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見大蓮突然跪了下來,鄭勇的眉頭就皺起來了。
文叔也有些訝異。
鄭勇問道:“這是怎麼了,有話好好說,怎麼突然就跪下了呢?”
大蓮跪在地上,也不說話,就砰砰砰給鄭勇磕頭。
鄭勇雖然還在笑着,可是眉頭卻是皺的越來越緊。
鄭勇也不去攙扶大蓮,只是說:“你有話就說,別光磕頭。”
大蓮雙手撐在地上,嘴脣微微顫抖,她顫聲道:“勇爺,您是天上的人物,我……我只是一個普通人家的閨女,我配不上您,不敢糟踐您這樣大英雄的名聲。”
聽到這裡,文叔微微鞠躬,轉身就出去了,而且囑咐下人不得靠近客廳。
鄭勇聽了這話之後,一直笑着的他,笑容裡竟帶了幾分冷意,他道:“我倒是不覺得,我覺得你很好,那你就是很好,別人說了都不作數。”
大蓮緊緊咬着嘴脣,雙手攥拳抓的很緊,她跪在地上,眼淚掛在眼角,她擡頭倔強地盯着鄭勇,道:“鄭勇爺,您多年未娶,可見您不是一個隨意娶親的人。我從不相信一見鍾情,咱倆才見過一面,我不相信您是真的喜歡我,我只想問一句爲什麼?”
鄭勇並未馬上回答,反而去椅子上坐了下來,他問道:“你是爲了那個唱曲的小子?”
大蓮心中一震。
鄭勇語氣慢慢變得寒冷:“你爲了別的男人跪下求我?”
大蓮渾身一顫,如墜冰窖。
鄭勇慢慢收斂了自己凌厲的眼神,臉上的笑容慢慢擴大,可他的這笑容卻人見了心裡發寒,他淡淡道:“你說的沒錯,我本就不喜歡你。”
大蓮一怔,呆滯地看着鄭勇。
鄭勇看着大蓮,語氣平淡道:“我一直放不下的是我的亡妻,而你現在的模樣像極了她。”
大蓮懵了:“我……我……”
鄭勇輕輕嘆了一聲:“沒錯,那日在陝西巷見你,你是唯一一個敢瞪着我的女子,多少年沒人敢這樣了,你這個模樣像極了我的亡妻。當年我初來北京城,惹了人物,半夜被人追殺。”
“我逃了,可我的妻子卻被人弄死了,儘管事後再怎麼報復,終究找不回她了。我這麼些年,一直不曾婚娶,也是爲了她。我要娶你,也是爲了她。懂了嗎?”
大蓮臉色煞白,她懂了,正因爲她懂了,所以她才更加絕望。
鄭勇從椅子上站起來,往前兩步,然後蹲在了大蓮面前,他看着大蓮的眼睛,輕輕說道:“我已經弄丟了她一次了,怎麼可能會弄丟她第二次。你說你長得這麼像她,我怎麼可能不娶你,我又怎麼可能會讓你嫁給別人?”
大蓮渾身顫抖,臉上再無半分血色。
鄭勇輕輕一嘆,伸手摸了摸大蓮的臉。
大蓮並未閃躲。
鄭勇感嘆道:“多冰啊,多瘦啊,當年她也一樣,我們很窮,沒什麼好吃的,很難得才能吃一頓肉。那時候她總是說等我以後有錢了,一定每天帶她吃一頓大肉,我答應她了,我從來沒有想過要反悔賴賬。”
“可惜,她沒有等到這一天,我現在可以每天都讓她吃上山珍海味。可是她卻享受不到這一切,我的承諾兌現不了啊。你懂嗎?”
鄭勇擦了擦自己的眼睛,頓了一頓,接着道:“你根本不懂,你什麼都不會懂的。我不喜歡你宋大蓮是真的,可我喜歡你也是真的。你嫁過來,我會對你很好的,我會把我擁有的最好的一切都給你的,這是我很早之前就許下的承諾。”
鄭勇站了起來,轉過身子,朝着椅子走去,背對着大蓮的時候,他的臉上消失了笑容,他淡淡道:“我知道你喜歡那個唱曲的小子,我可以不計較你們以前的事兒,可我不希望你以後還想着他。不殺那個小子,已經是我作爲男人所能容忍的最大限度,你別逼我弄死他。”
鄭勇轉過身來,看着跪在地上的大蓮,他突然笑着說道:“你也別想着私奔逃走,你別忘了,我不是個好人。”
跪在地上的大蓮突然失去了所有力氣,竟倒在了鄭勇家的廳堂裡面,這一刻,她終於失去了所有希望。
她絕望了。
……
門頭溝。
三場賭鬥都在晚上,第一場鬥狠,已經確定了要讓雷畢上場,礦山三兄弟都是懂行的人,知道雷畢這一場必然會拼命。
第二場賭鬥,他們這邊確定了要讓快手盧上場,快手盧已經用他的實力證明了自己的價值,這是個高手。
不過高傑義還比較貼心,讓礦山三兄弟給快手盧喬裝打扮一番,畢竟快手盧還要下山呢,以後萬一被報復了,那樂子可就大了。
自己有張嘯輪保護,還打扮的鬼都認不出。自己這個躲在下面的人物都這樣了,就更別提要上場的快手盧了。
礦山三兄弟很爽快地就答應了。
現在就剩下最後一個了,暗器比鬥,高傑義找不到人,這三兄弟自己準備了人,其實三場比鬥他們都準備了人,只不過高傑義選過來的都比他們準備的要強。
段二爺嘆一聲:“就剩這最後一個了,咱們心裡沒多大的底氣啊,小二子算不上高手啊。”
小二子就是房三爺的跟班,之前被圖老大送去跟着飛刀將馮三刀學過幾年飛刀,可惜這小子天資一般,只能說不錯。房三爺經常把他帶在身邊,就是把他當做保鏢用的。
不過小二子的槍玩的倒是挺好,應該也是以前學暗器,練好了準頭,現在打槍是打的很準。不過也正是因爲愛上玩槍了,這小子更不愛練暗器了,所以功夫一直得不到精進。
房三爺搖搖頭道:“沒轍了,咱們找不到更好的了。”
高傑義問道:“這賭鬥是三局兩勝吧?”
段二爺點點頭,神色還是有些憂慮:“沒錯,只能期望前兩場別出什麼岔子。”
高傑義對着房三爺討笑道:“甭管成不成,宋家那閨女您可不能再惦記了啊?”
房三爺笑罵道:“別取笑你哥哥了。哎呀,差點忘了,我還讓京西花爺收拾宋家的煙館去了。”
房三爺突然想起了這茬,他都忙忘了。
高傑義卻道:“收拾就收拾吧,賣大煙又不是什麼正經買賣,再說他們宋家人就欠收拾。得,您把這人情賣我吧,我回去給他們解圍去。”
房三爺笑着罵道:“嘿,你小子,敢情壞人都是我來做,人情全是你的唄?”
高傑義現在已經跟這三兄弟稱兄道弟了,他也笑着道:“那還不是您疼惜我啊。”
房三爺沒好氣道:“去你的吧,你這個摳門鬼,這趟來怎麼沒給我們送肉餅啊?”
高傑義一拍腦袋:“哎喲,忘了。要不我再去給您買倆?”
“滾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