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的吳三桂,有種想要罵孃的衝動,以一對二的他明顯有些支撐不住。
西南的白桿兵和京營的勇衛營是些什麼貨色,他清楚的很。
正是因爲知道,他光看着就有點虛。
連發了十幾道求援軍報,阿濟格一直無動於衷。吳三桂倒不是擔心阿濟格的菊花會不會盛開。
他只是心疼自己手下的兵,若是打沒了,沒有兵源補充的他還是吻頸自盡來的痛快。
阿濟格剛開始便一直壓着不救援吳三桂,實在是當時對京城的攻略戰已經到了關鍵的時刻,他是想着讓吳三桂先抗一會,等拿下了京城,再調集重兵支援。
只是……阿濟格沒想到的是,吳三桂的精銳率先抵擋不住,京城的攻略戰又在僵持般的推進困難。
這纔不得不鳴金收兵,回援吳三桂。
將廣渠門拱手讓給明軍。
……
馬萬里和黃得功早在抵達京城之前,便已經在南直隸河間府匯師。
在得知京城面臨的危局時,制定瞭如今的作戰計劃。
攻略建奴的外圍防線,吸引建奴的注意力,給京城分擔一部分壓力。
黃得功的勇衛營都曾是京營精銳,而他本人雖然在統帥力上差了周遇吉一些,但個人的武力值足以達到95以上。
每次攻陣必定親自率軍帶頭衝鋒,身上的傷疤不勝枚舉,不到力竭很難有人在他手上過上三回合。
在黃得功的勇衛營以側翼入陣掠殺之下,便如同一支尖銳的長矛,撕裂破了關寧軍的陣線。
兩軍一正,一側的夾擊之下,吳三桂的關寧鐵騎基本被按在地上摩擦。
甚至於說,黃得功的勇衛營,最近都衝到了離吳三桂中軍不足百米的地方,光是近距離看到那些驍勇的勇衛營,讓吳三桂有些脊背發涼。
等到韃清的援軍,準備過來支援,但吳三桂的關寧軍已經兵敗的準備後撤。
黃得功和馬萬里沒有繼續追擊,他們注意到了建奴的援軍正朝着他們這邊趕來。
料想到戰略目的已然達到,爲了避免不必要的敗亡,便是止住了衆軍的前行。
“京城暫時解危,賊勢頗大,不宜正面交戰。”黃得功從身上若無其事的挖掉了幾個射到他肉裡的彈丸,用布條簡單的勒住傷口,便跟着沒事人一樣和馬萬里商議道。
“黃總兵所言極是,暫且固守固安,建奴遠道而來不可久戰,只要堅守住,其必退卻。”
馬萬里同意道,他還很年輕,從徵的次數並不多,對於黃得功這般久經沙場的老人,還是很敬重的。
兩人商議之後,便是退守京城以南的固安縣。
準備與京城的明軍互爲犄角,共同抗擊建奴大軍。
而鞏永固整理的軍隊,沒能成功突破建奴對於京城的包圍圈。
只得無功而返。
但是,不管如何,京城有驚無險的度過了二十六日出現的危機。
……
二十七日,阿濟格和衆將商議後,依然決定,現如今的作戰方案,仍然是圍城打援。
圍城,圍的是京城,打援,打的是馬萬里和黃得功二部,不將這兩部徹底肅清,對於京城的攻擊實在難以正常進行下去。
當即決定,將漢八旗的火炮攻城主力,調去固安,展開了一系列的猛攻。
王先通也得知了南邊固安的情況,但是對此……卻無計可施,多次組織軍力試圖突圍支援固安的明軍,但也只是平白的損兵折將而已。
如今堅守城池已經是極限,想要野戰取勝,實在難有可能。
二十七日,韃清軍投入固安的勸降信無果,並被斬使明志。
二十八日,惱羞成怒的阿濟格,下令全面開始進攻固安縣城,火炮開始在固安城邊無休止的轟鳴,固安城小,而且並不堅固。
在三十日的時候,固安城的邊牆便被轟然倒塌,黃得功和馬萬里不得不突圍撤防。
只是四面八方而來的八旗兵讓他們有些絕望。
不過幸好這個時候的黃得功再次開啓了無雙模式,硬是依靠他和他的勇衛營的悍勇,撕開了一條衝出包圍圈的路徑,只是在突圍之後,卻有些悲觀的發現,現在他們兩部加了起來的兵力已經不足三四千,幾近於全軍覆沒。
黃得功和馬萬里都有些悲傷,不僅僅是以爲手下兵力的沒亡,還有對於京城安危的擔憂。
“黃總兵……如今京城危累,各地勤王師又遲遲爲止,京城恐難固守耳。”怎麼看……韃子軍的勢力也是太過於龐大,他們兩部雖然強勢,卻最多隻能拖延時日,想要完全依靠此接觸京城的圍困,卻是非常困難。
兩個人收攏了各自的殘部,再次南撤五十里,觀望京城的局面。
……
與此同時。
多爾袞實際已經入關。
他此時坐鎮於建奴大軍的後方,永平之中,把持着大局。
將進攻京城的指揮權,全權交給阿濟格並沒有問題,以他的能力,足以應付戰場上的事情。
多爾袞在意的是……遼寧皇帝呢?
據說,其親率一軍,聲稱要來幹他們,不過現在掐指一算,半個月都過去了,仍然沒有任何消息。
逃了?
不可能……這不是多爾袞想要的答案,對於那麼一個可能是他勁敵的選手,多爾袞可不會存在這麼僥倖的心思。
以至於從前線發來的軍情,多爾袞都會補上一句,有沒有遼寧皇帝的消息。
答案依然是否定的。
直到,五月二日。
當時的多爾袞,正在閱讀韃清指定官方啓蒙教材讀物……三國演義。
這已經不知道是他看的第幾遍了,每每讀之,都令多爾袞感到心潮澎湃,醉心於其中的鬥智鬥勇,無法自拔。
多爾袞最喜歡的人物便是那周公瑾,風流倜儻,玉樹臨風,而他覺得自己論相貌,論才智,亦不輸於周郎,每每自比於周郎,而呼大玉兒爲小喬,是他私下裡最大的惡趣味。
而每次看到周郎死掉的情節時,總讓他唏噓短嘆。
“自古英才多早逝啊……”
此時的多爾袞,翻到了鄧艾偷渡陰平的情節,不禁想到了什麼。“這遼寧皇帝會不會暗度陳倉了?”
“不能吧,他乃大國天子,又怎敢捨身犯險?”
多爾袞苦笑了聲,搖了搖頭。
而在這個時候,外面突然有軍校急匆匆的過來。
“攝政王!盛京急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