換過軍服的李福生等人,個個身上流露出一副精幹的味道,望着身邊這六個親兵筆直的身板,精神抖擻的摸樣。
李從年心裡十分的滿意,雖然這些人現在身上沒有軍人那種殺伐氣質,可是基礎不錯,只要經歷過幾場大戰,他們就都是一個合格的士兵了。
永城,作爲建昌城的後衛城,本來是防範後金入侵的,只是後來隨着建昌城的建立,讓永城的防範功能逐漸降低,成爲了建昌城的轄區裡的一個小城。
通往永城的官道上,打馬走來七八個騎士。這些騎士個個腰掛鋼刀,身着官服,一個個精神抖擻。
李從年望着身邊這些人,個個精湛的騎術,心裡不由感嘆,誰說漢人無男兒。大明朝能被區區蠻夷打到滅國,掐斷華夏文化五千年的文化傳承,不過是多種因素一起爆發的結果,而不是漢人不如韃子。
來到大明後,通過官府傳遞大事的邸報上得知。剛剛登基的崇禎皇帝就面臨着閹黨亂政,朝中黨爭紛亂,地方上,南方各地爆發水災,旱災不斷。
栽種的糧食顆粒無收,被生活所迫的流民爲了活命,只得造反求生。而邊關上,不斷襲擾邊關的後金勢力不斷壯大,在征服蒙古朝鮮之後,皇太極的野心越發龐大,加緊了北攻大明的舉動。可以說,崇禎皇帝面對的環境,比任何一個時代皇帝面對的困難都要複雜許多。
"大哥,這次到永城,你有什麼打算沒有?"官道上,騎在馬背上的李福來對前面走在最前面的李從年問道。
"練兵,在這個亂世只有手裡有兵,天下我等何處去不得。"爲什麼吳三桂能得僅憑一個小小的功勞,就能榮升都指揮使。就是因爲他吳家和祖家在遼東的勢力,手底下的兵權。
身逢亂世,手裡的兵權越重,能幹的事情越多。在來永城的路上,李從年已經想好了,要想在這個時代所作爲,手裡就必須得有自己的武裝,才能該變大明和華夏的命運。
"總有一天,我李從年一定會帶領大家打回遼東,收復失地,把韃子屠滅乾淨。"揚着馬鞭,李從年迎着初聲的朝陽,朝手下的兄弟保證道。
"哈哈哈!真希望那天早點到來。"對於李從年嘴裡的狂言,在場的人,卻沒有人知道李從年面上的自信從哪裡來的,他們只知道是李從年臉上的堅持,這種震撼人心的摸樣,流露出來的魅力,讓在場的所有人都相信他能做到。
破敗的城樓,灰濛濛的城牆,夢想是美好的,現實卻很殘酷。當李從年一行人來到離永城幾裡處的土坡之上,望着城牆上被雨水沖刷得幾乎見不到字跡的名字,大家心理卻都升起一絲不祥的預感。。
永城的城門大開,遠處瞭望過去,兩條青石街道,貫穿全城。這座永城給李從年等人的第一印象,就是簡陋和破敗,這哪裡是一個城啊!就連現代那些小鄉鎮都比這座永城繁華得多。
"大哥,這,這不會是搞錯了吧?"旁邊後背掛着弓箭,抓着繮繩的李默,望着眼前這個破敗的永城,嘴裡不由自主發出驚歎來。
其他從李家村出來的兄弟,臉上也是滿臉詫異,這永城也太破敗了吧!
"不會錯的!你們沒看見城頭上字嗎?"李從年指着遠處永城城頭上字跡,揚起馬鞭絕塵而去。"咱們先進城。"
那些兄弟互相望了下,眼中滿是疑惑,扯起馬頭跟着李從年朝永城衝去。馬蹄撞擊地面發出發出砰砰的響聲,雖然李從年等人不過是幾騎,但是騎兵在冷兵器時代,所發揮的優勢,卻
體現的淋漓盡致。
但是聽到響聲,守在永城門口的那兩個守衛,卻是眼睛眨也不眨一下,兩個人自顧懶洋洋坐在地上互相抓着身上的蝨子,曬着太陽。
"籲!"奔跑中的李從年,抓着繮繩在這個兩士卒面前停了下來,翻身下馬。"這裡是永城?"
望着眼前這兩個舉着鏽跡斑斑的長槍,穿着破爛的明朝軍服,這哪裡還是大明的正規軍,簡直和內地那些流民差不多。
"哼,你不會看啊!"對於李從年的話,那個士卒嘴裡哼哼然道,臉上那些可有可無的態度,讓跟着李從年翻身下馬幾個兄弟臉上滿是怒色。
"瞎了你的狗眼了,這可是新到任的永城衛所千戶李大人,你們縣令呢!快讓他出來迎接。"李福生抽着腰間的鋼刀,露出鋒利的寒光,眼中滿是殺機。
"哼!和老子兇什麼兇啊!有本事和韃子真刀真槍去幹啊!看見韃子慫了,就對老子發火。來啊!爺們要是咒下眉頭,老子就不叫曹乃三。"對於李福生眼中的殺機,這個當了十幾年兵的老兵油子,揚起有些苦菜色的脖子毫不畏懼道。"再說了這永城,已經兩三年沒有官了,只有一個縣主簿留在縣衙。要想找他,你們就去縣衙吧!"
這個士卒說完,看也不看李從年他們,然後自顧癱坐在地上,不在起來了。
對於這樣不怕死的老兵油子,李福生雖然滿懷怨氣,可他也不能隨便殺人。
在大明朝,雖然是文官黨政,武將地位低下,可是這種情況翻了個,那些文臣們,稍微辦事不利,常常被崇禎砍頭抄家。
可是武將如果犯了錯誤,卻常常得到皇帝的原諒,只要不是涉及謀反大罪,皇帝基本上都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這是爲什麼,李福生讓守門的士卒去叫永城縣令出城迎接李從年的原因,雖然李從年現在不過是衛所千戶,可是好歹手底下掌握着一些人馬,這就是李從年可以依仗的東西。
但是來到永城的李從年卻沒有想到,情況比他想象的還要嚴重的多。不管那個守門士卒臉上的嘲諷之色。
牽着馬匹,來到城裡的李從年。望着城裡蕭條的摸樣,空蕩蕩得街面上,卻讓他有些沮喪起來。
"沒想到情況竟然比自己想象的還要困難得多啊!"李從年打量着街面上的情況,嘴裡不由有些喃喃自語道。
"哎呀!這城裡雜是這種情況啊,根本就沒有多少人啊!"就連沒有見過世面的劉秀蘭也瞧出了不對,緊緊跟在李從年的身後。
望着劉秀蘭略有些緊張的表情,李從年輕輕抓住她的手,給劉秀蘭一股安全的感覺,眼神裡暗示人讓劉秀蘭蘭不要擔心
不一會,一行八人來到永城縣衙。遠遠望去,就見縣衙的匾額上佈滿了灰塵,好像有許久沒人收拾了。特別他們走進縣衙時,院子里長滿的雜草讓李從年等人心裡不由得暗自嘆息,光看這縣衙如此破敗的模樣,不知道這裡有多久沒人收拾了。
"砰砰!"李從年用手裡的鋼刀,鏗鏘有力的擊打着縣衙的大門:"有人嗎?"
一聲聲洪亮的尋找聲瀰漫在整個縣衙裡,李從年等了半響只見寂靜的縣衙裡,除了那些隨風擺動的雜草外,縣衙里根本沒有一個人影。
"大哥,要不我們進去看看。"手裡抽出刀劍的李福生等人,滿臉警惕的望着裡李從年。
'不用,馬上就有人出來了。"側耳傾聽着的李從年擺擺手道。不一會,就見裡面一個穿着沒有打着補子,青色官服,頭戴烏紗帽的老頭,從裡面伸着懶腰走了出來:"發生什麼事情了,這大清早的?要想告狀去建昌城,這裡縣衙已經荒廢了。"
這老頭話說到一半,卻見伸着軍服,腰佩鋼刀的李從年等人,特別
是看到李從年身上,那件緋紅色五品衛所千戶官服,這個老頭立馬整了整身上打着無數補丁的官服,彎腰鞠躬在李從年面前拜道:"永城主簿徐明山拜見衛所千戶大人。"
徐明山雖然身爲永城主簿,可是卻是沒有品級的,只能算是大明的聘請人員,根本入不了流的,所以遇見比他職位比他高的來李從年,徐明山必須見禮的。
"徐老,快快請起。本官剛剛到任,怎麼敢勞煩你老人家呢!"眼下,李從年剛剛到永城,人生地不熟的。現在正好有個地頭蛇能給自己提供消息,他怎麼能讓徐明山真的給自己見禮呢?
只見李從年把徐明山扶起,面上和善問道:"不知道徐老在這永城當主簿有多久了?"
望着眼前這個面目和善的衛所千戶,久經世面的徐明山知道這人剛到永城爲官,想了解永城的情況纔對自己如此和善的。
可是熟悉底細的徐明山,卻不管李從年有什麼想法,心裡有什麼打算,因爲永城已經有三年沒有見到過其他的官員出現過了。自從後金皇太極在崇禎二年,也就是1629年入關掠奪後,當時十分繁華的永城被韃子掠奪一空,十幾萬人的大城,最後變成了如此荒蕪、破敗。
"唉,這說起來都是韃子犯下的罪孽,咱們還是先進入縣衙裡談吧!"徐明山把李從年等人迎進縣衙大堂,留下一個人在院子裡守着那些馬匹。
來到大堂裡,李從年望着空無一人的大堂,裡面的佈局和李從年在後世電視裡那些官府的縣差不多,唯一不同的是大堂裡沒有縣官,沒有衙役。
整個大堂裡沒有什麼陰森,本着廢物利用的原則,徐明山在大堂中央,擺了一張圓桌,並且擺放了幾張椅子。
當招呼李從年們坐下之後,徐明山才慢慢和李從年介紹永城的情況來。
永城原本也算是這邊疆之地,十分富庶的地方。可是自從努爾哈赤發佈狗屁的七大恨,背叛明朝後。後金韃子,猶如蝗蟲般遊走在遼東大地,不斷的掠奪屠殺。
其實說起來,後金不過是一夥十分彪悍的強盜而已,如果不是大明各地遭受天災,土地兼併嚴重,流民起義牽動着大明的力量,努爾哈赤早就在起兵當初,就被大明朝的軍隊剿滅了。
後世常常評論努爾哈赤是個偉大的民族融合先驅者,可是李從年卻沒有在此人身上發現,仁慈的心,只有強盜般的掠奪慾望和匪夷所思的屠殺藉口。。
歷史中,努爾哈赤所過之地只有濃濃的殺戮,無盡翻滾的漢家人頭,奠定着滿洲無敵於天下的惡名,這就是那些豬狗文人歌頌的太祖皇帝努爾哈赤。
在後金的掠殺下,歷經浩劫的永城徹底變得荒蕪起來,許多活下來的百姓,紛紛逃離永城離鄉背井,只爲活下去。
現在的永城已經變成了邊境上的小城,像永城這樣的邊境小城,在遼東比比皆是,大明朝廷彷彿忘記了這些小城一般,沒有官員願意到這種凶多吉少的地方爲官。
而永城也不例外,自從這裡的縣官被韃子殺了之後,永城在也沒有了縣令,那些存活下來的官員,紛紛憑藉着家族的關係,紛紛離開了永城,只有身爲永城主簿的徐明山沒有跑,因爲這裡就是自己的家,如果自己都跑了,這永城還能有什麼希望。
這也是爲什麼徐明山沒有走的原因,但是也是徐明山太過清廉,根本沒有錢來疏通關係,所以最後徐明山只得柳在了永城,繼續幹他的主薄工作。
"什麼?你說現在永城裡除了你,什麼官員都沒有了?"通過徐明山的介紹,李從年面上滿是吃驚。
"恩!"爲衆人倒上了一杯徐明山自制的菊花茶,徐明山面上一陣苦笑:"不僅如此,眼下永城除了下官,根本沒有有任何官員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