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都還以爲這些人是閒着沒是扯淡,如今親眼見識到了這陰司的變化。文飛卻不得不有些佩服起這些人來,沒有半點修爲,只是憑着古今中外的各種神話傳說,經文典籍,就能分析出這些來,當真不容易。
文飛這鬼帝大尊,現在就應該是山居了。用着古代的最正統的說法,所謂山居,就是洞天福地。
這麼一座高峰,除了他的鬼帝神殿,就空空蕩蕩的。而洛陽城投影出來的陰司城池,卻還是坐落在山下。被遙遙俯視着。
“對了,我上次讓你給我找的戰魂呢?”文飛問道。
李清臣略爲尷尬的道:“如今這天下太平的時節,我們這洛陽地界,又是天下核心,哪裡有那麼多的戰魂可找!”
戰魂顧名思義,就是戰死的魂魄。這些正是酆都鬼帝統御萬靈真法之中,強調的組建鬼軍的最好選擇。
文飛一陣鬱悶,他在天都堡那麼一個小廟,都已經組建了一隻五百人的鬼兵隊伍。然而在這麼一個龐大的陰司城池,卻就挑不出幾百個善戰的豪鬼麼?看來怕是這老兒,不肯給我盡心盡力。想到這裡,就用懷疑的眼光看過去。
李清臣頓時心叫糟糕,他可不想在回那鬼獄之中天天受那折磨,慌忙賠笑道:“神君,不是我不肯盡力。實在是這洛陽附近都已經上百年沒有打仗了,哪裡來的戰魂可用……不過,不過……”
文飛望了這李清臣一眼。冷聲道:“不過什麼,趕緊說!”
李清臣偷眼看文飛道:“我知道這陰司之中倒是有一個可以爲將領的……”
文飛頓時轉怒爲喜:“那你不早說?”千軍易得,一將難求啊!能統帥鬼軍的將領還真不多。更要命的是。北宋幾乎就沒有出過幾個名將,就算是有名將,幾乎也都集中在那西軍之中,和這洛陽城混不搭界。
“此人,此人……”李清臣吃吃了半晌,道:“此人當年是狄漢臣手下的得力大將!”
狄漢臣便是狄青了,也算是北宋的最出名的一員將領了。在北宋這麼一種重文輕武的環境之下。居然能從一介小兵,做到將領,樞密副使。簡直是北宋的一個奇蹟了。文飛略略有所耳聞。
“狄青手下大將。那定然有幾分本事!”文飛心中一喜:“他怎麼會落到洛陽城來的?”
李清臣有些不樂意,卻還是唯唯諾諾的道:“此人被韓魏公所殺,所以……”
李清臣吞吞吐吐的,就是不肯痛快說出。無他。所謂的韓魏公就是韓琦。卻是他李清臣的老丈人而已。而這事情,韓琦那廝辦的也太那個了一點。
當然像是李清臣這種士大夫們,並不會覺得韓琦辦的錯了。甚至後世還編入智囊之中,津津樂道。
事情是這樣的,李清臣這廝舉薦的那人叫做焦用,卻正是當年狄青的部下。
當年韓琦要殺狄青的舊部焦用,他立在階下爲焦用求情說:“焦用有軍功,是好男兒。”韓琦說:“東華門外以狀元唱出者乃好男兒。此豈得爲好男兒耶!”就在他面前把焦用殺了。
說起來這倒黴焦用也沒犯什麼大錯,無非據說韓琦想要打壓狄青。所以找個藉口就把焦用給殺了。這人是狄青軍中屬一屬二的猛將,卻就這麼輕易的被殺了,如同殺一雞狗。
狄青,連自己手下的將領都維護不住,就這麼輕易被殺。後來也活活被韓琦和文彥博兩個給逼死了。這事情,卻沒有人忘記,甚至傳到千年之後去。
李清臣稍微一提,文飛就想起來了。當年自己都還聽自己老爹講過這個故事。一員爲國家出生入死,立有大功的將領,卻連一個考出來的狗屁狀元都不如,就那麼窩窩囊囊的死了。難怪日後,北宋就沒有好的將領,活該被那金人滅掉。
文飛鄙視的道:“那個韓琦,完全就是一個政治投機客,百無一用的。也不知道如何被後世文人評價爲什麼三代以還,能此者,唯韓魏公而已。真靠這種人,保家衛國,這大宋早就亡了!”
“多謝神君爲某家說了公道話!”文飛話音剛落,就有一個鬼吏站了出來,跪在地上,淚如雨下。
文飛大是驚訝:“你就是焦用,怎麼在這裡?”
原來狄青護不住自己的手下,深感慚愧,就把焦用的屍體運回了故鄉,甚至找人水火鍊度,成爲鬼仙,在這陰司裡謀了一個鬼吏的位置,匆匆已經是幾十年了。
李清臣原本是不想把焦用這廝給說出來的,只是看文飛剛纔面色不怎麼滿意,心裡膽寒。卻就把焦用給招了出來。俗話說的話,任你是骨頭如鐵,奈何那官法如爐。
這所謂的官法,就是酷刑了。再是英雄好漢,不惜一死,但是能挺過那些殘酷刑罰的,還是不多。尤其是鬼獄之中,那沒完沒了,永無超脫的酷刑!李清臣可是一絲兒,都不想再進去嘗試了!
得了這麼一員大將,文飛頓時大喜,親手就將焦用扶了起來,越看越是歡喜:“想不到我這陰司之中,還藏龍臥虎,有着焦兄這樣的人才!”
陰司之中鬼吏起碼數百個,文飛肯定是認不完的。對於他來說,這個陰司之城,都沒有一隻鬼軍來的重要。畢竟他現在文尚父,還在陽世廝混,而且混的還不錯。還是手下有一隊鬼兵來的作用更大一些。
焦用感激涕零:“神君如此待我,某家必然以死相報!”
文飛高興的哈不攏嘴來,笑道:“我這便封你爲鬼將!”
那李清臣是蠻長眼色,趕緊寫下了一道公文。文飛手中亮出鬼帝玉印,直接蓋了上去,遞給那焦用。
頓時之間,整張公文化爲一道白色之中,微微帶着一絲淡金色的光芒,籠罩在焦用身上。等到光芒消去,焦用就已經變了模樣。身上穿着一身魚鱗甲冑,看起來威風凜凜。甚至比那位護法神將還要強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