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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飛原本還以爲這廝會繼續狡辯一番,根本沒有想到,他居然會這麼快就放棄抵抗,乖乖投降。
事實上,這種事情,別說是文飛。就連秦檜自己,也都沒有想到。
事實上,在開始,秦檜已經做好了無數的打算。怎麼樣洗清自己的嫌疑,甚至實在抵賴不過了,文大天師這個妖道要殺他的時候。他就口頌聖人之言,大義凜然的大罵文飛一頓,然後慷慨赴死……
但是沒有想到的是,真在在文飛的面前。幾乎才一交鋒,這秦檜發現自己胸中的浩然之氣就不翼而飛了,貪生怕死的念頭給佔據了上風!
“尚父的神威,下官承受不住。”秦檜冷汗淋漓的說道。
文飛冷哼一聲,人性本來如此。往往很多時候,大義凜然,慷慨赴死的烈士,會在最後的關頭心理崩潰。而也有許多平日裡,不過只是不起眼有着種種毛病的貪生怕死的小人物,反倒會在生死關頭,迸發出生命最爲光輝的色彩來。
周公恐懼流言日,王莽謙恭下士時。向使當初身便死,一生真僞復誰知?
很多時候,也只有真正的生死關頭,才能真正的試煉出一個人的成色來!
文飛不說話,森森的無情的目光一直盯在秦檜的脖子上。讓他渾身像是掉入冰窟之中一樣。
也就是在秦檜在這巨大的壓力之下,眼前一片片的發黑的時候。文飛忽然開口說話了:“那就暫且把你這小命給寄着吧!”
文飛的話一出口。秦檜精神頓時一鬆,整個人眼前充血發黑,一下子就往地上倒去。
冷冷的看了這貨一眼。文飛收回了目光。原本文飛早已經對着這貨起了殺心的,剛纔文大天師一伸手,這個在原本的歷史上最爲出名的奸臣漢奸的秦檜秦會之,在這裡就要無聲無息的,如同一條狗一般窩囊的死去。
但是文飛轉念又一想,何必呢?現在殺了這個傢伙,這個傢伙說不定還會被那些反對自己的清流們。當成捨身取義的英雄。
乾脆還不如讓讓秦檜這條狗,翻臉回去,咬那些人一口。
最爲重要的是。秦檜這貨有才。不論是在原本的歷史時空上,這貨的大奸大惡。還是眼前這個秦檜原本表現的器宇軒昂,甚至敢混到自己身邊來,想要渾水摸魚。
這些無不表示這個傢伙膽大心細。只是終究骨頭有些軟。過不了生死那一關罷了。
似乎歷史上的秦檜,原本也是主戰派的人物。結果最後被金人掠去之後,卻很快變節。而這個時空,情況也相差不多。
“說說情況吧?”文飛淡淡的說道。
秦檜好不容易半天才從地上爬了起來,原本面對文大天師的不卑不亢,現在也變得謙卑起來:“啓稟尚父,事情是這樣的……”
原來文大天師在鳳凰山上,宣佈要禁斷理學之後。一下子就惹了馬蜂窩了。
雖然這個時候的理學。並不是主流學問。但是也流傳頗廣,而且還舊黨淵源極深。
那些開創理學的大儒們。幾乎都是舊黨中人,雖然舊黨早已經被蔡京整治的幾乎煙消雲散,但是舊黨之人在民間的勢力卻根深蒂固。
兔子急了還要咬人,更何況理學了。聽到楊龜山的傳信之後,到處就活動了開來。再加上文大天師本來就是道教徒,如今佔據朝堂,聲勢極盛,在意識形態方面,不斷的侵蝕原本儒家的地盤。惹得其他許多儒家門徒看不慣。
甚至很多原本也不怎麼瞧得起理學的士大夫們,也都覺着理學如何,是他們儒家之事。文大天師居然宣稱禁斷理學,那簡直是伸手打臉了。是可忍孰不可忍。
於是轟轟烈烈的“倒文”運動,就開始愈演愈烈。再加上蟄伏已久的佛門,也開始活動,許多原本被文大天師壓制的各種勢力,一下子全都跳了出來。
“……他們那些清流,已久在暗中喊出了。官家昏庸,崇信妖人。他們要撥亂反正,要扶持太子登基……讓今上退位……”秦檜小心翼翼的說道。
“哦?”文飛原本還以爲那些儒學士大夫們能有多大本事,頂多噁心一下自己而已。並不能給自己帶來太多的麻煩,沒有想到這些儒生們居然有這種氣魄。倒是讓文大天師有些刮目相看了!
“依你之見,這些儒家門徒們能不能成功?”文飛問道。
“開始我也以爲能成功的,”秦檜老老實實地說道:“所以我纔來,想把尚父給拖住,不要那麼快進京。但是直到今天見了尚父,才知道根本沒有機會!”
文飛奇道:“爲什麼?”
“尚父恐怕還不知道一件事情,那就是蔡京真的已經老糊塗了。他現在差不多已經八十歲了,根本處理不了公事。現在所有公務都要靠着蔡約之來處理。”
蔡約之?那不就是蔡絛麼?遙想當年自己剛入東京城的時候,蔡絛才幾歲大,被蔡京抱在懷裡的樣子,簡直就好像還在眼前一樣。沒有想到,這已經十幾年過去了。連蔡絛都已經長大成人了。
時間如梭啊!可不令人畏懼?而在現代時空之中,也不過只是過了五年多的時間。看來這個北宋時空的流速還是要快上許多。
秦檜根本沒有想到文大天師現在走神,居然會生起感概來。他的意思很明白,蔡京已經年老昏庸,再控制不住局面了。現在東京城裡的情況,已經不爲文大天師所掌握了。
看來王黼這貨,雖然也算是出自他文大天師的門下。但是現在顯然的是沒和他文大天師一條心……
秦檜咬咬牙,再次說道:“而且尚父恐怕還要一件事情不知道,王厚童貫已經帶領大軍踏平了興慶府,滅了西夏。不日起,就將班師回朝!”
“什麼?西夏已經被打下來了?”文飛聽到這個消息之後,心中巨震。差點失聲問了出來。
歷史,終於完本的面目全非了……不僅方臘之亂,被自己迅速的撲滅。就連西夏也都被滅了。
“是的,王厚大帥和童貫監軍馬上就要回到京城獻俘。包括西夏王在內的一共兩千多王族和貴族被俘虜。擴地數千裡……”秦檜說道。
文飛忽然哈哈大笑,西夏最爲重要的就算河套之地。黃河百害,唯利一套。只要收復了河套,那可就是把大宋喪失殆盡的養馬之地給收了回來。
更爲重要的是,打通了西域的商道。大唐之時,關中爲什麼富饒?很大原因就是因爲有着西域通商的便利。
現在,就只剩下一個北方的敵人了。他仰頭看天,只見昊天元氣之海之中波動不休,隨着臉色進程的變化。文飛越發發現了這一點。
“尚父休要高興太早。”秦檜說道:“這些人馬戰勝滅國之後,可是要回東京城獻俘太廟的……”
文飛這次卻是實實在在的動容了。並不是因爲王厚踏平西夏的事情。在遼國不能出兵干涉的情況下,這個不過只是早晚而已。
問題在於,這麼重大的事情,自己居然一點消息也都不知道。這其中說明了很多問題啊!
秦檜這貨話說的雖然隱秘,但是文飛已經聽出來潛藏的意思了。難道那些個傢伙們把主意打到了西軍身上麼?想靠西軍發動政變?
他們憑什麼認爲自己能夠掌握西軍?
“你們把主意打到了王厚的西軍身上?”文飛問道。
秦檜頓時露出心悅誠服的表情來,隨手給文大天師拍了一記馬屁:“尚父英明,他們正是這般打算。”不動聲色之間,就想把自己從其中摘出來。
文飛沒有理會這傢伙,書生造反三年不成。文大天師開始對於這些書生們造成的風浪並不爲意,就是因爲這些傢伙們,只有嘴皮子,根本鬧不出什麼大事來。
但是,他們現在把主意給打到西軍身上。不論他們成功不成功,這已經說明了要和他文大天師生死相搏了。
文飛仰天而望,目光似乎穿透了船艙的頂部,看到了外面烏雲密佈的天空。
更看到了高踞其上的昊天元氣之海,無數的氣運紛繁變動,似乎正應證了一個詞,那就叫做風起雲涌。
看來成道之路越大,魔劫也就越厲害啊!
“依你之見,我現在該如何辦?”文飛淡淡的問秦檜。
這次秦檜可不敢胡亂的信口開河了,他可不相信就憑今天這幾句話文大天師就相信了他。要是文大天師把他的意見當成了像剛纔一樣的別有用心,那才叫做倒黴催的。
秦檜剛剛收起來的額頭上的冷汗又再一次的滴了下來,良久,他才咬牙說道:“若我是尚父,現在馬上就帶着大軍趕回東京城。然後挾天子以令諸侯……”
話沒有說完,文大天師就哈哈大笑起來。秦檜的臉色頓時就變得一陣青一陣白,剛纔他這句話幾乎都能算得謀反了。
若是還不能取得文大天師的信任,他秦會之這次可真的要死無喪身之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