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老子這麼說,王二虎也就不敢把有啥埋怨的。
可是這會兒見僅剩下的這二十幾個人,竟然不戰而退,逃之夭夭,心裡頭的怨氣就又爆發了。
“行了,去把屋門反鎖上,我就不信他王鳴敢把我房子給推了!再堅持一會兒,馮鄉長帶着派出所的人來,看他王鳴還能不能怎麼呼得起來。”王新民陰沉着臉說道。
“哎!”王二虎點點頭,趕緊跑到走廊去把門鎖上,感覺還是有點不太穩妥,又拿了鍬杆把門支住,這才心裡頭踏實了一些。
剛把這些整好,房門就是一陣的晃動,王鳴的人已經到了房前,正使勁兒的拽門。
“嘿嘿,我家這可是大鐵門,光有勁兒是整不開的!”王二虎得意洋洋的想,揹着手回到屋裡,站在王新民身邊,朝着窗外看。
接着,他就張打了嘴巴,一副不敢置信的樣子。
沒想到王鳴他們只是象徵性的拽了幾下門就拉倒,而是打發人去院子裡找來鐵鎬鐵錘之類的工具,開始掄圓了膀子,砰砰的砸去窗戶兩側的牆壁來。
王鳴則抱着肩膀頭,隔着窗戶,一臉冷笑的看着他們爺們。
“鳴子,砸牆幹啥,乾脆把玻璃砸了,進去把人揪出來得了!”賈三炮一臉費解的說。
“哼,那多沒意思,人多手雜,整死了怎麼整?還不如把他們的膽嚇破了,叫他以後叫着我腿肚子都轉筋!”王鳴說道。
“行,夠狠!”賈三炮暴汗,論犁縣誰最缺德,王鳴排第二,沒人敢說自己第一的,這傢伙,連砸人家房子的事兒都幹得出來。
這時候,院外幾輛小車開了過來,戛然而止。
馮國生鐵青臉從車裡鑽出來,扯着脖子大喊:“王鳴,你幹啥呢?不知道這是犯法嗎?”
砰砰砰--
眼看着房牆快被王鳴的人給砸裂了,王新民再也沉不住氣,一陣的心驚肉跳。照這個情況,王鳴是啥事兒都能幹得出來。
王二虎已經嚇得渾身發抖,瑟瑟的問道:“爸,那…那啥,馮鄉長啥時候到啊?他要是再不來,咱們爺倆可就算是徹底的報銷了!”
王新民氣惱的瞪了一眼王二虎,他這個兒子三十多歲了,還是事事都指着他,和自己當年根本就沒法兒比。
這時候,就見大門外來了好幾輛車,有普通的轎車,也有警察。王新民頓時眼中一亮,大喜說道:“兒子,看見沒有,馮鄉長帶着派出所的人來了,這回看王鳴他還得瑟到幾時?”
王二虎順着王新民的視線看去,果然看見馮國生從一輛黑色的轎車裡鑽了出來,氣勢洶洶的指着王鳴,嘴裡面大喊了一句。
接着就看見王鳴臉色一變,立馬轉身過去,那些砸牆的人也都同時跟着停下手來,原地觀望。
“哎呀媽呀,終於來救兵了!”王二虎長長的鬆了口氣。
此刻,屋子外面,馮國生威風凜凜的走在最前頭,身後跟着方欣,鄉派出所李所長還有十幾個高矮不等,*穿在身上怎麼看怎麼彆扭的民警。氣勢上倒是很牛叉的樣子。
王鳴站在原地沒動,靜靜的看着馮國生。隨他而來的人分站兩邊,那些來看熱鬧的百姓則紛紛後退,鄉長都來了,這事兒肯定是要往大發了鬧,還是別太靠近的好。
馮國生走到王鳴兩米左右的距離站住,擺足了領導的派頭之後,才沉聲的說道:“王會長,你身爲縣官,居然帶着人欺負老百姓,這是違法的你知道不?”
王鳴嘿嘿一笑,擺了個比較舒服的姿勢,撇着嘴說道:“誰說我欺負老百姓了?馮鄉長,事情還沒弄清楚之前,最好別把屎盔子亂扣!在場的這麼多人都親眼看見王新民父子帶人去我家,打傷我的父母和對象,我不過是來找他們討個說法而已!”
“哼,說得好聽,你這是討說法嗎?有你這麼討說法的嗎?你看看,院牆給推了,還要拆人家的房子,你還有沒有王法了?”馮國生大聲說道,一副義憤填膺,打破腦袋也要給老百姓出頭的架勢。
王鳴仍舊一臉冷笑,淡淡的說道:“馮鄉長,照你這意思,我爸媽和對象被他們打了,就不是犯法了?”
“那也是犯法,但是你可以報警啊,叫警察同志給你解決嘛!”馮國生眼珠子一轉,耍起官腔來。
一旁的良哥早就看他不順眼了,這會兒趁機說道:“鳴子,還跟他磨嘰啥?姓馮這犢子玩意兒也不是好鳥,和王新民他們是一夥兒的。咱們別理他,接着拆!”
“就是,鳴子,咱們接着幹!”賈三炮也在一旁跟着起鬨。
“我看你們誰敢?”這時候,房門推開,王新民牛逼哄哄的出來,手裡還提着一根鍬杆。他這是看見撐腰的來了,頓時膽氣壯了。
嘭--
他話音剛落,王鳴就詭異的一轉身,飛起一腳,正中他的下頜。
頓時王新民哎呦一聲,仰頭往後倒去。幸好王二虎就跟在他身後,一把扶住他。
“爸!”王二虎聲音發顫的喊了一聲,王鳴飛腳的厲害他可是嘗過,估摸着他老子這滿嘴的牙肯定是一顆不保。
果然,王新民捂着下巴烏拉了半天,一句話沒整出來,反而哇的一聲,連血帶牙吐了一地。
王鳴看也沒看他們爺倆,示威似的掃了一眼馮國生,好像在說,我就打人了,有本事你抓我啊!
“你……”馮國生氣得渾身發抖,王鳴這麼做,無疑就是當着所有人的面打他的臉。當下氣急敗壞:“李所長,還看啥,叫你的人把這個不知道天高地厚的犢子給我抓起來……我就不信了!”
李所長又不是第一次抓王鳴,知道這小子難纏的很,心裡頭這個爲難啊!可是鄉長都發話了,這個面子怎麼整都得給。就歉意的朝王鳴一咧嘴,然後一揮手,叫身後那十幾個歪瓜劣棗抓人。
那十幾個人都是小青年,託親帶故進的派出所,無非就是混個工資,欺負欺負老實巴交的縣民。這要是碰見個厲害的茬子,一個個頓時就變成蔫吧茄子了。
這會兒見王鳴一個飛腳就把王新民給幹了,心裡頭都不禁開始打鼓,真擔心自己上去了,下場會不會比王新民還要慘。
見手底下的人居然沒有啥反應,李所長臉上掛不住了,冷哼一聲,也喝出去了,大步的走了出來,直奔王鳴。下面人不動手,那就只好由他這個芝麻綠豆大的所長大人親自出馬了。
王鳴對這個李所長沒啥太多的印象,見他願意當出頭鳥,不禁嘴角掛起一絲冷笑來,目光在他褲襠上打轉,琢磨着要不要也送給這位所長大人一腳,叫他加入望逼興嘆的隊伍裡去。
李所長到了王鳴跟前,臉上還帶着一抹歉意的說道:“王會長,對不住了,我這也是沒辦法!”
王鳴露齒一笑,一腳驟然飛起。
沒想到李所長居然像只受驚的猴子似的,猛的向後跳快,竟然先一步躲開了王鳴的偷襲。
這一幕頓時引得周圍衆人鬨堂大笑。
李所長暗地裡擦了一把汗,心說幸好老子以前在部隊練過,要不然褲襠裡的寶貝蛋蛋非碎一地。至於周圍衆人的嘲笑,他根本就不放在心上,臉皮難道比蛋蛋還值錢?
馮國生嘴都氣歪歪了,心裡大罵,這鄉里頭怎麼淨養一些廢物呢?連個小小的王鳴都不敢抓,還沒等怎麼地呢,人就跟大馬猴子似的跳開了。他媽的要是說出去,非笑掉外人的大門牙不可。
他心裡頭生氣,就又開始打起歪主意來,眼珠子一轉,就想到素來方欣和王鳴一個鼻孔出氣,叫這小娘們去抓王鳴,看王鳴還捨得不捨得動手。
當下他臉色一沉,扭頭對方欣說道:“方副鄉長,王鳴是你一手推薦的,現在沒人敢動他,該是你出頭了吧?”
方欣眉頭一皺,沒想到馮國生想出這麼缺德帶冒煙的主意來。她不禁猶豫了起來,這時候如果站在王鳴身邊,那就算是徹底的和鄉里的諸多領導翻臉了,以後日子肯定更加的難過。可是要是真的去把王鳴抓過來,那麼兩人的關係從此就會告吹,往日的恩愛也會煙消雲散。
此刻,王鳴目光炯炯的望向她,似乎在等着她的抉擇。
僅僅猶豫了幾秒鐘,方欣就俏臉上露出了燦爛的笑容來,大大方方的走出人羣,站在了王鳴身邊,接着用清脆的聲音說道:“馮鄉長,你說的有道理,王鳴是我一手提拔和推薦的,現在他鬧事,我這個領導也有份。既然這樣,你就連我一塊給抓了吧!至於理兒在那一邊,那就只能到了公安局由領導們來判斷了!”
馮國生這回不但嘴歪,連鼻子都跟着歪了,怒聲的說道:“方副鄉長,你知道你在幹啥嗎?你這個副鄉長是不想幹了怎麼地?”
方欣微微一笑,不置可否。
王鳴感激的看了她一眼,這個時候方欣能站在他這一邊,實在不易,畢竟那是拿自己的仕途在賭博。
正在這時候,王新民家院牆外面,忽然響起一陣雜亂無章的腳步聲,接着清一色的黑背心小青年從被推倒的院牆缺口裡竄了進來,轉眼的工夫,就把王新民家寬敞的院子給擠得滿滿登登。
這些黑背心把跟着王鳴來看熱鬧的那些百姓都紛紛驅逐出去,然後堵住了各個出口。
接着,就見身材不高,剃着草坪的舒山河,在四個膀大腰圓的傢伙的陪伴下緩緩的走了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