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不是因爲丁諾萱穿越過來,他的女兒早已塵歸塵,土歸土,他有機會再見到她。“不能怪你,若是我老早就帶走她,她就不會被人逼婚了。”
“前輩,這件事不能怪您。”丁諾萱知道,很有事情都是命中註定的,“慕容萱之死,非要怪一個人的話,只能怪宮中的那位王皇后了。”若不是皇后挑撥,她怎麼自縊呢?
“萱兒,我知道你可能不願意,但這是我唯一的願望了,你可願意做我的女兒?”這是一個不情之請,丁思白不知道丁諾萱是否願意,但是他也要試一試。
“......”丁諾萱本想拒絕,因爲她知道,丁思白只是想把她當做他女兒的替身,可是看到丁思白眼中的落寞與悲傷,還是點了點頭,“父親。”
她想,也許這些都是上天註定的,她與聖山,可能命中註定就有一段緣分,不然她與丁諾離的名字,也不會這麼巧的就相近。
“好萱兒。”丁思白聽到這聲“父親”,眼眶紅紅的,淚水不自覺的落了下來,他等了一輩子,就是想聽他女兒叫一聲“父親”。
丁諾萱成了丁思白的女兒,在聖山之上,丁思白喚她在現代的名字“丁諾萱”,丁諾萱時不時給丁思白講一些未來世界發生的事,時常能逗得丁思白與丁諾離哈哈大笑。
“萱兒,多虧有你在,師父他最近心情好了很多。”與丁諾萱接觸多了後,丁諾離才發現,丁諾萱真是一個不錯的人。她沒有女兒家的矯揉造作,還會哄他們開心。
“幹嘛這麼客氣?”丁諾萱翻看着手中的書,在聖山這段時間,她的心情已經平靜了很多。
“你準備什麼時候回去?”聽丁諾萱說後才知道,原來她這次離家出走是因爲和伏成溪吵架,而吵架的原因就是因爲涼帝所賜的那樁婚事。
“怎麼?現在要趕我走了?”丁諾萱撇了撇嘴,委屈巴巴,“我這才待了幾天,你就要把我趕走呀!”
“你知道我不是這個意思。”丁諾離坐到丁諾萱旁邊,“我聽說,伏成溪和那個人很快就要成親了,若是你還不回去,肯定會終生遺憾的。”
“這件事,我還要再想想。”丁諾萱不想回去,她害怕,害怕面對伏成溪,她知道慕容萱的結局,她不想走到那一步。
“萱兒,諾離說的對。”丁思白走了過來,“我當初就是思考又思考,才錯過了一切,悔恨終生,難道你想像我一樣,一輩子都痛苦不堪嗎?”
“父親,我……”丁諾萱不想這樣,可是她真的害怕,山下的世界,是她害怕的世界。
“萱兒,做人要面對本心,你問問你的心,你真的不想回去嗎?”
面對本心?丁諾萱閉上眼睛,腦海裡都是與伏成溪相處的點點滴滴,那些記憶,或開心,或難過,一直印刻在腦海裡,不曾消散。
“我想回去。”丁諾萱終於說出了這句話。是的,她想回去,她想回到伏成溪的身邊,她不想再逃避,她想要面對自己的本心。她愛那個人。
下定決心做了這個決定後,丁諾萱收拾行裝,準備返回涼州城。
“父親,對不起,萱兒要離開了。等萱兒解決好眼下的一切問題,就帶着他來看您。”
“好萱兒,出門在外要照顧好自己。”丁思白拿出一隻鑲有碎寶石的鐲子,把它放到慕容萱的手上,“這隻鐲子,是你孃親留下的遺物,如今,我把它交給你。”
丁諾萱將鐲子帶在手上,寶石在陽光的照耀下,發出絢麗多彩的光。“萱兒一定會好好珍惜的。”雖然與丁思白相處的時間不長,但是丁思白對她很是照顧,真的把她當做親生女兒一般對待,這讓丁諾萱很是感動。
“傻丫頭,照顧好自己,不要動不動就離家出走了。”丁諾離拍了拍丁諾萱的頭,儼然一副兄長的模樣。
“知道啦!”這個丁諾離,總是喜歡拍她的頭,一點都不可愛。
這一次,丁諾萱決定面對自己的心,不管書中慕容萱的結局如何,她都想好好面對,她希望能通過自己的努力,改變這一切。
這一次,丁諾離沒有陪她一起回去。這一點,也是丁諾萱自己的堅持。她一人騎着馬,趕在回家的路上。不過才走了沒多久,丁諾萱就後悔了。因爲她迷路了。
這山中的路都差不多,她繞來繞去,分不清到底哪條路纔是她該走的路。繞着繞着,就繞到了一個湖邊。那湖中間,有一個小島。小島上冒着青煙。丁諾萱想,那裡可能有人家。可是她左顧右盼,都沒有發現去湖心島的船隻。她往周圍看了看,只覺得一陣青煙飄過,便沒了知覺。
等丁諾萱醒過來時,才發現天色已經暗了下來,周圍沒有旁人,她所在的位置,是湖心的一個小島。島中央有一座竹製的房子,房子前置有涼亭,涼亭的石桌上還擺着熱騰騰的茶水,看這樣子,像是爲她準備的。
“你醒了?”一位穿着綠色襦裙的女子從竹房中走了出來,手中還端着一盤切好的水果。
“你是?”丁諾萱打量着眼前的女子,溫文爾雅,笑起來眼睛閃爍着光亮,看起來比她更像是一國公主。
“我先自我介紹一下,我是解語軒的老闆,禹清秋。”禹清秋說完後微微一笑,張羅着丁諾萱過來坐。“我看到你在對岸想要過來,便把你請了過來。”
“是這樣...”丁諾萱不明白她是怎麼過來的,她打量着眼前的女子,她心中猜想,應該是這個叫禹清秋的人不想讓她知道怎麼來這個地方,所以對她使用了迷香,這些不過只是小事。“你說,你是解語軒的老闆?那間名震涼州城的解語軒?”解語軒,她自然是去過的,她也是在那裡,認識丁諾離。
“嗯。”禹清秋點了點頭,她的聲音很溫柔,就像一縷清風,溫暖人的心田。
丁諾萱快步走到她的身邊,“我一直很佩服你,我覺得你做生意的方法很高明,非常崇拜你。”這話,丁諾萱倒沒有說謊,她喜歡解語軒的經營方式,更佩服禹清秋的經營頭腦。
“我在凉國內做生意也有些年頭了,這些不過是尋常的方法罷了。倒是像公主這麼好手段、有頭腦的人,我還真是第一次見。”
“你知道我身份?”丁諾萱並沒有自報家門,她的衣着普通,城中的百姓見到她,也不一定能認出她來。眼前這個第一次見面的女子,是怎麼認識她的?
“藏寶軒開業那天,我也有幸去了現場。”禹清秋隨便找了個理由搪塞過去。
“禹姑娘客氣了。”丁諾萱心想,那都是現代人想出來的,她只不過是稍作改良,在古代應用罷了。這些功勞哪能歸到她一個人身上。“不過是些小生意,賺不到什麼錢的。”
丁諾萱說的這話倒也心虛,旁人都知道,這藏寶軒的生意可以說是日進斗金,再也沒有比這更賺錢的買賣了。
“公主真是太謙虛了。”禹清秋爲丁諾萱添上茶,“我自問也算是周遊列國,像公主這般心思,真是頭一次聽聞。不知道公主師承何人?”
“這...”丁諾萱不好將現代人說出來,“這些都是我胡亂想出來的,也沒什麼人教我。倒是禹姑娘的經營方式,更讓人只得學習。其實數日之前,我曾經去解語軒一次,見識過姑娘的手段,一直想要討教一下,若是解語軒與藏寶軒能夠強強聯手的話,那一定能互惠互利,合作共贏。”難得有這麼個機會見到禹清秋,丁諾萱不想錯過。
禹清秋帶着淺淺的的笑容,“公主,這些事情還不着急,咱們還有見面的機會,可以下次再談。”
禹清秋的笑倒讓丁諾萱有些猜不透,她和禹清秋平日裡素無交集,禹清秋今日見她不是爲了談生意,那把她找到這麼遠的地方是做什麼呢?不會真的只是喝茶聊天這麼簡單吧?
“公主,嚐嚐這水果,是我剛剛採摘下來的。水果長在這湖心島上分外香甜。”
丁諾萱嚐了一口水果,確實是比她在將軍府上吃到的香甜,這味道嚐起來倒像是現代培植出來的水果。不過再好吃的水果,她吃起來也沒有那麼高的興致,她還是會時不時想起伏成溪納妾這件事。
“公主,你看,這水果長得雖好,卻也不外乎需要人的培育。培育的好,這水果就會又好又甜,培育的不好,這水果就會又爛又不好吃。水果如此,感情也是這般。”
丁諾萱沒有想到,這禹清秋把她帶到這湖心島上,竟然是爲了她與伏成溪的事情。他們素不相識,這隱居在此的禹清秋,爲何會對她的事情如此傷心呢?
“禹姑娘...”丁諾萱剛想解釋她與伏成溪的關係並不是如此,卻被禹清秋打斷了。
“公主,許多事情都是命中註定的,上天自有安排,若是上天註定了兩個人要在一起,咱們非要違逆天命,總歸是不好的。這人呀,一定要認清楚自己的心。公主天資聰慧,應該明白我話裡的意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