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停電,差點更新不成,一頭瀑布汗——/)
行行復行行,大隊人馬加快了前進的速度,離開牛頭驛後,行了兩天到了太康縣境內,再轉而往北過杞縣折往西北直奔汴梁。
算起來行程已經七日,這七天把蘇錦累的夠嗆,坐在馬上,兩瓣屁股都快磨出厚厚的一層老繭子來了,而且人多眼雜,也不能偷偷鑽進晏碧雲的車內舒坦一會,隊伍裡也根本沒有讓蘇錦乘坐的車子歇息,晏殊也再沒叫蘇錦進他寬大的豪華車廂裡談話,蘇錦苦不堪言。
每日晚間蘇錦都只能趴着睡了,好在晚間倒是能跟晏碧雲她們說說話,小穗兒和浣娘心疼蘇錦,倒是經常給他鬆鬆肌肉,按摩一番。
不過到了汴梁郊外的時候,蘇錦的騎術已經鍛鍊的很好了,以前騎馬馬兒一旦小跑蘇錦便抓着馬鞍嚇得臉色發白,現在蘇錦已經能縱騎如飛,在屁股適應了馬鞍的打磨,也學會了隨着馬的身體上下使用巧力之後,蘇錦的苦日子到頭了,不時的會縱馬馳騁一會。
秋天的曠野上,蘇錦縱橫來去的身影,讓車內的幾名女子看的喜笑顏開,這傢伙還是個孩子啊,騎個馬都這麼的興奮。
越近汴梁,眼前的風物便越是繁盛,小集鎮多了起來,人也多了起來,人的穿衣打扮也逐漸華貴,表情也越來越有些倨傲,村落的房舍也越來越大越精美,總之在潛移默化中,你會感覺到一種與其他地方不一樣的地方。
蘇錦明白這是天子腳下百姓養成的獨特心理優勢,這是模仿不來的一種氣質。
十月十八日,車隊到了汴梁城外,駐足遠觀,一座綿延數十里的大城橫亙在衆人的面前,高樓翠樹紅瓦黃牆,隱隱約約傳來的嘈雜的人聲,都顯示着大宋都城的繁華。
蘇錦知道,汴梁城乃是在這個時代的世界上第一大都城,城廓方圓三十里,人口近一百三十萬,商鋪近萬間,光是拱衛京城的禁軍軍隊便多達十五萬,毫無疑問可以稱之爲國際第一大都市。
終於能一睹這座繁華如夢的宋都的風采,蘇錦的心情很是激動,與此同時他也知道,他的人生的轉折或許便從今日始了。
離城十里的長亭外,大隊停了下來,富弼策馬來到晏殊的轎子面前詢問道:“請大人示下,咱們直接去內城還是先回甜水井衚衕?”
晏殊掀起轎簾看看天色道:“天近午時,還是先回甜水井衚衕,將蘇錦等人安頓,下午你我二人進宮面見聖上,讓蘇錦他們先歇着。”
富弼答應一聲,吩咐隊伍整裝整隊,打好儀仗,折往麗景門,午時時分,進了汴梁城,沿着汴水東岸的寬大街道往甜水井衚衕晏殊的宅邸而去。
蘇錦騎在馬上,眼睛已經有些不夠用了,自進入城門的那一刻起,蘇錦的嘴巴便沒有合攏過,汴河兩岸人流如織,繁華程度超出了他的想象,臨河店鋪鱗次櫛比,汴水河上大大小小的船隻數以百計,河上過不裡許便建有石拱大橋一座,兩岸來往暢通無阻。
撐船的、騎馬的、趕車的、走路閒逛的、挑擔的、扛包的、負重的、買賣東西的、橫着膀子的官差、萎縮在牆根下的乞丐、打馬而過一路呵斥的士卒、吆喝叫賣的小販、打囉耍猴子玩把戲的江湖藝人,茶館裡口沫橫飛的茶客們……整個一個市井全圖。
蘇錦看過《清明上河圖》,不過他總認爲那是經過藝術化的加工,並非寫實;現在眼前的景象跟那圖上相對比起來,蘇錦完全的信了;今日只是普通一日,既非節氣又非節日,這樣的普通一日其繁華熱鬧已經直追那副畫作,更何況到了節日裡,那該是何等的浩鬧;看來那幅畫不是誇張了,而是減略了很多。
老爺到家,晏家上下都出來迎接,蘇錦一看那陣仗,大大小小高高低低的幾十口子人都傻眼了,晏殊光兒子就六七個,大的四五十歲,最小的還在襁褓之中,連小妾也有六七個,個個美貌風韻,不由的暗自羨慕晏殊懂得享受人生。
晏殊笑眯眯的下了轎子,不理衆人的行禮首先來到抱着最小的兒子的妾室面前,伸手抱過正手腳亂舞哈哈直樂的幼子,含笑逗弄一番。
蘇錦猛然想起了一件事,這個最小的孩子,莫不就是晏殊的第七個兒子,後世大大有名的晏幾道麼?就是這位小爺寫出了‘落花人獨立,微雨燕雙飛’的名句,想不到啊,居然能見到晏小山,蘇錦產生了一種強烈的時空扭曲的不真實感。
那邊的父子二人已經鬧得不可開交了,晏幾道胖乎乎的小手揪着晏殊的官帽,將晏殊的形象破壞無疑;而晏殊卻不以爲意,胖墩墩的身子上的肥肉笑的一抖一抖的,宛如波浪起伏,顯然是樂在其中。
衆人進了晏府,晏殊替蘇錦引見衆人見禮,又吩咐僕役收拾出一間小院讓蘇錦居住,蘇錦忙道:“還是不麻煩大人了,在下想自己在外邊住。”
晏殊愕然道:“那又爲何?家中房舍空閒的還有,再說在宅中居住說話也方便些。”
蘇錦看了看低頭不語的晏碧雲,堅定地道:“還是不叨擾了,我在左近租下一間院落便是,大人有吩咐隨叫隨到。”
晏殊還待再說,晏碧雲上前道:“既然蘇公子有此意,伯父大人何必強求,只是這汴梁城中房舍怕是不好租呢,這左近也不知有沒有合住的院子。”
蘇錦轉頭對四大吃貨道:“你們午後去左近找找,夠我們幾個住就行,只要不是太過破爛,價錢好商量。”
小穗兒道:“下午我和浣娘姐姐也去找。”
晏殊皺眉了,他不明白蘇錦爲什麼要這麼做,顯得有些不快;蘇錦可不理他那個茬兒,寄人籬下的事蘇錦可不幹,吃你的住你的,你要是提什麼要求我還能反駁麼?再說了,雖然在晏家跟晏碧雲住在一個屋檐下,其實反倒更加的不自在,難道在衆目睽睽之下沒事便溜達進晏碧雲的閨房麼?還不如在外邊落得輕鬆自在,和晏碧雲幽會也更加方便些;再說有個清雅的院子居住也可以溫書學習,不至於將所學丟到九霄雲外。
午後蘇家衆人齊齊出動,連晏碧雲和小嫺兒都帶着僕役使女四下打聽,終於在甜水井衚衕北頭的榆林巷找到一處院子,比之應天府的宅子小了一半還多,但是租金卻高了兩倍有餘。
小穗兒嫌貴,跟那東家討價還價差點吵起來,趕過來看院子的晏碧雲倒是爽快,直接便拍板交了一年的租金,這才讓面紅脖子粗的東家婆子喜笑顏開,定了房契之後,千恩萬謝的去了。
蘇錦翻翻白眼,這算什麼,哪有讓女人跟在自己屁股後面付錢的,這要是讓晏家人知道了,自己在晏府中那番抓錢不數的做派豈不是成了笑談;不過蘇錦很快給自己找了個心安理得的理由,她的錢不就是我的錢麼?用她的就是用我的,省下來我的就是替她省,也沒什麼大不了的。
按照晏殊的安排,蘇錦先安頓下來等候皇上的召見,晏殊和富弼下午會進宮覆命,同時告訴皇上蘇錦已經隨同來京,不過皇上的事情多,具體是什麼時間見蘇錦,倒是每個準譜,只有等消息了。
蘇錦可不在乎這個,是你要見我,你不急我急什麼,大不了我回應天書院讀書去;這件事很快就在蘇錦的心裡落到了第二位,來到這繁華的大都市,不去見識見識人情風物,領略一下這裡的佳餚小吃,豈不是白來一趟。
逛街購物雖不是蘇錦的最愛,但後世在系花女友調教下,潛移默化的受到薰陶,對於此事也不像後世大多數男人一樣當成是個苦差,計劃很快便得到了幾大吃貨和小穗兒浣娘等人的全票支持,衆人決定先休息半日,明日一早便去逛逛這東京汴梁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