儀妃入宮的時間雖然不長, 但是她爲人和善,對宮中衆人都很好。晚秋如此待她,這些慕容萱都能理解。
“秋姑姑, 說起來, 我母妃當年到底是怎麼死的?”儀妃離世的時候, 慕容萱還小, 這些事情她都不清楚, “宮中衆人都說她得了疾病,可是我明明記得母妃的身體沒有那麼差。”
儀妃入宮的時候,身體確實比他人羸弱些, 也正是因爲如此,才無法生育。不過, 經過太醫的調養, 她的身體明明好了很多, 爲什麼會死的這麼突然?
聽到丁諾萱這麼問,晚秋被嚇了一跳, 她朝周圍看了看,確定沒人後纔敢開口,“公主,您是不是發現了什麼?”
丁諾萱搖了搖頭,那麼久以前的事情, 又並非她親身經歷, 她自然是不記得這些。她只是對儀妃的死因有所好奇, 按理說, 儀妃那麼年輕的人, 怎麼會去的這麼急?
“按理說,這些事, 確實不該我們這麼做奴才的胡說。只是儀妃娘娘走的急,當初先帝也曾懷疑過,是不是後宮有人見不得儀妃娘娘受寵所以下此毒手。不過調查了許久,也一無所獲。”這件事,或許是他們想多了。儀妃的身子弱,就算是經過太醫的調養,也無法恢復的像正常人一般,所以年紀輕輕的就走了。
晚秋的話,並沒有完全打消丁諾萱的疑慮,或許是因爲看的宮鬥劇太多了,她總覺得這樣善良的人年紀輕輕就過世了,這背後一定隱藏着什麼陰謀。不過,如今問下去也是枉然,先帝已經過世了,太后也離世了,當年與儀妃之死有關的人都不在人世了,這件事也沒有調查下去的必要了。
“秋姑姑,我和皇兄說一聲,把你調出宮吧。宮中人情淡薄,事務繁多,您不如隨我去將軍府居住。只要我在,不會讓您受委屈的。”晚秋對儀妃十分敬重,丁諾萱自然也很尊敬她。宮中並非適合他們生活,她是真心想照顧晚秋姑姑的。
“公主,萬萬不可。”丁諾萱願意照顧她,她很是感激,只是她不想再拖累旁人。“這皇城的規矩雖多,奴婢卻也適應了這麼多年。奴婢沒想過要離開,更何況,儀妃娘娘在這,奴婢也不想離開。”她心裡最放心不下的,還是這未央宮。這裡有儀妃的記憶,她不想離開。
見晚秋這麼說,丁諾萱也不便再勉強她,每個人都有每個人活下去的理由,晚秋的理由便是儀妃。丁諾萱答應晚秋回時常回到宮中來看她,才依依不捨的從未央宮走出來。
這次與皇上見面,丁諾萱並沒有弄清皇上的心思,相反,皇上反而還會因爲她的話鬱悶一段時間。丁諾萱想,她那個皇兄,想必一定會派人去調查這位虛構出來的老者,不過調查的結果,自然是無功而返。能給她皇兄一點點教訓,也是好的。
丁諾萱回到將軍府時,已臨近深夜,府中衆人卻還沒有休息,伏成溪與王卿坐在廳內,等着她回來。
“萱兒。”見到丁諾萱的身影后,伏成溪開心地走到她身邊,“餓了吧?我讓廚房去準備膳食。”
丁諾萱搖了搖頭,雖然在宮中沒有吃什麼東西,她卻不覺得餓,只是覺得有些累了,想要休息。
“姐姐,不知這次皇上請你進宮,所謂何事呀?”丁諾萱的這次進宮,是她與皇后娘娘商議過的,她向王皇后求了好久,王皇后才答應幫她。本以爲丁諾萱進宮是被皇上教訓一頓,肯定受了不少委屈,所以她眼巴巴的等到深夜,就爲了見識一下丁諾萱落魄的樣子。
“沒想到妹妹這麼掛念我。”丁諾萱入宮前就猜到這一切可能和王卿有關,如今王卿的舉動,更驗證了她的猜想,“皇兄只不過是許久沒見我了,有些想念,所以邀我進宮坐坐罷了。”
她被皇上召進宮,還沒有給皇上說話的機會,就反將了他一軍,所以真的是去宮中坐坐,沒發生其他的事,她也不算說謊。
聽到丁諾萱這麼說,王卿並不死心,“姐姐,要是受了什麼委屈,一定要跟我和夫君說呀!”
“妹妹這麼想我受委屈嗎?”丁諾萱今天本來不想再和她爭執,可是看王卿不依不饒,絲毫不想讓人好過的樣子,索性便養足精神,準備好好給王卿一個教訓。“可惜讓妹妹失望了,皇兄他找我入宮確實沒有其他的事。說到底,我們畢竟是親兄妹,就算偶爾會有口角,很快便又能恢復成往常親近的關係了。這一點,難道妹妹和皇后娘娘不是如此嗎?”
丁諾萱心裡當然很清楚,王卿說好聽點是王皇后的堂妹,說不好聽了兩個人根本沒什麼關係,王皇后心高氣傲,怎麼會把她這小門小戶的小姐放在眼裡。王卿在王皇后那裡,定是受盡奚落,嚐盡白眼。她所說的這一番話,就是爲了故意氣王卿的,誰讓王卿總找她麻煩呢?
王卿的臉色很不好看,不過伏成溪在,她也不好說什麼,只得陪着笑臉,站在一邊。
“妹妹不說話,是心裡有什麼怨言嗎?莫非是在心裡責怪皇后娘娘對你不好?還是在責怪我這個做姐姐的對你不好?”丁諾萱生平最討厭王卿這般只會背後耍手段的人,就算當着伏成溪的面,她也想要王卿些教訓。
站在一旁的伏成溪不自覺的往後退了退,他一早就察覺到了二人的火藥味,本想幫丁諾萱說話,卻沒想到丁諾萱牙尖嘴利,幾句話就說的王卿啞口無言。也是,她一直都是那般的牙尖嘴利,與衆不同。這是她最特別的地方,也是他最喜歡的地方。
“皇后娘娘,待我自然是極好的。”王卿這話的聲音極低,心中自然是帶着怨氣與不甘。王皇后待她極差,平日裡只把她當做使喚丫鬟。原本,她以爲可以入宮成爲皇妃,這樣就可以與皇后一較高下,將王皇后踩在腳下。只是王皇后並沒有給她這個機會,她還沒來得及見皇上一面,就被指給了伏成溪做妾室。
好歹她也是一個大家閨秀,憑什麼只能爲人妾室,她不甘心。可是她又沒有辦法,她的命運一向不掌握在自己手裡。自古女子的命運便不掌握在自己手裡。
“是嗎?我還以爲像皇后那般要強的人,不僅嚴於律己,更嚴格要求他人呢!”王卿的話,任誰都能看得出來是在說謊,丁諾萱自然也看得出來。不過,這一切怪不了她。
“姐姐說笑了,皇后娘娘她不是這樣的人。”
王皇后的爲人,當然不是如此,因爲她從來都不嚴於律己,只會欺負身邊的人,折磨身邊的人。若不是她有強大的背景,根本就成不了凉國的皇后。別說是皇后,普通的洗腳婢也沒她的份。
不僅是王皇后,在王卿眼中,慕容萱也是如此。若不是因爲她是凉國的公主、皇上的妹妹,憑什麼嫁給伏成溪?憑什麼享用現在的一切?說到底,不過是因爲她沒有像她們那樣的好身份罷了。
王卿死死地攥着手中的手帕,就是因爲如此,她才怨恨丁諾萱,憑什麼她不能像丁諾萱這般幸福?她哪裡比丁諾萱差?她恨丁諾萱,總有一天,她一定要把丁諾萱的一切都奪走。
“是嗎?”丁諾萱打了個哈欠,靠着伏成溪,“夫君,我困了。”這一幕,自然是丁諾萱自然是故意裝出來氣王卿的。
“吃完再睡,飯很快就好了。”丁諾萱難得有這樣撒嬌耍賴的時候,伏成溪覺得欣喜,全然不理會站在旁邊的王卿。
王卿覺得委屈,緊咬着嘴,拂袖離開了。
“可算是走了。”王卿走後,丁諾萱伸了個懶腰,坐到椅子上。應付王卿比應付皇后還累。這些麻煩都是伏成溪惹來的,一想到這,她就覺得生氣。
而站在一旁的伏成溪,察覺到了丁諾萱的想法,爲了避免被牽連,站在一旁不敢開口。
“你不好奇皇上找我進宮是爲了什麼事嗎?”丁諾萱突然看向伏成溪。
“如果你想說的話,會和我說的。”伏成溪不想再做勉強丁諾萱的事,只要是丁諾萱喜歡的、想要做的事,他都會支持。只要是丁諾萱不想做的事,他也不會勉強。
“其實皇兄什麼也沒說,不過我猜皇兄找我,應該是爲了你們的事。”丁諾萱有些後悔,沒給慕容清說話的機會,“你們到底有什麼事瞞着我?”
“萱兒,這件事,我現在沒法和你解釋。”伏成溪和皇上確實密謀了一些事,但是這些事不能告訴丁諾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