵,高高的城牆上掛着紅燈籠,氣氛一片祥和,全城都圍繞在喜慶的氣氛裡。
但此時一道身影騎乘着快馬直奔京城而來。
這道身影極其狼狽,待細看卻發現此人僅用一隻左手騎乘,另一隻手臂不翼而飛,頭髮蓬亂,臉上佈滿血跡,卻在奔馳到城門之時被守城的將士攔下。
“來者何人,膽敢在晴月公主與李天軒將軍大婚之日私闖皇城。“
獨臂之人也不言語,只是拉住馬頭從懷中掏出一枚令牌拋向士兵,待士兵看清令牌上的大字也是一驚,但隨即將令牌奉還,一邊揮手示意一邊命令其他士兵將大門打開。
“快,把城門打開,統領大人回來了。“
“嘎嘎嘎……“
巨大的城門被推開,被稱爲統領大人獨臂將士立馬駕馬飛馳而去。
同時他內心很是不解,自己和冷羽將軍一直在外征戰,戰事吃緊,軍隊的糧草一直未得到供應,朝廷允諾的援軍也一直未到。
但皇城卻是一片安然,甚至還在此時將晴月公主嫁給李天軒將軍,真是不知道陛下的意思。
都統一直駕馬飛馳到李府,看到此番張燈結綵的模樣也是憤怒的下馬,快步走入府中,門旁的兩位將士見狀正準備阻攔,但看見來着也是一驚。
“張猛統領您不是在外征戰嗎?怎麼會在此時返回帝都?“
“我奉冷羽將軍命令回帝都面見皇上,但我聽聞晴月公主出嫁,想必皇上也應該到此,所以就來到此處。“
一邊說着張猛就欲向府內走去,但兩位將士也是立馬阻攔。
“統領征戰辛苦,但以你現在這番模樣怕是會驚嚇到皇上,而且今天是大喜之日,將軍如此鮮血淋漓的模樣怕是不雅,請明日再來吧。“
“大膽,北方戰事吃緊,此等國難之際,爾等難道要阻攔我彙報軍情?“見到阻攔的二人,張猛也是憤怒道。
面對統領的質問兩位將士臉色也是不好看。
“是誰在外喧鬧?“一道雄厚的男聲響起,也令爭執的三人回過神來。
當三人看清來人時也是一驚,立馬恭敬道:”天軒將軍。”
同時一道高大偉岸的男子從府中走出,他此時正身穿紅色衣袍,樣貌俊朗,此人正是今日大婚的李天軒。
待李天軒看見一旁獨臂的張猛時也是大爲吃驚,當即道:“張猛統領,你怎麼會這樣?快來人請太醫,給張猛將軍檢查傷勢。”
面對李天軒這一舉動,張猛這一七尺男兒也落下眼淚道:“都統,卑職的傷勢不算什麼,但求都統向皇上請命,去救救冷羽將軍吧。
將軍已經同衆多將士多日沒有吃過飽飯,朝廷的糧草也未送到,在我離開之時,將軍委託我一定要請回援軍,將軍並不怕死。
但他帶去的那八萬將士現在已經只剩下五萬,北朝加上三萬援軍已經有十三萬之巨了,將軍不希望將士們都客死他鄉,還請都統念及冷羽將軍是主動替你出戰,救救將軍。”
說着張猛都已下跪,將頭顱重重的磕在地上,在這連續用力下,鮮血也從他額頭上流了出來,看得旁邊兩位將士也是觸目驚心。
李天軒見狀趕緊將張猛扶起,道:“我一定向皇上請命,你隨我進來同我一起面見聖上。”
說完就拉着張猛得獨臂往府內走去,一旁兩位將士剛欲說什麼就被李天軒一眼瞪了回去同時道:“回軍營各領六十大板。”
隨後便同張猛消失在二人眼前。
“天哪,那是誰怎麼只有一隻手臂了?“
“這不是張猛將軍嗎?”
“他不是同冷羽將軍在外征戰嗎?怎麼回來了“
張猛同李天軒穿過衆多客席,在衆多官員的議論聲中走入大殿,此時大殿之中還有着數道身影,而爲首得便是當今聖上——‘李明‘。
那是同李天軒一樣年紀的男子,他身着華服樣貌也極爲俊美,但此時的他看見本該在前線征戰的張猛竟出現道這裡,而且張猛這副狼狽模樣也是震驚到他了。
“張猛,你不在前線抵禦外敵,竟敢私自逃回,而且今天可是公主與李將軍大喜之日你還帶兵器登入大殿,你該當何罪。”
還爲待皇帝開口側席上一位二品文官就一經開始當衆開始說道起他來了,還一邊用手指着張猛腰間的配刀。
這一說張猛也有些無措,但幸好皇帝李明,也是懂得軍情緊急的人,當即擡手示意,那文官見狀也立馬安分下來。
“張猛,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冷羽爲何派你一個傷殘人士趕回京都?”
“皇上,卑職無能,前線戰事吃緊,在連日的征戰中卑職不幸失去一臂,只好被冷羽將軍派回請求援軍,皇上求您救救將軍吧。”
“怎麼會?前月不是還說戰事順利,不僅抵禦住了北國的進攻,還有奪取北國城池的可能嗎?”
“皇上,我等在冷羽將軍的領導下的確勢不可擋,一路如破竹之勢。
但我軍的糧草在半個月前就已吃空,而直到現在我軍一直未收到朝廷方面的糧草補給,導致戰事不僅不能推進,而且只能徘徊原地。
沒有糧草我等不敢前進,加上敵軍又不知從哪裡偷偷增援了三萬精兵,我軍本就勢弱,在他們連翻的進攻下將士們都疲憊不堪,迫於無奈將軍只好派我趕回京城。”
李明聞言也是將手裡的茶杯狠狠的摔在地上,站起身來。
“自古國家戰事都是軍馬未動,糧草先行,現在居然造成這番局面,來人,把有關大臣給朕召集到皇城,朕要問個明白。”
李明一邊說道就欲起身回宮,但走到一半又停下回頭看着李天軒。
“朕將妹妹許配給你,朕要你答應朕,一輩子對她好。”
一旁站立的李天軒見到如此氣憤的李明依舊能淡然的對自己要求這些也是一愣。
“臣‘李天軒’向聖上保證一定給晴月公主幸福。”
李明在李天軒說完這句話後死死地盯着他的眼睛,而李天軒也不卑不吭的看着李明,見到李天軒的眼神,李明也立馬轉身對一旁的太監道:“回皇城。”
“皇上起駕。”伴隨着尖利的嗓音李明率領着一羣大臣趕回了皇宮。
李天軒也是草草的結束了喜宴,在將張猛送到太醫院後,他終於回到了洞房之中。在他推開房門後,便看見端坐在牀上的靚麗身影,彷彿剛剛的勞累都未成有過一樣。
當他擡起大紅蓋頭便看見了一副傾國的容顏,玉瓷般的臉龐上有着大而明亮的眼睛,紅色的朱脣給人一種豔麗,這就是南國第一美人晴月公主,而現在她已經是在她身旁坐下男人的妻子了。
李天軒輕輕的摟着晴月,將她的腦袋放入胸膛,而就在此時懷中的人兒卻淡淡道:“冷羽出事了嗎?剛剛我就聽見前殿吵哄哄的,隱約間聽到。”
“嗯,是的,朝廷糧草出了問題,又加上敵軍突然增加,冷羽怕是陷入困境了。”
“冷羽武功那麼高,肯定不會被這一點小困難難到的,他可是比你和哥哥還要可靠呢。”
“嗯,是啊。”李明一邊撫摸着晴月的頭,一邊想着什麼,他在擔憂冷羽能不能等到三日後他率領出發的援軍,此去有着半個月的行軍時間,當下也只能希望冷羽在他趕到時還能活着。
皇城,金鑾殿。
在大殿之內幾十位大臣心驚膽戰的跪在地上,他們都在等,等現在身處龍椅之上的李明翻閱有關行軍糧草記載的奏摺後的發落。
“這就是你們給朕送的奏摺?還敢用這些假的來欺騙朕,這上面明明白白的寫着上月的糧草在兩個月前就已經送往戰場,而這個月的也早就在十天前就已經發往戰場,而現在朕得到的卻是我的將士在又飢又累的與北國交戰,誰能給我一個解釋。”
李明將手中的奏摺一把扔在大殿上,面對如此大怒的皇帝,跪着的大臣內心都是驚恐,當即都不敢發出一言一語。
李明用眼光環繞着這十幾位大臣,見到他們這副模樣當即更加的氣憤道:“好,都不說是吧,來人,把他們都拖下去給朕砍了。”
聽到李明竟然直接下達如此命令,當即有大臣就已經慌了,當即就欲說出真相,但立馬就被跪在自己前方的一位大臣用眼睛一瞪,看到後者的眼色,這位大臣也是無奈。
就在此時一道聲音從殿外傳來。
“太后駕到。”
而聽到這道聲音的響起,跪到的大臣們也是嘆出一口氣,彷彿得到救贖一般。
“喲,是什麼事讓我的皇兒發這麼大火啊。”
話語間,一位身穿華服的中年女子就已經走入大殿,而皇帝李明見狀也是立馬從龍椅上走下來迎接。
“母上,您爲何前來前宮。”
“怎麼,哀家不能來嗎?”
“這到不是,只是剛剛兒臣得知北方戰事吃緊,正在處理。”
“哦,那哀家更得好好了解一番了。”
說着這位被稱爲太后的華服女子竟然徑直走上龍椅端坐了下來,而李明見狀也只能恭敬的站在龍椅旁邊。
“說吧,是什麼事。”
女子在坐到龍椅上後對着下面的大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