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念和林遠從超市回來後就開始處理食材,爲晚上的中秋大餐做準備,到了兩三點鐘所有的食材準備完畢,就等着連正過來直接就可以下鍋了。
可連正硬是磨磨蹭蹭到了五點多才過來,身邊還多了個小姑娘,這姑娘剛一走進客廳,就讓蘇念看直了眼。
這小姑娘看着也就十七八歲的樣子,惹人注意的是這姑娘眉心之間有一紅痣,內勾外翹的一雙瑞鳳眼神光逼人,雖天生長着一副悲憫衆生的佛像,但整個人卻是冷豔中帶着些英氣,讓人移不開眼。
尤其是一頭濃密的黑髮在頭頂盤成了個丸子,僅由一根青玉祥雲直簪固定。身上穿着淺青色現代改良寬鬆道袍,腳上穿的是同色的繡着祥雲的老北京布鞋,布鞋底雖薄,可蘇念看着這姑娘比自己還要高上好幾公分,頭頂差不多到了連正眼睛的高度,要知道連正也是個183cm的大個子。
長得像佛,裝扮的像個道姑,總之蘇念覺得這小姑娘若是再擺個手勢,就是畫裡走出來的小神仙,還帶着濃濃的民國風情。
四個人大眼瞪小眼,愣是互相觀察了好久都沒說話,林遠朝蔫了吧唧的連正遞了個眼色,挑了下眉看熱鬧不嫌事大的等着連正答話。
“老大,念小姐,快救救我吧!昨天晚上我在遊船上玩,我就不該犯賤的把手伸進江裡去,然後我就感覺水裡有東西抓住了我的手,我嚇得趕緊縮了回去,結果就把這女的從江裡給提上來了,她當時一直抓着我的手不放,她,她她......她是水鬼!”
連正驚恐又憤怒的指着他口中的“水鬼”,“水鬼”眨了眨眼睛,委屈巴巴地望向連正後,掃視一圈,最後視線落在了蘇念身上。
“水鬼”走到蘇念旁邊,扯着蘇唸的衣襬晃了晃,也不說話,就一個勁兒地搖頭,蘇念還沒看懂她的意思,就被林遠高大的身影擋在了身前。
“水鬼”看着林遠緊張護妻的反應,笑了笑,又重新挪到連正旁邊故意去嚇他,嚇得連正立馬竄到蘇念身後尋求庇護,“水鬼”偏偏就想跟着連正,她追,他躲。
林遠聽了連正的控訴後就覺得這姑娘有點古怪,自然而然地張開了雙臂保護身後的兩個人,蘇念和連正也本能地緊緊揪住了前面人的衣襬。
四個人儼然成了老鷹捉小雞的架勢,很明顯“水鬼”是老鷹,幸好客廳夠大,但也耐不住被甩尾的小雞連正嚇得唧哇亂叫。
不幸的,小雞最後還是被老鷹捉住了,但老鷹也只是扯着連正衣角的一丟丟布料,連正走到哪,她就默默跟到哪。
“求求你了小祖宗,別再纏着我了行嗎?天靈靈地靈靈,讓這女的趕緊消失!”
連正跪拜在沙發上雙手合十念着咒語,一對黑眼圈尤其的明顯,唸完咒語他擡頭半眯着眼想看看這“水鬼”還在不在,結果看到這“水鬼”不僅沒消失,還伸出手安撫着他的後背,嚇得連正一陣戰慄。
“哥哥,眼下怎麼辦?”蘇念被林遠護在懷裡,看着沙發上的景象皺起了眉頭。
“我已經報警了,估計警察馬上就到。”林遠攬着蘇唸的手又緊了緊,生怕蘇念被這“水鬼”纏上,他想到剛剛蘇念被“水鬼”扯衣角就一陣後怕。
沒一會警察就到了,照例讓每個人出示了身份證件,輪到“水鬼”,她盯着前三個人的身份證看了好一會兒,最後從袍子裡摸出個身份證遞給了警察。
連正睜大了雙眼瞅着她拿出身份證後,瞬間鬆了口氣,有身份證就說明她是個人,是個人就好,是個人就好。
蘇念和林遠在旁邊也瞧到了身份證上的信息,她叫司宓。
“說一下具體什麼情況?”警察覈對完每個人的身份後,開始盤問。
連正立馬對着警察一頓牢騷:“我昨天從江裡把這女的撈出來的,那個提上來的,結果她從昨天晚上就一直跟着我,我回到酒店她就在酒店大堂外等了一宿,我今天出門她又一直跟着我,狗皮膏藥似的甩也甩不掉,問她什麼她也不說。”
“司什麼這是?他說的是否屬實?”警察對着身份證看了半天,問着面前扣着手手緊張兮兮的司宓,司宓直接點了點頭。
“小姑娘你爲什麼一直跟着他?”警察看着司宓,嚴肅道。
司宓眨巴着眼睛,右手食指指了指自己的嘴巴,又擺了擺手示意自己不會說話,隨後又指了指自己,雙手比了個心型後,又指了指對面的連正。
這下所有人都明白了,這小姑娘是看上連正了才一直跟着他,尤其是蘇念和林遠倆個人瞬間切換吃瓜表情,一臉壞笑地盯着耳朵已經紅透的連正瞧。
警察笑了笑,又立馬嚴肅道:“小姑娘,首先啊,喜歡一個人沒錯,但你這方法不對啊,你這種尾隨已經影響到當事人的生活,已經屬於騷擾行爲,所以不可以再這樣了,明白沒有?”
司宓點了點頭,警察又道:“然後啊,這在長江游泳是違規的啊,既不安全又容易嚇到別人,以後也不能再這樣了。”
司宓又乖巧地點了點頭,警察又看了眼司宓的身份證,遞給她道:“你這昨天的生日,今天才剛成年滿18歲,需不需要我給你父母打個電話把你接回家?”
司宓又一陣比劃,衆人都沒看懂,連正撓了撓頭試探道:“你沒有父母?”司宓感激地看向連正,露出了個乖巧又惹人疼的淺笑,微微頷首。
蘇念看了看司宓,對着警察道:“警官,事情我們大概都瞭解清楚了,剩下的我們自己可以處理了,麻煩您了。”
警察點了點頭,結了案又囑咐了司宓好久才離開。
“你的名字怎麼讀?司fú還是司mì?”警察走後,蘇念拉着司宓走到沙發坐下,司宓伸出食指比了個1。
“司fú?”蘇念又確認了一遍,看到司宓點頭後,又問道:“你住在哪裡?我送你回去。”
司宓驀然低頭,默默搖了搖頭,隨即又擡頭帶着光彩的笑意指了指站在門口的連正。
“哎不是你指我幹嘛?別以爲你那個什麼喜歡我,我就得感恩戴德的送你回家,我可不是你父母,你別再纏着我了,你以前在哪待着的現在就滾回哪待着去!大中秋的真晦氣。”
連正說着一把拉開了大門,指着門外,斜睨着眼挑釁地看向司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