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軀是神力所組成,並非是實體。這一刀砍下頭顱,對於普通人來說,自然是死定了。但是對於神靈來說,也不過是消磨了一些神力而已……
但是關聖帝君的那一刀,攜帶着煌煌赫赫的人道力量,有着一種貫穿天地古今的浩然之氣。一刀過去,不僅只是砍下了他的頭顱,甚至把其神靈的核心印記,包括記憶思維等等核心存在的印記,跟着一起泯滅掉。
剎那間,這具無頭的神軀,噴發出一道雪白明亮的光芒噴泉。無主的神力,不斷噴出,撞擊着這個靈境。
整個靈境不斷的搖晃着,隨時都有要坍塌的感覺。接着無邊的神力如同滾滾的噴泉,不斷的噴發着,撞擊着整個靈境。
好在靈境雖然搖搖欲墜,但是終於堅持了下來,散落的神力轉眼之間就融入到靈境各處。被靈境所吸收了,修補着靈境各處破損的地方。
“原來這個壺公纔是真正靈境的主人!當真沒有想到。”難怪傳說之中,壺公以酒壺爲洞天,袖裡乾坤大,壺中日月長。
也就在壺公神力徹底的消失,融入整個靈境的時候。山下的黃河之水忽然咆哮了起來,像着再不受約束的惡龍一般沸騰咆哮起來。
“不好,也不知道這靈境之中到底有多少水量?千萬不能讓這大水衝出靈境。要不然,說不定還真要順流直下,淹沒東京城了!”
可惜自己還不是這個靈境的主人,沒有辦法動用整個靈境的力量收束河水。只能硬來,三道光輪化爲光幕,硬生生的抵抗住洪水的衝擊。這也就是隻有在靈境之中,光輪纔有這般可以顯化出直接的力量,對抗住洪水。
連關聖帝君也都飛了過來,身上歷練一般的神力,毫不保留的放了出來,幫着文飛減輕壓力。
洪水化作一個接着一個浪頭。狠狠拍打在神力之上。只是堅持了兩個回合。關聖帝君的身上的神力就連同整個神軀破碎開來。
文飛叫道:“此地有我,關聖帝君先去吧?”就有一點純粹靈光,破開靈境飛走。
關帝一走,文飛獨立抵抗洪水,壓力更加巨大。真正他想辦法,如何將徹底的平息這洪水的時候。
洪水之中忽然浮現出一個巨大的黑影出來。毫不留情的撞在光輪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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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割開的喉嚨帶着露出的空氣,發出怪異的咯咯響聲。鮮血流下了一地,泊泊流淌,空氣之中盡數都是血腥的味道。
隨着趙捻也被割開喉嚨,他的身上猛然爆出一道五彩的光輝。
當然了。這種光輝常人根本看不見,也只有蔡京剛纔還神魂出竅過。神魂剛剛纔和肉身匯合,還不太安穩。再加上年紀又大,身上陰氣比陽氣都要重。隱隱約約的似乎看到了什麼。
只有另外一個人驚叫了起來:“此人是潛龍!”發出這般驚叫的不是別人,卻正是當初義正言辭,指責蔡京胡亂殺人的那股青袍小官。
蔡京聽到這話,眉頭微微一皺,笑道:“你這小官兒。叫什麼名字?”
蔡京這一句話,嚇的那些官員都心中亂跳。還以爲蔡京要拿着這個不開眼的小小官兒來開刀呢,有心相勸,卻不敢開口。
反倒是那青袍小官昂然道:“下官賴國,草字布衣。官位雖然小,卻也是一位朝廷命官。正式在吏部有檔案的!”
蔡京哈哈大笑,笑道:“賴國,布衣,好名字。好名字。倒是和本相年輕的時候脾氣挺像的。本相年輕的時候,也是和你這般仗義執言。如今老了,老了,反倒是膽子小了很多。”說着笑眯眯的拍拍他的肩膀。
賴布衣根本沒有想到蔡京會這般誇他,一下子又漲紅了臉,這次卻有些不知所措起來。更不知道蔡京這到底是在誇他,還是……
半響這賴布衣方纔說道:“相公這般說法,小官愧不敢當!”
蔡京親熱的拉着賴布衣的手臂,笑道:“本相老了,最喜歡年輕人了。像是你這種年輕有爲,又有操守的官員,正是日後朝廷的棟樑,本相看了就覺着歡喜。”
其他那些官員聽了,一個個都在想想不到蔡相公居然有如此心胸氣度。早知道如此,我剛纔也該直言相勸了。說不定現在蔡相公對我也是另眼相看了!
“本相剛纔這般行事,也是逼不得已。現在尚父還在龍宮之中,本相看情勢似乎有些不怎麼對,這纔出此下策……是了,你剛纔似乎看到了什麼。潛龍是什麼意思?本相剛纔也看到這趙捻死的時候,身上似乎有五彩之光發出……”
蔡京把賴布衣拉在一邊解釋着,等到確認附件沒有人聽到他們說話,忽然問道。
那賴布衣這個時候畢竟還是年輕人,被蔡京這般禮賢下士的態度感動的涕淚交零。自然知無不言,言無不盡,道:“不敢有瞞相公,下官家傳有青烏相地之術,對着命格之術也頗有些瞭解。所以……”
蔡京哈哈大笑。宋代官員可不是後代那種學八股文學傻了的書呆子,反而一般大都涉獵雜學,很多官員都精研醫術,所謂不爲良相,就爲良醫。不能醫國,就去醫人。
而精研其他各項雜學的,也都極多。反而作爲一個人的修養學識的表現,根本不會像滿清之時,八股文把書都讀傻了。導致許多讀書人,除了八股文什麼都不會,反而鬧出連曹操是誰都不知道的烏龍來。
所以,賴布衣說自己研習堪輿之術,並沒有什麼好奇怪的!
“一命二運三風水四積陰功五讀書……”蔡京笑道:“懂得堪輿相地之術,懂些命相之術也確實是再正常不過了!老夫就對這些東西頗爲感興趣,不過資質魯鈍,到現在也是一竅不通……”
賴布衣感激一笑,道:“多謝相公誇獎,相公只是一心在醫國之上,無暇顧及這些小道而已!”說着神色轉爲嚴肅,道:“這人,身上有着天命!”
天命!聽到這兩個字,蔡京倏然而驚。看着賴布衣指着的趙捻屍體,愣怔的有些說不出話來。
要是換了個人,說不定早就訓斥賴布衣起來。你丫說這人有着天命,看到沒有這廝血都流乾了,死的屍體都涼了,還有一個屁的天命!
蔡京不同,他也多少懂些命數。甚至傳統的文士,有着大成就的,很少有那種對於命理一竅不通的存在。
自然知道‘命’和‘運’的不同,你就算有這個‘命’,但是缺少‘運’,那也不一定能夠成功。
這就是所謂的英雄造時勢,時勢造英雄的道理。再好的‘命’,也要有‘運’來輔助。就好像蛟龍乘風雲而上天,若是沒有風雲之助,困在潛水之中,也只能遭蝦戲而已。
這也就是氣運,由天意,人心,地氣三者構成。由天命或者說是天意庇護,但是沒有人心地氣之助,也只能像這位趙捻一樣,窩窩囊囊的被人像小雞一樣的割斷喉嚨而死。
所以聽到賴布衣這般一說,蔡京卻沒有感到多少意外,只是問道:“難道這有天命,死的時候就有五彩之光發出麼?”
賴布衣搖頭道:“單單只是天命,卻不會如此。此地有龍脈在……”
“什麼?龍脈?”蔡京嚇了一跳,腦筋高速旋轉。天意,地氣……
趙捻本身就有了天命在身,再有地氣輔助……那麼自身運氣一定能好的驚人,遇事逢凶化吉,遇難成祥這些不說。如果再有機會收拾人心,聚衆得勢,就有可能一飛沖天,從此貴不可言!
不論是蔡京還是賴布衣都明白這個道理,所以臉色都有些不好看。
賴布衣壓低聲音說道:“龍潛於淵。潛龍未曾出世之時,最爲潛藏。一般是很難看清楚其命數的,我也沒有想到此人居然有這種命格。”
“那麼你早就看出此地有龍脈了?”蔡京不動聲色的問道。
賴布衣苦笑道:“龍脈又哪裡這麼容易看出,而且這裡離東京城這般近,怎麼會有龍脈存在?我只是有所懷疑罷了!”
蔡京沉吟了幾分,對於這麼一個小小官員冒犯自己,其實他並不是十分往心裡去。
就好像人家說後世的官員一樣,越是大官,離着下層官員和普通百姓也越是和藹可親。蔡京不能容忍任何政敵的一切覬覦。
但是對於這種根本威脅不到自己權勢地位的小小官員,卻並不防表現一下自己的雍容大度,和在肚子裡能撐船的宰相氣度。尤其是在這賴布衣有本事之後,蔡京更有着愛才拉攏之心。
在後世人的眼裡,蔡京就是一個不折不扣的大奸臣。但是在同時代的人心中,尤其是在北宋還沒有滅亡之前,或者說金人還沒有南侵之前,卻就不一樣了。
話說,就好像李林甫死後,大唐並沒有遇到安史之亂。蔡京當政,也沒有金人南侵的話,那麼這兩個人會不會這般赤裸裸的打入禍國殃民的行列,還真有一點難說……
當然了,這並不是給這兩個傢伙洗地。只是歷史的弔詭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