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當高迎祥心裡滿是總結的時候,位於明軍的中軍大營裡。吃過晚飯的李從年和吳三桂一起在中軍大營裡打量着眼前這個叫牛金星的傢伙,不知道他現在就和李自成搞上了,在原本的歷史上,他應該是在崇禎十年的時候,就是1637年因爲被人割去功名才投靠李自成的啊!看來歷史已經變得面目全非了,什麼事情都變得不可捉摸起來。
李從年和吳三桂坐在旁邊的椅子上,心中滿是感嘆,望着跪在地上的牛金星,李從年面上有些發呆,並不說話,旁邊的已經換上崇禎賜給他的紫色的公侯服飾坐在李從年的旁邊閉目養神,既然李從年不說話,他也不想開口。畢竟今天一番早上的廝殺讓還是消耗了吳三桂好大的精力。
他們兩個人不說話,倒也沒什麼,可卻把跪在堂下的牛金星嚇得又額頭滿是汗水。要說牛金星呢!他好歹也是萬曆天啓七年的舉人,雖然最後他一直沒有考取進山,只得在家鄉開館教書育人。不過牛金星身整個人不僅聰明,而且頗懂韜略兵法,雖然他沒有上過戰場,不過倒也是紙上談兵的大家。
牛金星自己不管他因爲什麼原因投賊,這個依附之罪他是怎麼也跑不掉的,這也是爲什麼當他看到流民軍覆滅在即的時候,從李自成身邊跑到明軍這邊,就是想通過告密的功勞換取自己的一個清白脫身。
可是當牛金星看到今天官軍強大的戰鬥力,他卻發現在絕對實力面前,什麼都是虛幻無力的,現在官軍實力強大,根本不用他幫助也能打敗高迎祥,只不過看着陣勢,鎮北侯李從年似乎想要對面的流民軍一舉剿滅,這麼大胃口想要打敗流民軍,沒有萬全的準備,也是他牛金星唯一的希望。
“你說高迎祥想要逃跑?”等了半天,李從年似乎纔想起他還有大事要辦,只見他摸着下巴有些稀鬆的鬍子,望着跪在地上,額頭滿是冷汗的牛金星,臉上有些疑惑道:“你不過李自成身邊一個小小的軍師,你是怎麼戰鬥高迎祥等叛賊想要逃跑的?再說我大軍已經把叛賊團團圍住,就高迎祥想要跑出這山西,恐怕也是難於上青天啊!”
聽見李從年的話,牛金星臉上滿是惶恐跪在上朝李從年解釋道:“兩位侯爺有所不知,這些流民在危機的時候,就想壯士斷腕般,把那些新裹挾而來的百姓丟給官軍,其餘人等從另外一個方向突圍。”
牛金星的話頓時讓四吳三桂睜開雙眼,眼中充滿了驚喜味道,吳三桂臉上興奮的一把從地上拽着牛金星的衣襟,把他起來快速問道:“快說,高迎祥準備往那個方向突圍?”
可憐已經五十歲的牛金星,被吳三桂一把從地上提起來,弄得他狼狽不堪,可是牛金星卻是裝着沒看見吳三桂粗魯的舉動,要知道眼前坐在眼前這兩位可是大明的侯爺,身份尊貴,要知道大明已經多少年沒有冊封過侯爺之位了,他一個被革除功名的讀書人,哪敢對眼前的兩位侯爺無禮,而且吳三桂還有遼東將門的依託,除非是牛金星不想說了他纔會做這種危險的舉動。
“我隱約聽見高迎祥好像要往河南方向跑去!”牛金星才喘着有些粗氣,急切說道。一旁沒有說話的是李從年眉頭一皺,高迎祥心裡打什麼麼主意,河南之地根本是四戰之地,沒有什麼大的地利,高迎祥跑去那裡幹什麼。
“高迎祥想去河南幹什麼?”正在這個時候,李從年臉上頓時來了精神,他想知道這個高迎祥到底想打什麼鬼主意,面對李從年能看穿的人的眼睛,讓牛金星心裡直打鼓:“你知道本侯最不喜歡人家講條件,不過,只要你告訴我願意,我一定讓吏部恢復你的功名身份。而且還讓你有一個淨白的出身!”
對於自己的小心思被人道破,牛金星面上多少有些不自在。只見他挪了挪身子,朝李從年說道:“具體願意我也不知道,不過好像現在河南各地都有人傳聞明年河南將會有旱災,我想高迎祥想去河南恐怕是想東山
再起吧!”
牛金星小心翼翼偷偷打量着李從年的臉色,嘴裡說出他的分析:“那些流民在沒有飯吃的情況下,只要有人扇動的話,一定會起來造反的。”
“河南大旱?”李從年和吳三桂臉色頓時變了變,災荒對於他們這些武將來說,最是敏感的。要知道只要是災荒之年,千里赤地,到時候那些沒有飯吃的百姓就會拿起刀槍去搶奪,去殺人,奪取一切可以餬口的東西,因爲他們想要活下去。每個人得身體中最原始的本能就會爆發出來了,爲了生存,什麼禮義廉恥,道德規範紛紛被丟棄在一旁,就算易子而食的慘劇也不是沒有。
“可不能吧!”吳三桂臉色有些激疑惑看向李從年道:“朝廷的諜報上說,河南不是剛剛發生過水災嗎?怎麼會有旱災?”
河南,天地之中,位於中國中東部,黃河中下游,簡稱“豫”,因其大部分地區位於黃河以南而得名。河南東接安徽山東,北接河北山西,西連陝西,南臨湖北,呈承東啓西望北向南之勢,而且河南以平原爲主,西部和南部多山地。
吳三桂的話讓了李從年面上有些沉吟起來,對於吳三桂這種出身將門世家的人來說,民間的疾苦頗有些可望不可即之感,他根本不知道,在水災過後,往往是最容易飽暴發旱災和蝗災的。
恍惚之間,李從年彷彿明白了什麼,原本的歷史上不說李自成不就是趁着河南大旱才擁兵幾十萬,被洪承疇剿滅得只剩下十二騎的一如河南之地,短短在一年之中最後縱橫大明腹地,最終親手覆滅了大明,莫不是歷史被李從年打亂,河南的旱災提前了吧!
可是這個牛金星是從哪裡得來的消息?要知道在什麼都缺乏的古代,這種懂得天文地理知識的人卻是很少的,難道這個牛金星也是一個深藏不露的人才?李從年右手不自覺的摸着自己的鼻子,眼中滿是思索的望着牛金星。
李從年那懷疑的目光嚇得牛金星心裡一跳,臉上滿是苦笑望着李從年道:“侯爺明鑑,這個消息是小人的好友才傳出來的。”提到他自己的那個朋友,牛金星心裡滿是埋怨,這個口無遮攔的傢伙,就不知道收斂一點,現在大禍臨頭,就是我也保不了你了!”
牛金星在心裡說了聲抱歉,就把宋獻策所有的一切都抖了出來,不是說牛金星不將義氣,而是這傢伙說這話的時候,有許多人在場,現在雖然大明錦衣衛的職能已經轉變到關外去了,可還有一個比錦衣衛更神秘的諜戰司存在,牛金星相信只要是李從年想要知道的消息,不出五天,事情的來龍去脈一定會調查出來的,到時候他不僅保不住宋獻策,恐怕連他自己都要栽進去,真到那個地步,他牛金星就是有十張嘴巴也解釋不清了。
“宋獻策!”聽見牛金星的話,李從年心裡一陣轟然爆炸開來,整個身體從椅子上了站起身來直接朝牛金星喝道:“你是說宋獻策?”沒想到李自成日後的兩大謀士,竟然都被李從年遇見了,這能不讓李從年激動嗎?
“國忠?這個宋獻策到底是和人物,怎麼看你對此人似乎很緊張似的!”吳三桂望着李從年有些過激的反應,臉上不禁有些疑惑問道。在他看來,這些喜歡董嘴皮子的讀書人,都沒有一個好東西,雖然現在大明文武的關係已經趨於緩和,可是百年來文武相輕的的氛圍不是李從年一朝一夕就能改變的。
吳三桂的話讓李從年心情有些平靜下來,可是不知道怎麼和吳三桂解釋爲什麼,難道他告訴吳三桂眼前的牛金星和那個宋獻策是將來大反賊李自成的兩大軍師,而且那個宋獻策還是幫助李自成覆滅明朝的大功臣,而自己是從未來世界穿越過來的,是靈魂穿越。恐怕這話說出來,吳三桂不是以爲李從年瘋了,就是這個世界瘋了,到時候李從年就是在多幾張嘴也解釋不清楚了。
“呵呵!是諜戰司傳來情報,我在他們的遞上來的諜報上看到這個名字!
”對於吳三桂的疑惑,李從年胡亂搪塞過去了,轉過身仔細打量了下牛金星那略有寫偏瘦的身材,嘴裡有些驚訝問道:“沒想到你認識的人還挺多的嗎?”
對於李從年的誇耀,牛金星只得嘴裡吶吶笑了笑嘴裡諂媚笑道:“都些狐朋狗友而已,讓侯爺見笑了。”作爲一個善於看清局勢的人來說,只有永遠站在勝利的一方,纔是他們這種的生存之道。
“行了!你也起來吧!”李從年臉上笑了笑把牛金星從地上拉起,爲了拍了拍身上的泥土,整個人身上讓牛金星有一種如遇春風的感覺:“本侯不是一個賞罰不分的人,剛纔那樣對你,是因爲你曾經附逆亂匪。國事艱難,就是要咱們這種有志之士爲國盡忠,你說是不是!”
旁邊已經坐回椅子上的吳三桂,望着李從年的優雅的行爲舉止,還有說話間那種對人待物的風範,讓吳三桂心裡不由得感嘆,李從年真是一個出將入相的人物啊!就憑吳家當初對待他的恩情,吳家的百年富貴恐怕是有着落了。
李從年的一番話說得牛金星臉上滿是愧疚,他到底是讀過幾年書,書本上的浩然之氣,多少讓他心裡有些愧疚,畢竟大明對他們這些文人來說還是不錯的,而自己因爲被革除功名依附叛賊,這多少有些脫離了儒家提倡的忠孝道義。
“侯爺!我……..”牛金星嘴裡還想說些什麼,卻被李從年打斷了:“本侯將要組建一個幕僚室,以後你就在本侯身邊參政吧!你認識什麼好的人才,都可以介紹給本侯,本侯不能給你什麼保證,但是這一輩子的榮華富貴,青史留名,本侯絕不吝嗇。”
牛金星聽見李從年的話,面上滿是呆滯的望着李從年道:“侯爺這…..這是。”這巨大的餡餅突然砸在牛金星的頭上,讓他頓時有些說不出話來,想他不過是一個落魄的舉人,可沒想到竟然會到聞名天下的鎮北侯重用,這說出去,恐怕崖羨煞多上人啊!
“呵呵!你這個笨蛋,鎮北侯是想要收你入帳下。還不叩謝侯爺的大恩!”旁邊的吳三桂望着牛金星臉上那呆滯的摸樣,臉上有些恨鐵不成鋼提醒道。
“是是!小人牛金星多謝侯爺大恩!”吳三桂的一份提醒讓牛金星頓時回過神來,整個身子後退三兩步,臉上滿是鄭重其事朝李從年跪拜起來。李從年也不避讓,大大方方接受牛金星的跪拜。
很快牛金星帶着李從年鎮北侯府書寫的英雄帖,還有十幾個侯府侍衛離開京營大營,往河南而去。世事的變化,讓牛金星心裡滿是感慨,誰能想到從一個階下之囚的他,會成爲大明天下赫赫有名鎮北侯帳下的幕僚呢!這樣巨大的榮耀,是牛金星以前從來沒有像想過的。
“侯爺!您放心,我牛金星一定不會讓你失望的!”離開層層崗哨的明軍大營,牛金星暗自在心裡發着誓言道。遠去的牛金星根本沒有想到,在送他離開不久,吳三桂卻是滿臉好奇望着李從年問道:“國忠啊!你就放心讓這老夫子離開?我怎麼看他也不想有什麼大才啊!”
“呵呵!大哥,小弟我不過是千金買骨。不管這個牛金星有沒有才能,只要把這名聲傳出去,以後各種人家就會源源不斷找人門來,這就是標杆效應!”李從年臉上滿是笑意望着牛金星遠去的背影對吳三桂解釋道。
就算牛金星真的沒原本歷史上說的那麼厲害,這都已經不重要了,李從年要做的不過是給天下那些有才能人樹立一個榜樣,只要你有真材實料,我就能給相應的地位和榮譽,這種名人效應纔是最重要的。
“哈哈!我就說了,一個落魄的舉人,用不着你這堂堂的鎮北侯如此大費周章嘛!”吳三桂臉上滿是佩服道:“不過明天的大戰的你真的有把握?”
“大哥,你放心!到時候我一定不會讓你失望的,我一定讓你看到一個新的戰鬥方式!”對於這點,李從年胸有成竹負者望着對面的流民軍大營。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