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芳得了朱慈的指令來到南京,最高的任務是清理南京的雜碎,將南京的叛亂在代價最小的情況之下平息。
最低的任務是分化南京的勢力,找到幾個帶頭叛亂的貨色,然後想辦法弄死,從而讓南京內發生變亂。
爲聖上率軍南下攻打南京爭取有利的機會。
不過最好的話,還是不需要讓聖上動手。
什麼事情都去靠聖上的話,能不能給他們一點露臉的機會!
在初步的調查之中,謝芳大概的對於南京的形式有所瞭解。
首先是南京的軍事力量集中在南京的京營和錦衣衛手中,外部則由左良玉回防南京,駐守在長江一線。
南京的錦衣衛已經被東林所賄賂拉攏,成爲東林的走狗,這也是在剛開始的時候,他們在舉起反旗的時候,能夠在短時間內獲得南京大勢的依託。
至於京營麼……北京的京營當初都爛成了那幅德行,南京的京營沒娘疼,沒爹愛,只能說爛的更狠,連東林都知道那羣人編制上不多,戰鬥力上更沒有任何保證。
文臣反叛,勳貴呢?
首先得南京勳貴之首,魏國公徐文爵,那就是一個屁大的小孩,雖然和當今聖上差不多的年級,但在氣度上完全無法和聖上相提並論。
當文臣鬧事之後,本來還有一定軍中權威的徐家,顯然慌了神,根本無力阻止事態發展。
當初南京六部之中的文臣,並非全部反叛,有一部分因爲不配合,被論罪下獄,或者削職爲民。
南京維持着脆弱的平衡。
這些都是謝芳在進入南京以後得到的情報。
本來還想着和南京的錦衣衛們合力,從內部把叛臣們擼平。
不過現在,那些錦衣衛顯然已經無法信任,和他們接觸都有可能暴露自己,功虧一簣。
況且,那些錦衣衛基本沒啥戰鬥力。
如果說南京還有一支部隊十分強悍的話,那還真有。
駐守在明孝陵的特種部隊……孝陵衛,雖然說這就是一支守陵人組成的軍隊。
但是……對於這股力量,實在不能小視,大明經濟崩潰,大多數軍隊欠糧欠餉,只有像關寧軍等少數部隊能夠獲得足量的餉銀。
這其中就包括孝陵衛。
哪怕是最困難的時期,孝陵衛仍然不用擔心吃飯的問題。
畢竟這支部隊的主要任務是保護朱元璋的墳頭,上至皇帝,下大大臣,哪怕是爲了面子,爲了孝道,從牙縫裡擠也不能虧待了孝陵衛。
孝陵衛的待遇在各軍中算是最高的。
沒有軍費的部隊,和軍費拉滿的部隊,兩者的戰鬥力是天壤之別。
況且孝陵衛每年都會訓練,即使是和平時期,都保證着旺盛的戰鬥力。
更何況如今天下大亂,賊匪猖獗,爲了保證明孝陵不會出現鳳陽的悲劇,這種對於守陵人的軍事訓練更不能少。
孝陵在皇宮東北方向,實際上出於南京城的正中央的位置。
這代表着什麼?如果說孝陵衛願意爲平叛出力,那將直接橫掃南京城,輕而易舉的將這些不要臉的奸臣拿下。
哪怕是錦衣衛和南京京營合力,都絕對無法阻止。
況且孝陵衛在某種意義上代表着太祖,那些文臣縱然敢冒天下之大不違的反叛,也斷然不敢和孝陵衛爲敵。
當謝芳在南京城裡想着藉助孝陵衛的力量時,頓時覺得自己就是個天才。
只要拿下了南京,左良玉失去了依託,也翻不起什麼風浪。
想想就有點小激動……
等等……但是關鍵點……還是在於孝陵衛的態度。
如果孝陵衛不就範的話,那麼他所想的這些計劃,實在沒有任何意義。
好在南京的這些錦衣衛基本不辦事,謝芳帶來的人在南京活動起來,並沒有太大的阻礙。
在擬定了策反孝陵衛指揮使馮達的計劃後,謝芳試圖與馮達進行接觸。
當然這也算不上策反,他們本來吃着朝廷的餉銀,忠於明廷纔是。
“謝指揮,那馮達將黃金退了回來。”
在初步的接觸中,卻是遇到了問題,首先以金銀打通關係,這是大家都懂的道理。
但是,對於每個人來說,通常的做法,並不一定能夠奏效。
“你表明身份了?”
“那倒沒有。”謝芳得手下小心翼翼的答道。“小的只是按照謝指揮所說的,稱自己爲北邊來的客商,想和其交往罷了。”
剛開始是很小心,但現在沒有料到的是馮達對於金銀似乎很免疫。
要麼是太過於正直,無功不受祿。
要麼是……小心謹慎,不敢收不明之財。
顯然,這麼一來一回,雖然沒有成功的讓馮達收錢,但謝芳初步摸清楚了馮達的性格。
當然,謝芳這次深入敵方的老窩也是小心謹慎,打定了主意從馮達身上入手,那就不見不撒鷹。
“繼續……”
所謂的繼續,就是死皮賴臉,以手下錦衣衛扮着北方客商,不斷地去用灼熱的老臉,溫暖馮達那寒冷的屁股。
其實馮達作爲孝陵衛的指揮使大概知道這客商是個什麼想法。
孝陵衛作爲大明少有的從不拖欠工資的事業單位,實在是許多人眼裡的香餑餑。
許多人託關係,求親戚的也想着往孝陵衛裡面擠,得到編制,雖然訓練苦了些,那也是衣食不愁。
但戶籍制度就是這麼死板,你可以逃戶,但要想入戶,卻真不是那麼容易的事情。
不過這個所謂的北方客商,倒也真捨得,能拿出幾百兩黃金的人,會是一個願意吃軍糧的人麼?
總覺得十分古怪,以至於馮達並不敢輕易的接受饋贈。
不過那客商倒也執着,三天兩頭的來他家煩他,忍無可忍的直接將其打出去,並且放話,再敢來就打斷他的腿。
死皮賴臉的戰術失敗了。
謝芳在租來的窩點裡來回踱步,思索着下面該怎麼辦。
“頭兒,我看這馮達不好搞啊,要不直接把他綁起來,不怕他不就範。”其他人也覺得煩了,這種操軟刀子的活,不是他們的風格。
他們風格是搞事,誰不服就幹。
就像在京城一樣。
不過這話卻讓謝芳有了些靈感。“好!把他女兒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