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白南一般泰山崩於前面不改色的定力,聽到了這話都是悚然一驚。
二百六十三條人命,自從大唐1774年在北美立國之後,即便是戰爭都沒有一場戰爭使得唐人一次損失掉如此多的性命。沒錯,現在大唐人口是更多了,一千萬的人口,二百多條生命好像變得微不足道了,但是這個國家從建國之初,不止建立在穿越衆們的武器和技術上,同樣建立在了穿越衆們帶來的理念,不是什麼普世的民主自由或者國家先行之類,而是以人爲本等理念。
也正是因爲這種理念,大唐軍隊裡不會粗莽地用人命去拼搏勝利,而是不斷地發掘技術優勢、精神力量以及戰術策略;跨越地形險峻的落基山,修建太平洋鐵路,不會爲了工程速度和進度而拼工人們的性命。
可是,現在阿帕奇的匪徒們炸了大唐的鐵路,殺害了二百六十三名唐人,這絕對是大唐建國來不曾有過的恥辱和震動。站在那裡,用了幾秒鐘做了一個迅速地思考,然後問潘樸道:“總統有什麼指示?”
潘樸立即道:“總統在得到消息的第一時間已經宣佈國家進入黃色緊急狀態,並且召集內閣成員會議和國家安全會議合併舉行,國會也緊急召集大會,國防部接總統命令已經開始停止現役官兵休假,預備役部隊也開始進行召集。”
白南點點頭,這一系列的反應,既是快速而且又是劇烈,白南能夠感受得出整個高層的憤怒已經爆炸。大唐從八零年的時候就頒佈了《大唐共和國緊急事態法》,將國家緊急狀態分爲了五級,以顏色標明。最低級爲藍色,然後依次是黃色、橙色、紅色和白色。紅色即準全面戰爭狀態,國家有權進行最高級別國家動員和徵用一切有必要的物資。白色後就是真正的戰爭了。這一套標準是國內標準,對外戰爭的時候並不採用類似的方式。
由反應來看,炸軌事件已經完全演變成了嚴重的國家本土安全的威脅,而白南幾乎不用想就知道,科羅拉多高原上的阿帕奇人已經不會是單純倒黴的問題了。唐人的報復,將不是這顆星球上任何一個國家和民族能夠承受得起的。
白南嘆了口氣,既是爲逝去的生命默哀,也是爲了那羣作死的人們感到悲哀。他又摸了摸兒子的腦袋,說道:“寶貝兒子,老爸看起來還要工作了,不能陪你了。”
白攸仍舊沒有反應,雙眼出神地望向另一邊。
白南低下頭又在兒子的腦門上bia了一口,然後隨潘樸離開。
【(方框中段落若無看過白臉老書的讀者可能不懂,不過不影響閱讀,可以自行跳過這一段)
看着白南離去的背影,白攸摸了摸自己沾着老爹口水的額頭,突然自言自語地說道:“像是我這樣的怪胎,還是不要管我的好,爲什麼要這樣愛我。這樣子我反過頭來幹掉你,會變得很不舒服啊。”
他這話說着,印堂正中閃過暗青色的一個標誌,如果是一個現代衆站在這裡不由就會大呼,這不就是紅色警戒之中尤里額頭上的標記麼!
仍舊蔥鬱的亞熱帶藤蘿後面,一個英俊的年輕人走了出來,他帶着笑意地說道:“我沒有聽錯吧,這像是你說的話麼?尤里。”
五歲的孩童眉頭擰了起來,這是一種非常成人的表達厭惡的方式,他頭也不回,說道:“白癡,我現在不叫尤里。”
年輕人走到鞦韆的旁邊,仍舊笑意滿面:“是啊,你叫白攸,是這個位面本不應該存在的一個國家中的官二代呢,這可是一個有趣的設定。”
白攸終於轉過頭,盯着年輕人,說道:“齊願,我知道你的使命就是追殺我,可是你如此輕易地看着我轉生,並且已經長到了五歲,難道不擔心我成人之後,反過來將你幹掉嗎?”
白攸抿了抿嘴脣,做出了一點嘲諷的表情,道:“有點瞧不起人了呢,你的本體在面對我的時候都不敢這麼猖狂呢,我已經追着他跑了十幾個位面,他始終不敢與我正面爲敵,甚至還通過心靈分化技術,將自己善的心理分化出來,變成了你,丟到了這個位面來迷惑我的跨位面探知能力,你覺得我需要怕你嗎?”
白攸小臉上帶着一點憤恨,但是卻無能爲力,他深切地明白麪前這個年輕人的可怕。他不僅擁有與自己相同的能力,甚至擁有更多的能力。在這個幾乎沒有什麼超常現象的位面中,面前的青年幾乎就是神魔一樣的存在,甚至他具備將這個位面完全銷燬的力量。
齊願從口袋裡掏出了一罐大唐本地產山寨旺仔牛奶的東西,咕嘟咕嘟地喝了幾口,還故意滿足似的出了哈地一聲,說道:“尤里這個沒膽子的東西,爲了阻礙我抓住他,廢了這麼大的勁,從三個時代弄來了一羣人,而且還用心靈分化把自己的一部分做成了你,用來迷惑我,在你的心靈信標穩定之前,你就是他,我不管怎麼探查,指向的都會是你,這樣他就可以逃之夭夭了。而且,這個傢伙實在是太懂我們齊家人的心思了,三個時代華人在十八世紀開創一個新華人國家這麼好玩的事情,他知道我一定會停下來看幾年,那麼沒關係,我有大把的時間,就當看了一本有趣的小說,等你的能力穩定下來,形成了不同的心靈能力特質,我再去追他也無所謂。”
白攸哼了一聲,道:“那你就不怕我在長成之後,變成大魔王,破壞這個世界嗎?”
齊願哈哈大笑,像是白南一樣摸着白攸的腦袋,白攸想要推開他,卻做不到。
“你是尤里那一點稀薄的善念和道德觀分化出來變成的東西,我已經觀察了你五年,你看起來最多像是中二一點的小孩子,你的父母都很愛你,你有一個好的成長環境,就像當年我長大那會兒一樣。所以,你不可能成爲另一個尤里,我倒是覺得,你可以在這個世界當個氣功大師什麼的。再說了,你可是一個妥妥的官二代啊,你老爸也不缺錢,長大了跑車美女地耍耍不也挺自在的麼?我告訴你,作爲同樣的官二代,我就真特麼後悔當初自己腦子軸,答應我老爸追捕尤里這個傢伙,不然我估計也能夠好好享受什麼海天盛筵之類的玩意兒了。嘖嘖嘖,人生啊。”
白攸聽不懂他在說什麼,但是知道齊願就是在瞎扯,索性不理他了。這個時候,許可馨從屋內走了出來,當她走到院子中的時候,那個英俊青年的身影,卻已經全然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