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只是弦月刃的威能詭異倒也罷了,更讓柳逸風心驚的是,他剛剛發出的柳葉罡風,在斬開弦月之後,竟然先一步化爲烏有!
“難道一個築基修士的攻擊比我發出的攻擊還要強的嗎?”柳逸風暗自想着,難掩心頭詫異,可就在這時,異變再起:一聲好似晴天霹靂的巨響毫無徵兆地出現在柳逸風的識海之中!
柳逸風暗道一聲“不好”,心想,“我怎麼會把這件事忘了!”
當日,柳空河在回到綠柳山莊之後,自然是毫無保留地說出了見到凌羽時的情況,而狀如家貓的妖獸,發出的那一聲震撼神識、另其愣神的叫聲,是其反覆強調的,這也是柳逸風對此獸感興趣的原因。
而此刻,由於凌羽的戲弄,暴怒之下的柳逸風已經把此事忘到九霄雲外去了!
現在,巨響震盪識海,柳逸風沒有準備,身體完全不能自控,就好似被定住了一般!
突然,地面的樹林之中,一道金影激射而出,那金影正是毛球。
對於毛球的出現,凌羽是毫不意外的,毛球原本就不可能長期留在福雲山莊,而他與陸離的遁速又不快,還有,當日遠去豐銳山,毛球都能自己找到,這一次只是幾日的路程,對毛球來說根本不算什麼。
毛球的到來,自然讓凌羽很高興,也讓他對戰勝柳逸風增添了兩分的信心。
凌羽沒有急着讓毛球來到自己身邊,而是另其暗暗潛在下方,伺機而動。
對於毛球能夠震懾陰魂鬼物,又能震撼對手的神識神通,凌羽是非常有信心的,知道那是極其厲害的神通,當然,此術對結丹修士有沒有效果,有多強的效果,能另結丹修士失神多久,是凌羽不知道,不過這一次也剛好試驗一下。
果然,潛在一旁的毛球,在最關鍵的時候發起了攻擊,而且未等凌羽做出反應,它就已經飛射而至,陸離是完全不知道怎麼回事的,而在柳逸風身後的柳空河,卻是大喊一聲,“休傷我家主性命!”
凌羽雖然不滿柳氏做派,也知道這一戰避免不了,但還沒到不死不休的程度,給其足夠的震懾就應該可以了。
凌羽對柳空河淡淡一笑,毛球已經到了柳逸風身前,並落在其頭頂上,然後又立刻飛竄向凌羽,只不過,在離開的時候,毛球的爪子在柳逸風的額頭上,留下了六道抓痕!
柳逸風在毛球飛出的一剎那恢復了過來,他看到了毛球飛射而出的背影,本想發作,卻感覺到額頭上傳來一陣痛楚,登時發現了額頭上的抓痕,頓時心驚肉跳!
與此同時,那墨綠色的巨大拳頭,已經打到了凌羽的身前,打在了那層淡淡的銀色護罩之上,而凌羽明顯是在勉力支撐着,護罩隨時都有可能被破,一旦打破,凌羽一定會被打成重傷,甚至有可能直接命喪當場。
其實,凌羽在毛球到來之前,是準備顯露結丹修爲,來抵擋這威力強大的一拳的,但隨着毛球的出現,他又有些猶豫了,尤其是當他看到毛球飛竄而來的時候,就完全打消了那個想法。
凌羽現在是結丹期的修爲,這件事,還是知道的人越少越好,萬一傳到天寒宮去,還不知道會有什麼結果。
那毛球從柳逸風的頭上飛撲過來,兩隻前爪一下子就抓在了墨綠色巨拳之上,並在頃刻這間,將巨拳撕成兩半!
凌羽頓時感覺壓力大減,心中一喜,手中法訣變化,身前光罩隨之光芒大盛,巨拳化爲烏有。
柳逸風看着面前的凌羽,心生古怪,終是忍住沒有再次出手,他就是再自傲,也知道剛纔發生了什麼,被人饒了一命的感覺着實不舒服啊,他的臉上,不由得紅一陣,白一陣,青一陣,可謂精彩至極。
凌羽伸出手掌,毛球落在他的手中,再沿着手臂,來到凌羽肩頭,蹲在那裡舔舐着自己的爪子,一副很得意、很享受的樣子。
這時柳空河上前,來到了柳逸風與凌羽之間。
柳空河向凌羽微一抱拳,說道,“凌道友果然神通非凡,這小獸更是非常之物,不知是什麼來歷。”
凌羽看着柳空河,一笑說道,“柳道友,我看今日的事情就到這裡吧,相信柳家主不會介意的吧。”
“家主不會介意,”柳空河毫不遲疑地說道,他看也不看柳逸風,分明是擅自做主,接着他眼珠轉動,拱手說道,“改日我到福雲山莊當面致歉!”
“致歉就不必了,”凌羽呵呵一笑,搖頭說道,“在下也不會留在那裡,道友也必去致歉,無非是一些蠅頭小利,今日之行實是在下置氣而已,”凌羽又掃了一眼柳逸風一眼,說道,“相信柳家主不會再強人所難了吧!”
“當然,當然!”柳空河連聲說道,依然搶在柳逸風之前。
凌羽看向柳逸風,說道,“柳家主,你覺得在下的幫手如何?”
柳逸風尷尬至極,一方面他知道對方的妖獸已經手下留情,而且,那妖獸的實力並不在他之下,最要命的是,妖獸竟然聽命於凌羽!
在正常情況下,妖獸主人的修爲是不可能低於妖獸,這就意味着,凌羽隱藏了真實的修爲,而且,在不顯露修爲的情況下,依然能與自己對戰,這樣的實力,着實讓柳逸風自愧不如了。
柳逸風沒有回答凌羽的問話,而是傳音問道,“楚道友,你是不是隱瞞了修爲?”
凌羽聞言,嘿嘿一笑,知道自己的目的達到,同樣沒有回答柳逸風,而是輕鬆至極地說道,“今日之事在下絕不會對外宣揚,相信陸離師姐也不會,”凌羽看了陸離一眼,陸離在驚詫中點了點頭,凌羽又接着說道,“在下不日就會離開大周,至於福雲山莊,還要有勞陸師姐照看!”
凌羽此言,更多的是說給柳逸風和柳空河聽的。
陸離點頭稱是,也不知道還能說些什麼。
凌羽突然想到了什麼,對柳逸風傳音問道,“柳道友的功法可是家傳?”
柳逸風對凌羽問的一愣,不知凌羽是什麼意思。
凌羽也知道自己問的唐突,傳音解釋了一句,“在下只是對法訣一類的秘術很感興趣,並沒有別的意思。”
柳逸風心中一鬆,心想,如果凌羽真的強要他的功法,還真不知道如何是好?
柳逸風眉頭皺眉,傳音回道,“我柳氏功法出自佛門,所以多有法訣手印類的秘術!”
凌羽聞言,心中一喜,傳音道,“多謝柳道友解惑!”
凌羽面露笑容,拱手說道,“在下告辭!”
說着也不等柳逸風和柳空河還禮,就與陸離飛遁而去。
看着凌羽二人消失在天邊,柳逸風和柳空河同時長長地出了口氣,誰能想到,就爲了一個小小的福雲山莊,差點惹來滅族之禍!
“家主,”柳空河略一猶豫,似乎有話要說。
柳逸風擺了擺手,說道,“回去再說!”
片刻之後,在柳逸風昔日修煉的密室內,柳空河垂手站立於柳逸風身旁,而密室之中再無第三人。
在二人回到到山莊之後,就發現之前昏迷不醒的少年已經醒了,這也是另外兩名築基修士沒有出莊的原因,當然也有沒把凌羽當回事的原因,在那兩人看來,家主收拾一個築基小輩,還不是手到擒來的嘛。
也是因此,他們沒有看到自家家主戰敗的一幕,他們還以爲那個名叫凌羽的小輩已經從這世間消失了,或許因此,那少年才醒轉過來。
柳逸風在確認少年真的沒有問題之後,知道凌羽所言不假,至於柳空河被擊中,而毫髮無傷,很可能是凌羽當時就已經手下留情了。
之後,柳逸風和柳空河來到密室。
“家主,那個凌羽是不是隱瞞了修爲!”柳空河小心地問道。
柳逸風看向柳空河,說實話,多年來,他一直不太喜歡柳空河這個後輩,認爲他爲人老實懦弱,難成大才,不堪大用,卻不成想,這一次,去福雲山莊,面對很可能是結丹修爲的凌羽,竟然能全身而退,並及時回來報信,可謂應變機智之才了。
而柳空河不討喜的另一個原因,就是他非常反對柳逸風進階結丹後的做派,這也是近幾年,只要柳空河不閉關修煉,就會被派出做事的原因所在。
柳逸風看着柳空河,真看得柳空河有些發毛。
“空河爲什麼如此說,”柳逸風問道。
“空河並不真憑實據,只是猜測之言,”柳空河說道,見柳逸風仍在看着自己,便接着說道,“家主的結丹修爲是真實,空河可不相信有什麼越階退敵的故事,就算有也是諸多條件促成的,而剛剛的情況,顯然不存在越階退敵的可能,所以,那凌羽一定是家主同階的存在,所以他纔敢在家主面前放肆!”
柳逸風略有無奈地點了點頭,他是真心不想讚譽這個後輩的,但是又沒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