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顏被沈遠帶回家收養的時候,沈景修早已經出國留學。
兩人雖然是名義上的兄妹,但沈景修對原身幾乎沒有任何感情,也從未對她產生過任何好奇。
直至昨晚開始,他竟然聽到了她的心聲。
如今隔着兩張椅子背靠背坐着,沈景修倒是想看看還能不能再聽到些什麼。
溫顏完全不知道此刻坐在她後面的竟是沈家大少。
她很快點好了菜。
好不好吃不重要,重要的是一定要狠狠宰喬可欣一頓。
眼睜睜看着服務員下了單,喬可欣的心都在滴血。爲了省錢,她只好自己吃得差一點。
偏偏這個時候溫顏還半開玩笑地說:“可欣啊,好不容易你請我吃一頓飯,我可不和你客氣。”
喬可欣臉都黑了:“不用跟我客氣的顏顏,想吃你什麼你儘管點,重要的是你吃得開心。”
“那你就放心吧,我今天可開心了。做了SPA,買了包,還吃了大餐。”
!!!喬可欣要氣死了。做SPA害她充了15萬,買包找她借了5萬,就連這頓飯都得她付錢!
今天出門溫顏是一毛錢都沒花,她當然開心了!
喬可欣怨恨地想着,似乎壓根就沒意識到溫顏不過是照葫蘆畫瓢做了和她一樣的事情而已。
而這些,都還只是前菜。
趁着等餐的時間,溫顏忽然從包裡拿出了一張紙和一支筆。
她先是誇張地嘆了口氣,然後才說。
“可欣,其實剛纔我騙了你。在C家買包的時候你不是問我有沒有遇到經濟危機麼,我當時沒承認。因爲我不想被他們家店員聽到,那樣我會很沒面子。”
喬可欣皺眉:“什麼意思啊顏顏?你發生了什麼事了嗎?”
“嗯,是發生了一些事。可欣,我的零花錢被家裡停掉了。因爲我處處擠兌沈芷柔,前天晚上我媽的生日宴會上我們鬧得很不愉快,所以我的零花錢就被停掉了。”
隔壁桌的沈景修:…………生日宴會那晚他在家過夜的,他怎麼不知道溫顏和家裡人鬧了不愉快。
至於零花錢……
‘叮’的一聲,他的手機響了一下。
他點開屏幕一看,剛剛好是銀行卡餘額變動的通知。
雖然他早已經成年開始工作,但家裡給零花錢的這個傳統卻一直沒變,父母一視同仁,家裡四個子女加一個養女全部都有。
而且繼他手機‘叮’的一聲響後,他幾乎是同時聽到了身後那桌溫顏的手機也響了一下,那八成是銀行卡餘額變動發來的短信提醒。
溫顏當然也看見了。
一下到賬20萬!!!她都快要抑制不住嘴角上揚的弧度了。
但戲才演到一半,她還沒有過足癮,還得繼續下去才行。
“所以可欣,我現在是個既沒工作也沒有零花錢的窮光蛋了,還不知道我養父母什麼時候才能夠消氣呢。你幫幫我吧可欣。”
喬可欣的嘴角抽了抽:“額……顏顏,你也知道的,我在我繼父家根本就沒有什麼地位可言,我要怎麼樣才能幫到你呢。”
“你放心吧可欣!我們是最好的姐妹,我肯定不會爲難你的,只是之前你找我借的那些錢恐怕今天就得還給我了。你看,我都已經把轉賬記錄打印在這張紙上了。今天買包找你借的五萬塊錢就從你的欠款裡面扣除吧。
這兩年前前後後你一共從我這裡借走60萬,除去買包的5萬,你還需要還我55萬。我現在可就等着你雪中送炭了,很快中秋節就到了,我還打算藉機買點禮物送給我爸媽,討好討好他們呢。”
“…………”喬可欣整個懵掉了。
她還沒想好要怎麼說,溫顏就把那張打印好的賬單塞進了她手中。
“可欣,要不你現在就轉給我吧,一會兒我就打算去給我媽買個鑽石手鍊,要花不少錢呢,快點快點,就等你了。”
溫顏一臉無害地催促着喬可欣,喬可欣一時之間都不知道要怎麼辦纔好了。
一年前找她借的錢,她居然還打算要回去?過了那麼久她以爲她早就忘了的。
每次也只是找她借一兩萬而已,居然已經累計到60萬這麼多了嗎?
喬可欣不可思議看着A4紙上的一筆筆記錄,默默打開了銀行APP
而喬可欣之所以打開銀行APP,其實是爲了覈對賬目。
溫顏見機卻一把抓住了她的手:“可欣,你真是我的好姐妹,說轉就轉,你等着,等我重獲我爸媽的寵愛後我肯定會對你更好的。好期待啊,有了你的這筆錢我就去可以給我爸媽買禮物了。”
話都說到了這份上,喬可欣還打算以後繼續利用白嫖溫顏。這筆錢現在是還也得還,不還也得還了。
轉完賬之後喬可欣整個人都沒勁了,彷彿靈魂都被掏空。
“顏顏,我去趟洗手間。”
“嗯,你去吧,等你回來前菜也該上來了。”
喬可欣勉強笑了笑,隨後推開椅子轉身離去。
等她走遠了,溫顏這才收起手機,冷哼了起來:“小樣兒,吃了我的都得給我吐出來。真當我好欺負呢。”
沈景修正在喝水,聽到這話差點噴出來。
溫顏有個不怎麼樣的朋友沈家人都知道,蘇漾也敲打過溫顏兩次,但每次提到這個朋友溫顏都很激動。
說什麼沈芷柔交的朋友就是好的,我交的朋友就不行之類的話。那之後蘇漾就不再敲打了,只是偶爾會跟沈遠抱怨兩句。
剛好沈景修就聽到過兩回。
但從剛纔的情況來看,溫顏似乎也沒傻到家。
戲精上身假哭窮,這就哄得她那個朋友乖乖還錢了,倒也沒得罪人。
以前怎麼就沒發現她是個戲精呢?
不過沈景修仔細回想了一下,以前他跟溫顏的接觸就不多,只有在家裡纔有見面的機會,而且也只是點頭之交的程度。
像這樣在除了沈家別墅以外的公共場合碰到還是第一次。
想到這些,沈景修不經意間勾起了嘴角。
這個淺笑他自己並未察覺,但坐他對面的長卷發女人卻恍了恍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