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兒故意張大了嘴巴,用力狠狠地咬了一口蘋果
一旁看得直搖頭的凌羽說道,“慢慢吃,我不跟你搶啊!”
就在這時,包廂外傳來了敲門聲。
三人相互看了一眼之後,梅兒咳了一聲,說道,“進來吧。”
首先進來的是丁傳傑,身後跟着一名瘦高的中年人。
丁傳傑來到包廂之中,趕忙施禮,口中說道,“二爺!”
“起來吧,”凌羽淡淡地說道。
丁傳傑起身,對身後的中年人說道,“嚴大人,這位就是我跟你說的那位二爺,還不趕快見禮!”
中年個立即上前兩步,便要大禮參拜,口中說道,“下官延武城縣令嚴裡,拜見凌二爺!”
凌羽哈哈一笑,略一起身,伸手將嚴裡扶起,說道,“嚴大人不必如此多禮,快快請起。”
“謝二爺!”嚴裡剛一站起,接着說道,“適才聽丁兄說,莊上的管家多有冒犯之言,下官有御下不嚴之罪,還請二爺責罰!”
說着,嚴裡又要拜倒。
凌羽哈哈笑道,“你們兩個倒也真是主僕啊,都說自己有御下不嚴之罪,算了吧,這些客氣話就免了吧!”
凌羽向門口看了一眼,說道,“你也不用讓他進來了,我呢,打也打了,氣也出了,就這樣吧,怎麼說他也是你的管家,我總不能把他殺了吧!”
凌羽在說到“殺了吧”的時候,有意地拉了個長音,並看了丁傳傑一眼,丁傳傑激靈靈打了個寒顫,彷彿凌羽當日的話再次響起。
“只要二爺一句話,下官這就去殺了他!”嚴裡一本正經地說道。
“算了,算了,”凌羽皺眉說道,“今天是大喜的日子,你怎麼總是喊打喊殺的,差不多就行了。”
“是,是,”嚴裡一邊點頭稱是,一邊從懷裡取出兩張銀票,說道,“二爺,這是那兩張銀票!”
“什麼意思?”凌羽面沉似水。
“二爺能來,已經是下官的榮幸,怎麼敢收二爺的禮呢,這不是折煞下官嗎,這要是傳出去,下官可是無地自容啊!”嚴裡說道。
“你開什麼玩笑!”凌羽冷笑了一聲,聲音冰寒地說道,“二爺我拿出去的銀子,還能收回來嗎?你讓二爺這臉往哪放?”凌羽指了指梅兒,接着說道,“再說,這是凌捕頭賞的,你要求也求不到我身上啊!”
嚴裡聞言,趕緊來到梅兒面前,躬身施禮。
原本坐着的梅兒立刻起身躲開,嬉笑着說道,“嚴大人,您這禮太大,我這小小的七品捕頭可受不起啊!”
“凌捕頭說笑了,如此手筆當然受得起本縣一禮!”嚴裡好像沒聽出梅兒的一語雙關一般,便要再拜。
梅兒閃身躲到了凌羽身後,笑道,“我知道,你是給我二哥面子,既然如此,你就乾脆拜他好了!”
“好了,不要鬧了!”凌羽故作嗔怪地對梅兒說道,說起來,他對梅兒能說出那樣一語雙關的話,還是很欣慰的。
凌羽回過頭,對嚴裡說道,“嚴大人,這裡也沒什麼事,那邊的典禮也應該要開始了,你這岳父老泰山還不趕緊過去嗎?”
“的確是要開始了,那下官就不在這裡陪着二爺了,下官先行告退,等典禮結束再來伺候二爺!”嚴裡施禮說道。
“去吧,去吧,”凌羽點了點頭,對梅兒和畢蓮兒說道,“你們也跟着去吧,讓嚴大人給你們安排個好地方。”
“如此甚好!”嚴裡立刻陪笑說道。
經凌羽一說,梅兒頓時來了興致,說道,“好啊,好啊,走啊,蓮兒姐姐!”梅兒拉過畢蓮兒的胳膊就往外走。
畢蓮兒看向凌羽,見凌羽一臉微笑地點點頭,這才萬福一禮之後,跟着梅兒和嚴裡出了包廂,在包廂門口,一臉晦氣的嚴管家正戰戰兢兢地站在那裡。
看着三人都出了包廂,丁傳傑卻在原地未動。
凌羽看着他笑了笑,說道,“你還記得上次見面時我最後說過的話嗎?”
“小人當然記得,二爺說不想再見到小人,如果見到,小人一定會後悔,甚至連小人死去的親爹都會後悔!”丁傳傑尷尬地說道。
“哈哈,”凌羽哈哈笑道,“你記性不錯嘛,我自己都快不記得了!”
“二爺身份尊貴,這等小事,自然不屑去記,小人記得,因爲小人不是記吃不記打的人!”丁傳傑恭敬地說道。
凌羽點點頭,說道,“現在看現來,你也沒那麼討厭嗎?”
丁傳傑苦笑一聲,說道,“其實小人也是有苦衷的!”
“好啊,反正現在有空,那就說來聽聽!”凌羽笑道。
“二爺不準備觀禮嗎?”丁傳傑問道。
“有什麼可看的,你不是有話要說嗎,正好得空,坐下說吧!”凌羽說道。
“這……”丁傳傑目露猶豫,掃了一眼凌羽身邊的玄鐵雁翎刀。
凌羽笑了笑,說道,“坐吧,我要是真的動了殺機,你早就死了!”
“那是,那是,”丁傳傑聞言,緩緩坐在一邊的椅子上,下意識地擦了擦額頭,其實他並沒有出汗。
“先來說說,你在府中爲什麼那麼討厭!”凌羽眉頭微皺地問道。
“小人和府上的關係,二爺是知道的,那是一點兒也不假的,”丁傳傑說着,竟然有一絲的得意。
凌羽攤了攤手,示意不解,讓他繼續說下去。
“二爺可知,小人爲何至今未娶?”丁傳傑說道,一副被人搓破痛點的表情。
“哦,這是爲何啊?”凌羽不解問道。
“小人說了,二爺可不要動怒!”丁傳傑自嘲笑道。
“動怒,我爲什麼要動怒,難道還跟我有關係嗎?”凌羽笑道。
可是當凌羽看到丁傳傑的目光的時候,一下子想起了什麼,騰地站了起來,質問道,“難道真的是你?”
“二爺,您想想,我敢嗎?”丁傳傑也連忙起身,一臉無奈地說道。
“你不敢嗎?”凌羽冷冷反問道。
“二爺,您也太瞧得起小人了,”丁傳傑搖頭道。
“你說這件事是什麼意思?”凌羽緩緩坐下,問道,並示意丁傳傑也坐下。
丁傳傑坐下之後,輕聲說道,“六小姐花容月貌,那可是人見人愛,小人更是相思多年,早在數年前,小人就曾向老頭子暗示過,而且不只一次,結果老頭子非但不同意,還把小人臭罵了一頓,說什麼‘差着輩分呢’,屁,全是屁話,一個病秧子,有人肯要就不錯了,他分明就沒瞧得起我!”丁傳傑說着多年前的事,仍然有些激動。
“人家說的也不算錯啊!”凌羽說道。
“哼,輩分,是所有我能想到的理由中,最不合理的一個,”丁傳傑冷冷地說道。
凌羽搖頭笑道,“其實他說什麼,你都會覺得不合理的。”
“或許吧,不過現在已經不重要了,”丁傳傑亦搖頭說道。
“所以你就開始胡作非爲了?”凌羽問道。
丁傳傑笑了笑,神秘兮兮地問道,“二爺,您覺得老頭子至於拮据成這樣嗎?”
凌羽凝重地看向丁傳傑,說道,“應該不至於,吧!”凌羽故意頓了一下。
“哈哈,”丁傳傑哈哈笑道,“二爺,您覺得老頭子會因爲那點所謂的情分就不殺我嗎?”
“你什麼意思?”凌羽皺眉問道。
“二爺,老頭子的形象可不像看上去這麼偉岸、高大,他背後的秘密太多了,我跟了他近三十年,知道的也只是冰山一角!”丁傳傑目露鄙夷地嘆道。
“等等,你是怎麼知道六小姐的事兒的?”凌羽突然問道。
“二爺哎,小人怎麼說也是管家,家裡的飲食起居,尤其是涉及到她,只要有一點點變化,小人就會知道!”丁傳傑說道。
凌羽點了點頭,說道,“這倒是一個途徑。”
“二爺這麼說,就是還沒見過習婆婆了,”丁傳傑說道。
“習婆婆,”凌羽回想了一下,自己好像聽過一次。
“那習婆婆可不是一般人,否則府中連個守衛都沒有,老頭子怎麼可能放心!”丁傳傑心有餘悸地說道。
“看樣子你沒少吃這位習婆婆的苦頭啊,”凌羽笑道。
“唉,爲了看一眼,沒少捱打!”丁傳傑下意識地摸了摸頭。
凌羽聞言,不禁細細思量起來,“如此說,這個人得要過得了習婆婆這關才行!”
“二爺英明!”丁傳傑奉承了一句。
“可是事後習婆婆人還在!”凌羽撓頭說道。
丁傳傑嘆笑一聲,說道,“小人打記事起,習婆婆就在府中了,她的根基,小人不知。”
凌羽看了看丁傳傑,笑罵道,“都這個時候了,還抖機靈!你還知道什麼?”
“還有一件與二爺有關的事兒,小人知道,”丁傳傑怯怯地看了一眼凌羽。
“是不是禮金的事兒啊?”凌羽笑問道。
“二爺英明,二爺英明,”丁傳傑連連說道。
“不對啊,這件事兒除了我應該都知道,你是怎麼瞞天過海的?”凌羽不解問道。
“誰都不需要瞞!”丁傳傑嘿嘿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