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爲手裡還端着咖啡，爲了防止咖啡撒出來，張宇文開門的時候只能側着身，用肩膀將門頂開。
“趙金樂這小子到底去哪了！”
費力進門後，張宇文心中暗惱，但此時還不是責怪趙金樂的時候，吳長琴可是在裡面等他呢！
這麼想着，張宇文就邁步朝着房裡走去，可剛擡頭，他就發現有點不對，這房間怎麼這麼多人？
一眼掃過去，張宇文又是一驚，這不就是剛纔那幾個人嗎？吳長琴爲什麼會到這裡來？
心中泛起疑惑的時候，張宇文忽然看到了一個眼熟的背影。
“小趙？”見到趙金樂扭頭看了自己一眼又轉過身子後，張宇文就皺眉質問道，“你怎麼在這裡？還不過來拿你的咖啡！”
“……”
張宇文這一聲將其他人的目光都吸引了過去，但唯獨趙金樂卻還是定定的站在那裡，低着頭，背對着他，沒有任何動靜，似乎他不叫趙金樂一樣。
“你不要我扔了啊！”
張宇文覺得面上無光，這麼多人看着，他指揮不動趙金樂也就算了，但趙金樂看都不看自己一眼是怎麼個意思？
“張老師，伱扔了吧，我不渴。”
就在張宇文臉色越來越難看的時候，趙金樂終於說話了，但是話的內容卻讓他怎麼都沒想到。
一臉懵逼之後，張宇文整個人都被氣的有點發顫。
深吸一口氣，張宇文壓下了心頭的火，他不能也不敢發火，至少現在不行。
“老王，你來，把這兩杯咖啡扔了去。”
張宇文忍着氣走到另一個熟人面前，將手裡的咖啡遞了過去。
可以往見了他恨不得將整個人貼在他身上的老王，這次卻連看都不看他，更別說他手裡的兩杯咖啡了！
這次張宇文是真的火了，但這股火卻沒持續多久就又滅了，因爲他似乎看出來了一點端倪。
這兩人現在的狀態，很像他那犯了錯的兒子，每當他發火的時候，他兒子就不敢做任何事，乖乖立正低頭聽他的批鬥。
可這兩人爲什麼會認錯？
張宇文的目光朝着前方看去，正好和吳長琴對上了視線。
“難不成這兩個人惹出了什麼事被吳長琴抓住了？”
這麼想着的時候，張宇文邁步離開了兩人身邊，自己走到旁邊將咖啡扔在了垃圾桶裡。
等他轉身準備坐到吳長琴旁邊的時候，卻忽然聽到了吳長琴的聲音響了起來。
“你們一個面試官，一個總管，閒的沒事了是嗎？現場秩序不去維護，海選人才不去發掘，跑這裡來爲難別人了？我就是這麼給你們交代的？”
聽着吳長琴那壓抑着怒火的聲音，張宇文原本還想坐在對方旁邊的想法忽然消散一空，扭頭瞅了一眼旁邊的座位就坐了下去。
“我有沒有說過，這次海選的條件是什麼？爲什麼要偏離我設定的規則？你看看你們招的都是什麼人？不是帥哥就是美女？他們唱功是和顏值成正比的嗎？如果不是，你們這樣做是想幹什麼，想當策劃還是想當導演？面試官的位置要是不想坐，那就別坐了！”
吳長琴凌厲的一段話說出來，屁股剛挨着凳子的張宇文就像是被刺到一樣，立馬又重新站了起來。
雖然吳長琴從頭到尾都沒有看他一眼，也沒有指名道姓，但他可是主面試官啊！
這一句句與其說是在罵趙金樂，倒不如說是在指着他張宇文的鼻子在罵啊！
到了這個份上，他不開口都不行了。
“呵呵，吳主管，你誤會了，這事不是你想的那樣的。”
張宇文乾笑了一聲，見到吳長琴將目光投了過來，他開始解釋。
“我們選人的條件不是帥哥靚女，我們每個選手的表演都認真聽了看了，但一個個面試下來，也就這些人的水平好點了，而恰好的是，能通過的人他們普遍長得都還不錯，所以這才造成了一眼看去都是帥哥靚女的情況。”
張宇文越說越底氣越足，似乎覺得自己做的沒有一點問題。
“哦？所以你的意思是，沒通過的那些人裡，沒有一個符合我說的條件的？”
吳長琴冷笑道。“我不敢保證沒有一個，但99%都是不符合的。”
張宇文有些自傲的說道。
“那你來給我說說，旁邊這位老叔是怎麼回事。”
吳長琴一指旁邊那一直在看戲的老農說道。
見到這一幕，張宇文臉色一抽。
“吳主管，這位老哥雖然能唱幾嗓子，但確實水平不怎麼樣，你不要聽一些莫名其妙的人的話，他們懂什麼啊。”
張宇文說着，就狠狠的瞪了一眼陳樹人。
早知道剛纔就讓人將這傢伙給趕出去了，不然也不會有這檔子事了。
“呵呵，你是說他不懂，你懂？”
吳長琴給氣笑了，伸手就將桌子上的那張工作證甩向了張宇文。
“你給我看看，這上面寫的什麼！”
張宇文手忙腳亂的將工作證接好後，然後疑惑的看了過去。
等看到‘總策劃，陳樹人’六個字後，他就愣在了原地。
這是誰的工牌？
這裡除了老王和趙金樂，還有誰有工牌？
吳長琴身邊的那道身影在張宇文的腦袋裡一閃而過。
想到那個讓他懶得再看一眼的身影，他忽然覺得渾身血液都停止了流動，身體發冷。
不知道過了多久，當他擡起僵硬的脖子看向那個帶着口罩的年輕人的時候，忽然就明白了今天發生的這一切，到底是怎麼回事了。
如果他是陳樹人，那這一切就說的通了。
可他爲什麼會是陳樹人呢？
爲什麼！
張宇文將手中的工作證捏的很緊，想說什麼，卻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在今天之前，他在和朋友聚會的時候，被問的最多的一句就是“老張，你是不是在那個陳樹人策劃的綜藝裡做事？”
他可沒少因此蹭到吃喝，受到追捧。
他也一度認爲，以後他應該會見到陳樹人，和對方合影，然後讓一衆朋友們羨慕嫉妒。
可現在……怎麼就弄成這樣了呢？
“張宇文，你來告訴我，你懂，還是他懂！”
張宇文想反駁，但想了半天，都沒有想到有什麼可以反駁的點。
陳樹人是策劃，節目都是他想出來的。
陳樹人是準曲爹，音樂素養甩他八條街。
陳樹人是綜藝部的主管，在公司的地位更是他不能比的。
所以，張宇文開口了。
“他懂，我不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