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滅了女真人,”趙佶咬牙切齒:“我要把女真人的老老少少一個不留的斬盡殺絕,我要完顏阿骨打的墳都給拆了,我要把完顏吳乞買抓到東京城來,千刀萬剮!”
“放心,這些都會做到!”文飛的聲音有些縹縹緲緲:“我會把吳乞買抓到東京城來,任憑你處置!走吧,我們出去,莫要讓別人擔心了。”
趙佶奮力的爬起來,卻覺着自己腿腳有些發軟,一個踉蹌站立不穩,卻被文飛扶了一把。
兩人一起走了出去,這才發現還是在神霄天宮之中,某一間房間之中。
兩人一出去,就被無數關心的人圍了起來,噓寒問暖。
文飛拉着趙佶笑道:“官家和福金都來了,不過一點小事驚動了官家,真是過意不去。”
趙佶很快收拾了心情,不會在臣子們面前失態,他笑道:“唉,這是哪裡話來,我也是身爲道教弟子的。再這麼說,我可就生氣了!”
“尚父先忙,我和福金在一邊觀禮就是了!”趙佶笑道。
文飛也不客氣,今天確實是個重要日子。趙佶被趙福金扶着,走到了一邊去,今天他不是這裡的主角。他也完全沒有注意什麼。
趙佶冷眼旁觀着文飛再次高踞法座之上,不言不動。卻接着由羅真人出面宣佈,從今以後,天下授籙之權,都歸屬於道君教主所有。
任何個人和門派,都不允許私自授籙。否則就要教規和國法處置云云。
這些事情,都是文大天師早已經醞釀的了,這個時候藉着羅真人的威望來宣佈。他是老牌地仙。有着足夠的威望和能力來做這個黑臉。
文大天師偉光正,只要在這法座上坐了。當成泥塑木胎,自然有他把黑鍋背過去。
不過這種事情,周瑜打黃蓋,一個願打一個願挨罷了。羅真人一生最大願望,就是天地人神鬼之道。甚至超過了找趙宋報仇。
能夠親手,哪怕是輔佐實現這個願望。也是讓他做什麼都肯願意的。何況,文大天師幾乎也能算是他羅真人的衣鉢傳人。
先是要把教派授籙之權給收走,然後頒佈各種清規戒律。種種規矩。便是要將整個道教,從那一個鬆散組織,變成一個集權式的強大的組織。
在道家教主文飛之下,更設立元老會。以各派原本掌教。還有羅真人這種前輩高真,爲元老會成員。負責處理日常事務,文大天師這個教主要繼續垂拱而治……
大乘佛教作爲道門其中一派,如苦海和智真長老這些,都進入長老會,作爲長龍。算是佛道融合。
接着就是重新頒定道士等級,以開水林靈素等人定下來的二十六級道官太多。分爲九等,以配合九等經籙。
還有道教婚喪嫁娶之儀式。隨軍道士的發揚,等等各路改革。都要公佈出來。
這些現在都是文大天師沒有精力去管的了,他只能提出來一個意見,讓長老會去完善實施。
說起來,文大天師從來不是一個合格的管理者。更不是一個權力**太重的傢伙,話又說回來了,若文大天師真的權力**太重,事事物物都要把持在自己手中的話,怕是道教也很難發展到今天這般規模。
種種事情,一直宣講了三個多時辰。這纔算是了結。
這一切是這麼的真實,卻又顯得虛幻。在那夢中,他清清楚楚的經歷過一切,裡面同樣也無比的真實,不論是聽到的,看到的,聞到的,還是接觸到的。
最後只剩下了羞辱,**裸的羞辱,被女真人的小小士兵用鞭子抽在身上,因爲他走不動了,一腳摔在了地上。
繁華的東京城,遍地都是烽煙,滿城都是瘟疫。他所珍愛的艮嶽,上面的花鳥禽獸,都被宰殺。作爲守城將士們的軍糧。千里迢迢從江南運來的各種花石,卻被當做投石機的石彈給砸了出……
他的皇宮被火燒,他的女人被搶走,他忠心不二的跟着他遠赴北國的大臣,卻被那些女真人隨意找個藉口殺死。他被女真人封爲昏德侯,並以亡國之君的醜態,被深深記載入青史之中。
他那忤逆不孝,一直排擠他這個老爹的前太子趙恆,夢中的宋欽宗,卻被封爲了重昏侯。
他的第十三個兒子沂王與其胥劉文彥,向金人告發自己和“左右及信王謀反”。
他那更加不孝的第九子泥馬渡江,跑到杭州偏安一隅,卻深深害怕自己這個老爹回去之後會和他爭奪權位,一任他死在那五國城之中,不聞不問。
其心可誅,一個個都是其心可誅!
“父親,你怎麼了?”趙福金髮現了趙佶似乎有些不對,臉色漲紅,渾身不斷髮抖,有些擔心的問道。
“我……沒有事,”趙佶強笑道:“是了,四姐,你覺着你那些兄弟們到底那個好。”
趙福金吐吐舌頭:“這我可不敢說……我覺得都好。”
趙佶輕笑兩聲,想起在夢中自己這個最爲美貌的女兒悽慘的下場,一時間憐意大生:“四姐,可惜你不是男兒,要不然我這皇位就可以傳給你了!”
在夢中這個女兒在國破之時方纔22歲,初嫁宣和殿待制蔡鞗,因爲容貌最美,因而爲金人指名索要,爲第一批送入金營者。
先爲金二皇子完顏宗望所佔,後完顏宗望死,又爲完顏希尹所佔。第二年,即天會六年八月即被折磨死於完顏希尹寨。
一想到這個,趙佶的心就顫抖起來。
“父親,你怎麼說起這個來了。”趙福金好笑道:“你人這麼好,一定能長命百歲的,起碼還能做幾十年的皇帝……”
趙佶哈哈大笑,就站了起來,大聲道:“我雖然是大宋官家,卻也是道教弟子。道門逢此盛事,也需少不了我。”
那趙佶原本對於處理國事都不怎麼感興趣的,偏偏對於道教之中的事情十分感興趣。在其中指手畫腳,提了不少有有用意見。
好不容易等着事情處理的差不多了,人羣散去,差不多已經是太陽西斜了。
回到宮中,趙佶迫不及待的發出旨意:“賜死廢太子趙恆,圈禁九皇子趙構,十三皇子趙樸……”
“貶宣和殿待制蔡鞗于衡州……”一連串眼花繚亂的卻又沒有半點徵兆的詔令,看的人眼花繚亂,也在朝廷之中掀起軒然大波!……
文飛被那些祭司和國王們,親自擡着轎子,一路送入那神殿之中就寢。
他們每一個人都歡天喜地,經過了這麼多次的祭祀,尤其是這次最爲盛大的祭祀,足足殺掉了一萬多人,終於請到了偉大的太陽神親自下降。
這就標誌着他們這個城邦將要強大,將要征服四周的一切的敵人。甚至不用打仗,只要附近的那些敵人聽到了太陽神親自的降臨,那些其他城邦的國王和祭司們,就會老老實實地上門請罪,獻上用來祭祀,討神明歡心的祭品。
他們甚至策劃着,馬上就要舉行規模更加巨大的祭祀。血祭一萬人算什麼,他們這次爲了慶祝太陽神的降臨,準備祭祀五萬人。
他們相信這是有史以來最龐大的祭祀計劃,說不定能夠更加得到神明的歡心。
很明顯,文大天師不知道把自己當成太陽神的那些信徒們再想些什麼,若是他知道的話,不知道會不會嚇的一個跟斗從轎子上面摔下來?
雖然文大天師也算是殺人如麻之輩了,對於殺幾個人也沒有什麼太大感覺。但是這種爲了討好祭祀他文大天師,一下子宰殺五萬人的瘋狂計劃,足以讓文大天師不知道說什麼好了!
要知道,這個城邦雖然繁盛,但是以文大天師的估計,不會超過兩三萬人。
用五萬人進行血祭是什麼概念?那簡直就是殺掉四分之一的人口!這太瘋狂了。
奶奶的,我本天師終於發現,世間上最爲遙遠的阻隔,不只是時間上的,而且還有空間上的。
在現代時空,從歐亞大陸跑到美洲大陸來,無非就是十幾個小時的飛機行程。但是對於在北宋時空來說,卻差不多不亞於在另外一個世界。
兩塊大陸之間,夾雜着浩瀚的太平洋。難道能讓文大天師游水回去麼?文大天師雖然能飛,卻也不過頂多飛出十里八里而已罷了。或者造條獨木舟回去?開什麼玩笑?
也許文大天師可以一直順着美洲大陸向北方走,一直到北美大陸的最頂端,那裡的白令海峽應該很窄,說不定能用木船划過去。然後順着西伯利亞,穿越茫茫的蒙古草原,回到北宋去。
也許憑藉着我們文大天師的力量,和非人的體質來說,也許肯花個幾年的時間,遊遍大半個世界,回到北宋。
但是那個時候,恐怕黃花菜都涼了。說不定,連遼國都早被女真人拿下。而且物是人非,等到回到北宋去,誰又能知道大宋的情況會變得怎麼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