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候剛剛驚魂甫定,卻覺着病情又加重了幾分。當日那試驗之時,火藥最後爆炸,天崩地裂,趙佶雖然離着遠。但是依舊被嚇的心慌氣促,用着現代的話來說,就是被嚇出了點心臟病了。
如今再次受驚,那嘴脣都有些發紫。御醫正開了幾副安神的方子,還在煎藥,又聽得外面喧譁起來。不由更驚。他幾乎都已經成驚弓之鳥了。
“外面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可是有人造反?”趙佶有氣無力的大喊。
他早已經轉移到一處偏殿之中,四周圍的水泄不通,足足數百的禁衛把守四處,連只蒼蠅都飛不進來。
然而這皇宮畢竟小了一些,外面的喧譁和槍響即使隔着高牆,依舊能夠讓趙佶隱隱約約的聽到。
接着又是一聲驚天動地的爆炸聲傳了過來,讓趙佶再次出了一身的冷汗。惶急的差點躲入牀底。
不一刻,那大門打開,有人倉倉皇皇的進來報信:“官家,有歹人居然敢刺殺尚父!現在外面的禁軍正在和那些刺客交戰……”
“什麼?”趙佶大驚失色:“什麼樣的歹人,有着這麼大的本事?”
眼看着一片混亂之中,四周的禁軍都蜂擁過來,要保護尚父。這時候,卻有着一個鋪兵,猛然間撞入那禁軍隊伍之中。
四周禁軍還沒有來得及反應,那人身上猛然間亮起了一個橘紅色的光芒,轉眼膨脹開來,將那一隊百十個的禁軍籠罩在內。
等着爆炸的火光散盡,黑煙升騰而起,整整一個都的禁軍都化爲了屍體。那闖入的人肉炸彈,更是屍骨無存,便是靠近爆炸中心的,十幾個禁軍也都被炸的七零八落,不成人形了。
“怎麼會有這麼大的威力?”文飛在這一刻就想出了原由。心中馬上生出一股巨大的危險來。
又有一個黑衣大漢,不知道從何處冒出,一路往文飛衝來。這一次,再也沒有那隻禁軍給於擋在前路。
“嗖……”卻在這人人退避,無人敢擋之際。一支羽箭,如同天外飛來,直接沒入咽喉。那人半點耽誤也都沒有。直接氣絕倒地。
在那四周無比的慌亂之中,文飛一行人迅速的走入東角門,眼看着再無暗殺,連岳飛都放鬆了一口氣的時候。文飛卻伸出一隻手,輕輕往空氣之中一按,卻是一道雷霆閃出。從城樓上。剛剛有人撲下來,還在半空之中,就被雷霆擊中。
這人身上忽然金光一閃,無數的貝葉化爲經卷,環繞在他身邊,一個個金色的梵文浮現而出,流動之間。居然把那雷霆泄了去。
“陰魂不散!”文飛冷笑一聲,又是這個番僧。看來他這次運氣當真不好,既然已經踏入皇宮之中,天子龍氣庇護,文飛已經能使出五六成的力量。
存思一點金光,轉入心中,化爲一團紅氣,自舌根飛出巽戶。黑者爲黑雲黑霧,紅者爲烈火紅焰,只見黑雲火焰張天,噴出口中就化爲了一團包裹這紅色烈焰的黑雲,一股腦的將那番僧包裹了進去。
這是雷法之中的煞伐之法,以自身之氣,存思化爲種種外物。演化出無數不可思議的神通來。
雖然比起直接干涉物質的神力,境界上要低很多。但是這道法,偏偏就是用這更低級的力量,化爲更爲強大的攻擊殺伐之力。
那和尚包裹在一團火光之中。強自衝了出來,身上已經被燒黑一片,看起來好像剛剛從火災現場衝出的狼狽模樣。連那一片貝葉經書也都收了起來。
“嗖……”岳飛反應過來,手中的鐵胎弓再次拉滿,箭如流星趕日,剛剛射出還着幾分旋轉。緊跟着就在尾羽的作用之下,平衡了起來,射向番僧。
這和尚乃是西夏帝師,皇室供奉的人物,一身本事外煉的殺伐功夫,幾乎都已經到了頂點。
這世上原本就很少有兵器,能夠傷得了他,但是卻在文飛的槍口之下,幾次三番的負傷。這時候看到箭支射來,頓時冷笑一聲,那古怪的火器本座還怕上幾分。這區區的弓箭又算什麼?你當這是八牛大弩麼?
心中想着,不免就帶着了幾分輕視。伸手去抓這箭支,卻哪裡知道岳飛天生神力,更有名師教導,便是這五石之力的大弓,連原本主人也都拉不滿,落在岳飛手中,卻剛好物盡其用。
在軍隊之中,能開三石弓箭的,便是一等一的臂力了。遇到岳飛這種怪胎,真沒有地方講理去。番僧大手一抓,不僅沒有抓住這箭支,反而覺得手中火辣辣的,已經被磨破了掌心。
“不好!”他大叫一聲,已經躲不開去。身上肌肉繃緊,箭支已經沒入肩頭,居然射出了火花。好像不是射入血肉之軀,而是射入了石頭之中。
也就是在這時候,文大天師欺身而上,一掌拍在那箭支上。原本被這番僧肌肉夾緊,再也射不進去的箭支一下子沒入箭羽。
那番僧吐氣開聲,居然肌肉蠕動着,將箭支硬生生的從肌肉之中擠了出來。傷口之處,就生出了許多的肉芽,不斷的蠕動着,迅速的開始復原。
“咦……”,文飛咦了一聲。這個番僧好像修行的和他文大天師有着異曲同工之妙。
“死來,”番僧發起了兇性,雙臂砸向文飛的腦袋。這胳臂看起來銅澆鐵鑄而成的一般,只要砸中了。八九成能把人的腦袋給砸成爛西瓜。
這傢伙大概這次也沒有存着活着回去的心思。要不然也不會在長街刺殺失敗之後,又再次來到宮門口刺殺。簡直是要和文大天師不死不休了!
岳飛丟了鐵胎弓,大喝一聲撲了上來。鋒利的倭刀劈砍而下,圍魏救趙的砍向番僧的腦門。
那番僧卻不管不顧,看起來是想和文大天師同歸於盡。
只是若不是在這皇宮之中,文飛時時刻刻被這昊天元氣之海的力量剋制排斥,這和尚對於他來說還有很大的危險。但是在現在,沒了氣運壓制,這番僧卻就不夠看了。
文飛掌心之中雷聲作響,一掌轟在了這和尚的下腹,直接把和尚打飛了出去,重重的砸在城牆之上。連那城牆似乎都抖了一抖,幾塊包着的磚給砸落下來,露出裡面的夯土來。
“好賊禿!”岳飛發了兇性,和幾個同袍一擁而上,各種兵器朝着番僧身上招呼。倭刀砍在他身上,砰砰作響,飛濺出火花來。好像砍的不是一個活人,而是一塊石頭,一塊鋼鐵。
“咔嚓……”岳飛手中的倭刀砍在番僧的腦袋上,只在這和尚的腦門上留下了一道白印。倭刀卻受不住力,斷裂成了兩截。
說起來這倭刀雖然鋒利之極,又利於劈砍。但是卻過於窄狹,容易折斷,並不是一種合格的戰場兵器。
岳飛恨恨地把倭刀給扔了,叫了一句:“中看不中用!”赤手空拳的撲了上去,一拳砸在了和尚的胸口,嗡的一聲,好像打中了大鐘一樣。
他的天生神力,又有後天的名師教導,從小打熬力氣筋骨。甚至後世連那少林寺之中傳出來的《易筋經》都假託於岳飛的名字傳下。
說是這經書是岳飛臨死的傳給了牛皋,讓牛皋藏在了嵩山石室之中。當知道,這岳飛的一身內外兼修的功夫,易筋煉骨,威猛無比。這刻發了性子,把這番僧當成沙包一樣的來打,一口氣幾十拳過去,都發出嗡嗡的聲響,好像再敲打銅鐘。
那番僧這才緩口氣過來,胸膛被砸扁了一大塊,骨頭都深陷進去。但是這番僧一鼓氣,立刻就恢復如初了。
岳飛幾個人頭皮都有些發麻,從來沒有見過這等打不死的怪物,心中都有些慌了。卻聽文飛叫了一聲:“都讓開!”
幾個人依言讓開,卻見文飛緩緩的一掌拍了出去。這一掌看似極慢,然而卻帶着一陣粉末一樣的光華,拍到這番僧胸口。便如同拍蚊子一般的輕巧,連一點動靜也都沒有發出。
但是那番僧卻發出痛苦的嚎叫來,從眼兒口鼻之間,都隱隱約約的透出一種光亮來,好像身體之中塞進去了一個大號的燈泡,從內由外的發光。
接着他的身體,皮膚各處,也跟着透出這麼一種銀粉一樣的光芒來。這種光芒顯然對於這個番僧有着極大的傷害,讓那番僧倒在地上,聲嘶力竭的慘叫着,翻滾着。那種慘叫聲音,便連四周的人聽了,也覺得瘮的慌。
“把這人綁了,”文飛淡淡的說道:“要活的。等下本天師要親自審問他!”
報信的內侍不斷的外面發生的消息給傳遞進來,他卻根本不敢出了皇城,也只道聽途說,從外面的班直禁軍口中打聽來報。被趙佶多問了兩聲,自然就答不出來了,正惶惶然間,卻見文飛一襲道袍,走了過來。
這一路上護衛再是嚴密,也都是沒有人敢攔阻他文大天師的。
這內侍頓時大喜,叫了一聲:“尚父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