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切看上去是太突然了,但其實卻是最穩當的做法。
如果可能的話,李奇當然希望做到萬無一失,但是他深知童貫絕非泛泛之輩,越往下去,他們就越容易露出破綻來,這如果被童貫看出來了,而又被童貫跑了,那真是後患無窮,既然不管怎麼樣,李奇都要殺童貫,那這事越早進行就越好。
起初种師道聽到這計劃時,都覺得有些突兀,但是李奇卻覺得,既然你都無法想到,那麼童貫肯定也想不到。
這可不是在演連續劇,還弄個什麼繳槍不殺的對白,即便童貫繳槍了,李奇也一定會殺他的,既然如此,何必再囉嗦什麼了。
李奇早就安排好了,只要童貫與他的勝捷軍分開,進入了大帳,就立刻將其刺死,至於他身邊的將軍,李奇知道童貫對這些大將都非常慷慨,幾乎已經到了兄弟相稱的地步,留下他們,只怕會成爲隱患,與其如此,還不如一不做,二不休,一塊殺了。
故此,不管是楊再興、岳飛等人,即便是那些刀斧手,出手也是毫不留情。
雖然那些大將也是驍勇善戰之輩,但是由於準備不足,又被李奇打了一個措手不及,而且他們面對的是楊再興、岳飛這些冷血的殺手,幾乎就是在一瞬間,他們就全部躺下了。
那童貫似乎還沒有斷氣,驚恐的望着李奇,用顫抖的手指着李奇,道:“我與你---你爲何要---。”
李奇蹲了下去,呵呵道:“不錯。我與你的確是無冤無仇,但是政治上哪有什麼冤仇,不都是爲了自保麼,你以前害的人。誰又與你有冤有仇了,是不?廣陽郡王,我說你也真是的,好好的太監不當。去玩什麼權術,你玩就玩吧,可我就搞不明白了,你一個不完整的男人,幹嘛非得要來這屬於男子漢的戰場,還想做什麼統帥,唉,敵人若看到你一個太監統兵,會以爲我大宋無人矣。
你別瞪我呀。又不是我殺你的。是那個叫楊再興的乾的。你要找就找他去,還瞪,我這說的也是實話啊。你的確是沒有小雞雞呀,騷類騷類。我不應該說的這麼直白,我知道你其實也不想,也只是爲了生存,這我能夠同情你,但問題是你現在想的又太多了點,我---楊再興不殺你,你遲早會去殺他的,你要是他,你也會這麼做的。好吧,這就當我欠你的,你的兵,我會幫你照顧的,哦,我知道你無妻無兒,你家裡的那些財產,我也會幫你管理的---喂喂喂,我都還沒有說完呀,你咋就斷氣了。”
這能不斷氣麼,你殺了我,還是要奪我的兵,奪我家產,更重要的是,你爲何要告訴我?世上還有什麼比這更加令人無法接受的。
就這樣,北宋末年的一代權臣,六賊之一的童貫,就這樣被李奇給活活氣死了。這個當初手握天下兵馬,權傾一時,在朝中翻手爲雲,覆手爲雨,風光無限,驕橫一世的大太監,在這一刻帶着滿腔的憤怒、疑惑離開了人世。
但是他的雙眼卻睜的大大的,也許這就叫做死不瞑目吧。
由於他是太監出身,膝下無兒,隨着他的死去,過往一切的種種也都煙消雲散了。
种師道望着死不瞑目的童貫,輕輕嘆了口氣,人活到他這年紀,對於生與死,也是深有感觸,以前對童貫的怨恨,也在這一刻消散了。
李奇站起身來,見岳飛他們都用一種非常怪異的眼神望着自己,道:“你們看着我幹什麼?難道我這悼詞不行麼,罷了,罷了,你們這些冷血的傢伙,怎明白我的心。”
說着他又是一嘆,道:“不管怎麼說,廣陽郡王畢竟也曾立下大功,應當給予最崇高的敬意,讓我們大宋百姓瞻仰這位大英雄的遺體,好好緬懷一番,這樣吧,將他的頭顱割下來,送去河間府,讓河北百姓瞻仰,至於這身體麼,就水葬吧,扔到桑千河去,希望他能保佑我們擋住金軍。”
這---這是厚葬麼?難道這不是傳說中死無全屍嗎?還說我們冷血,究竟是誰更冷血呀!
岳飛等人好生委屈,但是迫於李奇的淫威,他們也只是敢怒不敢言。
种師道心裡很明白,李奇並非是針對童貫,才讓他死無全屍的,蓋因童貫當初在伐遼時,一路上造下不少的孽,故此,李奇才讓人將童貫的頭顱送去河間府,目的就是要讓河北百姓出心中這口怨氣。
目前他們最迫切的就是重新收拾民心。
這時,种師道手下的大將走了過來,道:“老將軍,勝捷軍已經全部投降。”
原來李奇早就在附近安排好伏兵,一旦行動開始,立刻包圍住這支勝捷軍。童貫雖然大方,但那都是對手下的大將大方,對於自己的士兵,他可沒有大方,而勝捷軍的士兵又是來自西北,他們很多的親人都在種家軍,他們當然願意投靠自己的親人。
所以,童貫和他的將領一死,勝捷軍的士兵投降也是情理之中。
种師道嗯了一聲,讓種家軍的士兵好生待那些人,又下命將這三萬勝捷軍編入鳳翔軍中。
童貫之死,也宣告李奇他們根本沒有回頭的地步了,成功與否,就全看趙楷能否登基。
金營。
“都統,已經確定了,宋軍的援兵也到了。”
完顏希尹快步走進了大帳,憂心忡忡的說道。
完顏宗翰皺眉道:“多少人?”
“人數好像不多,但也是兩三萬來人,可是如今而言,宋軍的每增加一個兵,對我們都非常不利。”完顏希尹擔憂道。
這時,高慶裔又走了進來,道:“都統,洪水已經退的差不多了。”
完顏宗翰聽後,立刻召集衆將士,討論如何打這一場渡河戰役。
一干大將圍着地圖旁,高慶裔用手在地圖上點了點,同時說道:“宋軍在這裡,這裡,還有這裡,都修建了連珠寨和大量的堡壘,這幾處水勢平緩,並且有已經搭建好的浮橋,但是宋軍並沒有摧毀這些浮橋,要麼他們就是想進攻,要麼他們就是想等我們過了浮橋,再殲滅我們。”
完顏希尹道:“我們的優勢是騎兵,而宋軍的優勢是他們的弓弩,若是在這狹隘的地勢與宋軍的交戰,恐怕很難取勝。”
完顏宗翰點了下頭,道:“如果我們選在半夜乘船渡河偷襲,可有機會?”
高慶裔搖搖頭道:“機會不大,宋軍在沿岸每兩里路就設有一處高塔,一旦我們有任何動靜,他們就能在片刻間將消息傳到了大本營內,如果被敵人洞悉,他們的火器火箭將會對我們造成非常大的傷害,要是沒有十足的把握,還是不要輕易乘船渡河。”
完顏宗翰又望向完顏希尹道:“希尹,你可有良策?”
完顏希尹皺了皺眉,道:“高先生說的很對,無論如何,我們都不能強行渡河,你們可別忘了,這西南面還有十幾萬西軍,而我們現在這裡只有六萬軍隊,如果是在平原上,我們還能夠取勝,但是如今我們面前還有一條河流,僅憑我們這六萬大軍,想要渡過河去,再殲滅一支裝備精良,還有堡壘相助的十萬大軍,這太困難了。
但是如果你將西南面的五萬大軍掉回來,集結所有兵力強行渡河,或許能夠強渡桑千河,但是這就必須要求我們在幾日內,殲滅這支宋軍,如果不能,一旦西南面的西軍攻了上來,我們將會陷入兩面夾擊的境地,一旦處理不好,就有可能全軍覆沒,故此,我以爲我們決不能輕舉妄動。”
一員大將就道:“如果不擊退這支宋軍,那我們豈不是要與宋軍劃河而治。”
完顏希尹道:“強行渡河是決計不可取的,但是也不代表我們拿他們束手無策,如果我們能做到兩點其中的任何一點,便可破這支宋軍。”
完顏宗翰道:“你說的可是宗望那邊?”
完顏希尹點點頭道:“如果宗望能夠攻取燕山府,那麼便可從燕山府進兵,兩面夾擊這支宋軍,其實燕山府一破,我想這支宋軍自己就會退去,到時,我們就能渡河追擊,如果他們去救援燕山府,我們就可以按原計劃,兩面夾擊他們,如果他們往西北退去,我們便可合軍順勢奪回朔州、應州、代州。”
關於這一點,完顏宗翰當然也明白,但是這還得寄託完顏宗望能夠拿下燕山府,又道:“那還有一點呢?”
“西夏!”
高慶裔眼中一亮,忙道:“對啊,我們可以讓西夏出兵西北,將朔州的西軍牽扯回去,解決了這一面,我們就可以集中兵力對付這支禁軍了。”
其餘將士也紛紛點頭贊成此策。
“好!你立刻書信一封,送去西夏。”完顏宗翰點了下頭,又道:“不管怎麼樣,我們還是得先準備好,一旦有機會,我們還是要想辦法設法渡過桑千河,來人啊,傳我命令,大軍集結桑千河。”
宋營。
“啓稟步帥,金軍開始在對岸集結兵力。”
“哦?”
李奇呵呵一笑,道:“那真是再好也沒有,我就等着他們渡河了。走,去岸邊瞧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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