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9章 臥底的哀傷
本來看了大半天噁心的資料，心情就不好，聽了尼婭的電話，心情更不好了。
吉米也見過不少生死了，但是那些都是罪犯，絕大部分都是惡性罪犯，說死有餘辜也沒什麼問題，他心理並沒有什麼太大的壓力，更何況原主吉米之前留在身體裡的一點點靈魂影響，吉米以前一旦動手，就非常暴虐的直接滅殺。
後來經過德州達拉斯的霍頓神父的驅魔，吉米纔算是擺脫了那種偶發的殘暴狀態，之後出手都相對剋制了，當然，該滅的時候他也沒有留手。
對於有人死在面前，吉米已經很大程度上有了免疫力了，但是對於尼婭來說，她只是一個普通警察，雖然沒有看過她的檔案，但是按照大部分警察的經歷，吉米甚至懷疑尼婭有沒有對着人開過槍，包括警告射擊。
尼婭應該看到過死人，這次心情不好明顯是那個小女孩，她們努力了一週，終於抓到了綁匪的路線，確定他們就在森林裡，結果追到了以後是這麼個結果，換誰都不好受。再看到摔死的三個人的慘狀，對小女孩抱有拯救希望的尼婭，失望之餘，痛心的感覺更是強烈。
吉米吃了泡麪晚飯，把房間整理一下，洗手間裡用過的一些牙刷毛巾之類的扔進垃圾桶，從旁邊櫃子裡拿出新的一套放在架子上。在家裡忙活半天，順便鍛鍊了一會，就洗漱睡覺。
吉米現在只有一個未完成的案子，所以在有新的線索之前，他只能在辦公室待着看資料，就如同昨天一樣，吉米強忍着難受的感覺，繼續看那海量的案件。不看不行啊，現在沒人頂大梁，一切只能靠自己，說起來，休斯這給自己的自由度有點過頭了啊。
下午，頭暈腦脹的時候，魯伊茲從外面進來了。
魯伊茲：“吉米，十七剛給我電話，他那邊遇到問題了。幫你找人的一個小弟失蹤了，現在已經鎖定了兩個街區，他正在那邊調查。”
吉米瞬間精神了，這怎麼調查個線索還出了這麼大的麻煩？吉米看着魯伊茲問道：“是失蹤還是死亡？有確切消息麼？”
魯伊茲：“還沒有最終確定，昨天晚上他還跟那個小弟電話溝通過，但是今天中午的時候，聯繫不上了。現在可以確定的是他的家裡和常去的地方都沒有他的消息，十七已經去找他之前調查的地方，看看有沒有什麼線索。”
吉米：“明白了，我現在可以聯繫他麼？我也去幫忙。”
魯伊茲搖了搖頭，直接拒絕了：“現在不要聯繫他，現在他是爲了找自己小弟，不管怎麼樣都不會有人說什麼，一旦你介入，可能暴露他。”
吉米點點頭，“我明白，但是爲了他的安全，我還是去布朗克斯那邊待着吧，近一點如果有意外也可以去支援一下。”看魯伊茲還要說什麼，吉米直接擺手：“我知道他的重要性，所以只是預防而已。只要到晚上他還沒有什麼危險，我就回來，只是幾個小時而已。”
魯伊茲想了想，點頭同意了，“你絕對不要直接電話聯繫他，等我消息。”
吉米：“可以，那我現在出發。”
吉米跟魯伊茲一起出了辦公室，他下樓開上配車就出發了。
吉米有種不太好的預感，失蹤的人可能凶多吉少了。他可是本地幫派份子，能被十七安排調查一定是他的心腹，那應該是一個成熟的混混，就這麼失蹤了，一定是遇到不可抗力了。
現在唯一希望的就是千萬別死，吉米非常頭疼，本來就是找個線人幫個忙而已，這要再搞出個人命案來，那就太得不償失了。
關鍵是這還不是一般的線人，有相當可能性是真正的自己人，他損失一個靠譜的小弟，對他的任務來說，可能也會有很大的影響。
下午還不到下班時間，交通雖然不是那麼順暢，至少也沒耽誤多少。吉米沒有去之前見十七的咖啡館，而是到了監控拍下嫌犯的街區附近，找了個停車位先停着，他就在車裡等着，打開窗戶抽菸。
一直等到晚上8點，吉米還沒有收到魯伊茲那邊的消息，看來十七還在找人，一直沒有確定情況。吉米無聊的看着表，最終還是決定先回家。
第二天，尼婭她們終於要從新罕布什爾州返回紐約了，一早她就給吉米打了電話，預計下午會回到警局。
吉米今天沒打算去局裡，他一大早就開車去了布朗克斯，爲了能及時支援到十七，他也是拼了，不管怎麼樣也要堅持一下。
昨天晚上吉米回去休息也是不想大晚上在布朗克斯街上溜達，這邊實在不太安穩。吉米一個亞裔，開着車在路邊停着，十有八九會惹出點事，現在不是搞釣魚執法的時候，與其被動被人影響，還不如回去等着，白天在這邊停着，多少能省點心。
就這麼等到下午，吉米看看時間，尼婭差不多應該回來了，他直接啓動車子離開了，再等下去也不一定能等到十七聯繫，還不如先去處理自己的事。
來到警局，尼婭還沒回來，吉米在查克的辦公室等着，也沒多久了。查克那邊的流浪漢被殺案已經被他調整降低了優先級，先處理其他的案子。
警局警探處理的案子非常多，入室盜竊，搶劫，殺人，失蹤等等，雖然NYPD的警探局人數挺多，但是每個人依然會被分配很多案子，如果不是非常重要需要優先處理的案子，通常不會花太多時間在上面。
同樣的殺人案，流浪漢的死亡跟普通市民的死亡是兩種不同優先級的案子，用一個不太政治正確的說法，市民是納稅人，他們納稅養着警察，而流浪漢更多是作爲麻煩的代名詞，他們沒有爲警察貢獻一分錢，反而造成了很多麻煩的案子，警察對他們能有好臉色纔怪。
所以查克在調查了幾天之後就果斷放棄了，調整優先級先處理其他案子，這並不是他不盡責，而是實際情況就是這樣的，之所以前些天那麼上心，其實還是因爲這兩起案子可能跟連環殺人案有關，既然現在沒有直接關聯性，也就無所謂了。
尼婭終於回來了，在她進到辦公室的時候，吉米已經走過去了，伸開雙手一個熊抱就把尼婭抱起來轉了一圈，然後吻了過去。
吉米：“終於回來了，尼婭，這幾天伱們很辛苦吧？”
尼婭勉強笑了笑，說道：“其實還好，我並沒有做什麼，只是跟着萊斯探員而已，可惜最後結局並不好。你先等我一會，我去換一下衣服。”
說完，尼婭把隨身的包放在位置上，轉身去了更衣室。
尼婭的表情還不是很好，雖然看的出來看到吉米的時候挺開心，但是也只是那麼一會而已，很快神情就有點落寞了。看來那個小女孩的死對她的衝擊經過這兩天依然沒有消散。
吉米等了很久，尼婭出來了，利用警局浴室洗了個澡，換了一套在更衣室裡的備用衣服，現在看起來頗有神清氣爽的感覺，比剛纔剛見面的時候要好的多。
吉米看着尼婭，笑着說：“看來這兩天確實比較辛苦啊，現在比剛纔好多了。你們通知家屬了麼？”
尼婭回到自己的位置上，“還沒有，萊斯探員那邊安排的，明天應該纔會去跟女孩的家人見面。三個人都已經在當地做過屍檢，我們等到報告出來才安排回程。”
尼婭把自己的包打開，從裡面拿出了一疊紙，遞給了吉米，“你自己看下吧。”
吉米拿着這疊A4紙，這裡是整理好的追查資料，以及後面複印的現場照片和嫌犯的屍檢報告。
這兩個嫌犯是真的能跑，因爲調查監控錄像需要時間，所以警察每次都是間隔一段時間追在他們後面。後來他們還搶了三輛車，更換車輛繼續逃，每次都因爲被人報警和警察調查確定了他們的身份，再有FBI在旁邊協助，萊斯探員始終沒有丟失他們的逃跑方向。
從紐約來到新澤西州，本來是朝着西邊逃的，後來不知道他們怎麼想的，轉向了北方，不排除他們打算穿過美加邊界進入加拿大的可能性，如果讓他們繼續逃的話。
最後一次在加油站搶了一輛車以後，他們被警察一直追着，不得已進入了綠山國家森林，後面的就是一天多的追查，有K9警犬的協助，警方在森林裡也沒有丟失他們的大概方向，最終失足掉落懸崖就有點詭異了，因爲三個人全部掉下來，身上並沒有其他傷害造成的傷口，只有跌落傷和頭部磕在下面石頭導致的撞擊傷。
萊斯探員在懸崖上方進行了一輪搜索，並沒有發現第四人存在的痕跡，也沒有發現熊之類的大型動物，最終只能歸咎於意外，他們沒有看到懸崖，或者在懸崖邊查看地形的時候失足跌落。
吉米：“萊斯有打算繼續追查麼？”
尼婭：“繼續追查？”
吉米點點頭：“從這兩個綁匪的身份和資料上調查，到底是誰要綁架這個小女孩。他們這樣的逃亡路線都沒有丟下這個小女孩，這不像是普通的綁架案。”
尼婭搖了搖頭：“我不知道，所有材料都在萊斯探員那邊，我這次並沒有發揮什麼作用。”
吉米把材料放在尼婭桌上：“走吧，查克不在，你也忙了這麼久了，該好好休息一下了。”
尼婭看了看手錶，點了點頭，收拾了一下包，然後跟吉米一起離開了警局，坐上了吉米的車。
吉米已經提前訂了餐廳位置，尼婭剛結束她成爲警探以後的第一個大案要案，剛好慶祝一下。本來吉米打算在家做的，考慮到自己的手藝實在不怎麼樣，最終還是放棄了。
已經下班時間，他們開車來到餐廳時，剛好是上客的時間，餐廳裡已經有很多位置都坐滿了。
吉米和尼婭各自點了單子，倒了一杯餐前酒：“恭喜你完成了第一個案子，感覺怎麼樣？”
尼婭跟吉米碰了一下杯子，淺淺的喝了一點，然後搖了搖頭：“非常不好，這兩天一直忘不了女孩的樣子，如果我們能早一點趕到位置就好了。”
吉米：“哦，不要想這些，案子已經結束了，就該放鬆一下心情。我是想說，結案的時候是不是感覺很有成就感？”
尼婭點點頭：“是有一些，以前做巡警的時候，只是在巡邏和處理一些違章和其他的小案子，這種大案子也是我第一次接觸。萊斯探員是真的很厲害，她對綁匪的行動路線判斷非常準，查克安排我跟着她的時候就說讓我好好學習一下。”
吉米：“當然，萊斯探員可是資深探員，專門負責綁架失蹤案的，能力當然是非常強的，不要跟她比，會很有挫敗感的。警探跟巡警的區別還是很大的，我當初剛進入FBI的時候，就覺得自己是個笨蛋，以前當縣警的時候處理的案子太小兒科了。”
尼婭：“恩，感覺到了。其實最開始跟着查克熟悉案子的時候就有這種感覺的，查克那邊的案子很多都太複雜了。”
吉米：“好了，不說案子了，這幾天都沒回來，查克是不是要給你放個假休息一段時間啊？”
尼婭：“我還沒問呢，不過確實很累，我明天跟查克說一下吧。”
服務員送餐，打斷了吉米和尼婭的對話，“尼婭，接下來有什麼計劃？要出去玩麼？”
尼婭搖了搖頭：“我暫時不想請長假出去玩，只要休息兩天就好。”
吉米：“晚上呢？”
尼婭：“今天？”
吉米點點頭：“等下去看電影吧，剛好放鬆一下。”
尼婭搖了搖頭：“今天不行，我需要先回去一趟。”
吉米：“那就明天好了，今天你也回家好好休息一晚。”
尼婭：“我父親知道我今天返回的，下午就已經給我電話要我回去的，我也沒辦法。”
一邊吃晚餐一邊聊天，一個多小時後，吉米開車把尼婭送回家，他開着配車直接回公寓了。下車以後拿上後備箱的裝備包，吉米帶着裝備回家休息，因爲下午直接去的警局，吉米根本沒來得及回聯邦廣場換自己的車。
就在吉米準備洗漱的時候，他的手機響了，吉米看了一眼，心裡一緊。
吉米：“魯伊茲，十七有消息了？”
魯伊茲：“對，他已經找到線索了，你現在去一趟布朗克斯，十七會在咖啡館等你。”
吉米：“哪個咖啡館？”
魯伊茲：“他說你知道的。”
吉米：“明白，我現在出發。”
吉米掛了電話，穿好衣服，拎着裝備包就出門了，這時候他不由得慶幸尼婭今天沒在這裡，要不然就尷尬了。
還是那個咖啡館，十七還是在牆角的位置，吉米進來以後第一眼就看到了他。
“卡布奇諾”吉米坐在十七對面，對服務員點了杯咖啡，然後看向十七，“你的人怎麼樣了？”
十七微微搖了搖頭，沒有說話，等服務員把咖啡送來離開之後，他纔對吉米說道：“他死了，我們找到了屍體，背後中了兩槍，周圍的人沒有聽到明顯槍聲，明顯槍手用了消音器，而且選的位置非常好，周圍沒有監控，也沒有什麼人經過的小巷子。”
吉米皺着眉：“消音器，難道是我要找的槍手發現了他？”
十七：“有可能是他，我已經定位了他最後調查的地方。”十七拿出一個紙條，吉米接過來看了一眼，這是從一個地圖上直接切下來的一片，用筆圈了一條街。
十七：“就是這裡，但是具體是哪一棟我就不清楚了，這需要你自己來調查。”
吉米點點頭：“謝謝，我明天就去調查。”
十七拿起杯子，喝掉裡面的咖啡，然後起身準備離開。吉米連忙叫住他：“十七，你有什麼要求麼？”
十七看着吉米，沒有坐下來，而是走到他旁邊，伸手拍了拍吉米的肩膀，一言不發的離開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