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李逵又拿出那對兒明晃晃的板斧,對着蔡攸說道:“大掌櫃,既然那些遼兵如此霸道,倒不如讓俺鐵牛幾斧頭結果了他們,咱們也好過去!”
蔡攸根本沒有絲毫猶豫,就否決了李逵這個想法:“萬萬不可!我們這次前來,並不是與這些遼人爭一時長短,而是還有更重要的事情!更何況遼人手中還有一個女真族的姑娘,如果動起粗來,刀槍無眼,難免會傷了那個姑娘!”
李逵思索片刻,又道:“大掌櫃,我等無須管那五千兩銀子,只顧往前行去,如果那些遼兵膽敢阻攔,那就怪不得我們了!”
卻不想蔡攸還是搖搖頭,沉聲說道:“不!我還打算要救下遼兵手中的那個女子!”
看着衆人那疑惑而奇怪的目光,蔡攸微微一笑,接着說道:“其實這人,我也不是白救的!因爲這個女子是女真族的!”
“原來如此!”楚奇當下恍然道:“.在東北一帶,女真族是與人蔘打交道最多的民族,如果把他們的族人從遼兵手中救出,這樣一來,女真族就欠下我們一個人情,而我們正好向他們打聽子母參的下落,說不定會有所斬獲!”
“不錯!”蔡攸微微一笑,點頭說道:“我正是此意!”
這時,林沖上前一步,拱手說道:“大.掌櫃,既然如此,想必您也已經想好對策了,不妨給我們分配任務吧?”
“對!”魯智深也附和道:“大掌櫃,您.儘管下命令便是,我們都聽你的!”
林沖和魯智深的態度便是其餘衆人的態度,當下,.衆人皆是目光灼灼的盯着蔡攸,等待着蔡攸給他們分配任務。
蔡攸虎目一掃,而後沉聲說道:“此次,我們不僅要從.遼兵校尉手中救下那個女真族的女子,而且我們還不能弄出人命來,不然事情鬧大,我們也不好收場!所以必須一擊命中!”
這時,武松眉頭輕皺,不覺問道:“何爲一擊命中?!”
蔡攸眼神閃爍,娓娓說道:“這就要靠霹靂火槍了!.片刻之後,我便拿着銀錢去交給遼兵校尉,而你們則要瞅準時機,開槍射擊,務必要射中那個遼兵校尉,而我也好出手救人!”
去不想蔡攸剛.說完,時遷就搖頭說道:“大掌櫃,這個辦法恐怕行不通!”
“這是爲何?”
蔡攸心中一凜,疑惑的說道:“時隊長,此處到遼兵所在的位置,完全在霹靂火槍的射程之內,而且按照現在霹靂槍隊的射擊水平,完全有能力在這個距離之內發動精確射擊的!”
這時,時遷又是一嘆,頗爲尷尬的說道:“大掌櫃,您所說的都在理!可是一個多月來,天寒地凍,多次下雪,霹靂槍的槍栓和扳機都已經被凍住了,一時半刻內是無法進行射擊的!”
“什麼!竟有此事?!”
當下,蔡攸的方寸頓時大亂,懊惱不已的說道:“哎呦,這可真是要命!接下來該如何是好呢?”
就在這時,一直沉默的花榮眼神一定,便走上前來,徑直說道:“大掌櫃,雖然小人不知道霹靂槍是何物,但是您的意思小人卻明白了個大概!既然現在霹靂槍不能使用,那麼小人願意一試!”說着,花榮解下背上的弓箭,滿臉自信的說道:“小人自幼跟隨名師習得箭術,二十幾年來,頗有些心得,在這個距離內,射中那個遼兵校尉,應該不成問題!”
“對呀,我可真是糊塗!我怎麼忘了花榮了,他可是號稱百步穿楊的神射手!”
蔡攸懊惱的一拍腦門,當下拿定主意:“那好!花將軍,這一切就全靠你了!記住,切莫射中其要害!”
花榮點點頭,說道:“大掌櫃放心,小人謹記便是!”
蔡攸輕嗯一聲,便把頭轉向楚奇:“楚先生,先去把銀錢取來!”
楚奇當下一楞,隨即說道:“大掌櫃,現在沒有那麼多的銀兩,如果要湊齊五千兩,還需要打開後面的銀箱!”
蔡攸微微一笑,在楚奇耳邊輕聲說了幾句,楚奇則點點頭,便轉身離去,不消片刻,就拿過來一個蓋着紅布的鐵盤:“大掌櫃,都已經準備妥當了!”
“甚好!”
蔡攸笑着點下頭,接過鐵盤後,也不再停留,直接又快步來到了遼兵校尉面前。
眼見如此,遼兵校尉先是狂喜不已,沒過多久,又皺起了眉頭:“咦?五千兩白銀豈是這麼個盤子就能裝得下的?難道是金子?!料想這些宋人不敢有所欺瞞!”
蔡攸笑眯眯的將盤子遞給遼兵校尉,說道:“整整五千,一個子兒都不差!”
遼兵校尉輕嗯一聲,隨手就將鐵盤上的紅布掀去,但是下面卻沒有什麼白銀,更沒有什麼黃金,只是一些大大小小的銅錢,個數約莫在五千左右。
“**!你敢耍老子!”
遼兵校尉頓時狂怒不已,瞪大了眼睛看着蔡攸,冷冷說道:“你可知道,你這樣做會是什麼下場?”
蔡攸卻是不明所以,依舊是一副無辜的模樣:“官爺,在下一直就是按照你的意思去辦的呀!整整五千,一個子兒都不差!”
“簡直是放屁!老子要的是白花花的銀子,誰他娘稀罕你這點破銅錢!”
看着蔡攸裝傻充楞,遼兵校尉頓時火冒三丈,破口大罵一聲,便一把就將蔡攸遞過來的鐵盤子掀翻。
而蔡攸等的就是這一刻!當下眼中閃過一絲駭人的精光,高聲喝道:“動手!”
幾乎是同一時間,只聽得彭得一聲弓弦震動之音,頓時響起一陣嚎啕的慘叫聲,只見一隻狹長的白羽箭不偏不倚的紮在遼兵校尉的左手掌心之上。
機不可失,失不再來!
蔡攸暗吐一口真氣,腳下輕點,如燕子抄水般,一把將完顏洪茹夾在胳膊下,而那個遼兵校尉只覺得眼前一花,原本拽在手中的完顏洪茹就已然不見了人影。
當下,遼兵校尉也顧不上左手傳來的劇痛,急忙勒令道:“弟兄們!這些是宋朝的奸細,給我統統拿下!”
“你們誰敢亂動,小心爾等的狗頭!”
就在這時,花榮大喝一聲,騎馬上前,而弓弦之上赫然又是一隻長箭!而魯智深、武松、林沖、李逵等一干好漢也紛紛出動,不消片刻,就已經將七八個騎兵團團圍住。
眼見如此,完顏阿骨打手臂一揮,身後的女真人皆是戰聲連連,朝着遼兵撲過去,徹底將遼兵的退路封死。
看到大局已定,蔡攸暗鬆口氣,便把完顏洪茹放開,輕聲說道:“姑娘,現在安全了!”
完顏洪茹輕看了蔡攸一眼,便不由分說的要跪倒在地:“完顏洪茹多謝公子救命之恩!”
蔡攸趕緊將完顏洪茹扶起,而後笑着說道:“姑娘切莫如此,路見不平,拔刀相助而已,着實受不得如此大禮!”
而此時,完顏阿骨打也趕緊上前,焦急的詢問道:“妹子,那些狗咋種傷了你沒?”
完顏洪茹甜甜一笑,輕道:“放心吧,哥哥!小妹沒事的!多虧了這位公子!”說着,完顏洪茹的一雙美目又不禁瞟向了蔡攸。
完顏阿骨打當下抱拳說道:“剛纔多謝兄臺出手相助!完顏阿骨打着實感恩不盡!”
“什麼?他就是完顏阿骨打?堂堂的大金國開國皇帝!”
蔡攸這一驚可着實是非同小可,他萬萬沒有想到,站在面前的這個其貌不揚的女真大漢,便是日後名動九州的完顏阿骨打!
當下,蔡攸也抱拳回禮:“在下蔡攸,見過完顏兄!”
此時,那些被圍住的遼國騎兵紛紛丟掉兵器,下馬投降:“諸位好漢,饒命啊!小人們一時財迷心竅,誤惹了好漢爺,就饒過我們這次吧?”尤其是那個遼兵校尉,更是一把鼻涕一把淚,也顧不得手上還插着一隻箭,連連朝着衆人磕頭,哪裡還有一點兒剛纔的威風勁兒!
眼見如此,蔡攸亦是哭笑不得,當下便對這完顏阿骨打說道:“完顏兄,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我看咱們還是放他們一馬吧!”
完顏阿骨打哈哈一笑,爽快說道:“蔡兄,這些都是你的俘虜,是殺是放,你自己決定便是!”
蔡攸微微點下頭,便走到那些遼兵前面,沉聲說道:“我向來的準則便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說實話,你們先前的做法,着實令我很生氣,所以我本應該不能饒過你們!但是我們初來乍到,並不想節外生枝,所以還是打算對你們網開一面!”
“多謝好漢,多謝好漢!”聽到蔡攸這話,衆位遼兵自是歡喜,連連朝着蔡攸磕頭作揖。
“但是!”
此時,蔡攸話鋒一轉,而後定定說道:“你們必須答應我一個條件!首先,你們的馬和手中的兵器都必須留在此處,你們則得排成一行,朝着東面行走十五里,一路之上不準回頭,如果誰敢回頭,小心你們的腦袋!等到你們行至十五里之後,才準返回來取馬匹和兵器。”說完,蔡攸虎目一掃,對着遼兵校尉說道:“不知你們是否同意啊?”
當下,其餘遼兵的目光齊刷刷的落在爲首的遼兵校尉身上,而遼兵校尉略微思索片刻,頗爲不情願的說道:“好漢爺,這個未免太有些強人所難了吧?”
“嗯?”
蔡攸眼睛微眯,似笑非笑的說道:“現在我爲刀俎,爾等爲魚肉,你們根本沒有討價還價的資本!”
遼兵校尉自然不敢反駁,當下連連稱是,不過遼兵校尉還是抱着一絲僥倖,強自說道:“好漢爺,這一來一回,自要花費很多時間,而小人們不消片刻就得回營交差,如果稍有貽誤,必會受到嚴厲懲處,所以還請好漢爺見諒!倒不如就讓小人們蹲在原地,而好漢爺自是可以隨時離去,小人們已經見識了好漢爺的手段,自然不敢再有所冒犯的!”
這時,蔡攸暗哼一聲,眉毛輕挑,厲聲喝道:“既然如此,那就休怪我下手無情!來人吶,將這一干人等全部就地處死,反正在這荒郊野外殺個把人,也沒什麼大不了的!”
“遵命!”衆人齊聲答應一聲下,而李逵首先亮出了那對寒光凜冽的鬼頭斧,大踏步朝着遼兵走去。
眼見如此,遼兵校尉嚇得魂都快丟了,趕緊連連磕頭討饒道:“就依好漢爺所言,小人們馬上就走,馬上就走!”
“早就知道你們是一羣軟蛋!”
蔡攸微微一笑,當下喝令讓衆人停手,而後沉聲說道:“那好!你們走吧!”
“是,是!”
遼兵校尉趕緊擦擦額頭冒出的冷汗,也不敢再耍什麼心眼,起身之後,把七八個遼兵聚集到一起,趕緊朝着東邊走去。
等這些遼兵走遠之後,蔡攸才頗爲滿意的點下頭,又返身來到完顏阿骨打這邊,笑呵呵的說道:“完顏兄,咱們也趕緊動身吧!”
這時,完顏洪茹眼中似乎多了些什麼,當下掩口笑道:“蔡公子,你這個辦法可真是古怪,這下可夠這些遼兵受的!”
蔡攸哈哈一笑,而後說道:“這些遼兵平日裡作威作福,今天也該讓他們吃點苦頭了!不然的話,他們的狗尾巴都要翹到天上去了!”
聽到這裡,完顏洪茹甚是同意,鼻子輕哼,當下說道:“蔡公子說的對!這些遼狗平日裡只會欺負我們女真族,我們族人都快要恨死這些狗咋種了!”
“妹子!放心吧,總有一天,遼狗會爲此而付出代價的!”
完顏阿骨打一臉堅定的說着,一雙虎目開闔之間,竟射出道道駭人的精光,着實是不同凡響。
這時,完顏阿骨打抱着拳,對着蔡攸說道:“蔡兄,不知你們要到哪裡去販茶?”
蔡攸思索片刻,而後緩緩說道:“自然要去一些大的城鎮!其實,我這次前來,並不是單單爲了販茶的!”說着,蔡攸便又換做了一副愁眉苦臉的樣子。
完顏阿骨打自是豪爽之人,眼見蔡攸如此,當下就問道:“蔡兄,是不是有什麼難言之隱,如果有的話,不妨說出來,說不定我們能幫上忙的!”
蔡攸等的就是這句話,當下就說道:“其實,我這次來東北一帶的主要目的並不是販茶,而是爲了尋找一味人蔘!”
當下,完顏洪茹輕笑一聲,娓娓說道:“蔡公子,你可算是找對人了!別的不敢誇口,單說這人蔘,在這東北一帶,我們女真族可算是獨佔鰲頭!所擁有的品種少數也有七八十種,數目更是奇多!”
“不錯!蔡兄,我妹子所言句句屬實!”完顏阿骨打點點頭,問道:“蔡兄,不知你要找的那種人參叫什麼名字!”
聽到這裡,蔡攸不禁心花怒放,趕緊說道:“我所找的人蔘名叫子母參,聽人傳說,這種人參非常稀少,不知貴族之內,有沒有這種人參!”
“子母參?”
完顏洪茹默唸幾遍,不禁皺起眉頭,對着完顏阿骨打說道:“哥哥,你可曾見到咱們族內有這種子母參?”
完顏阿骨尋思片刻,而後搖搖頭,緩緩說道:“女真族內的人蔘,我都能叫得出名字,可是卻從來沒有聽過什麼子母參啊?”
“什麼!就連你們也不知道子母參?!”
蔡攸心中不禁突突一下,原先心中燃氣的希望瞬間就被無情的摧毀,當下深深嘆口氣:“我就知道,打聽子母參的下落,並不是想象中的那般簡單。”
看到蔡攸又恢復了原先那副苦相,完顏洪茹竟也情不自禁的嘟起小嘴,而後說道:“蔡公子,等我問一下慶叔,說不定他老人家知道呢!”說着,完顏洪茹便朝着後面呼喊了幾聲。
片刻之後,烏延慶便牽着馬匹走了過來,先是朝着完顏阿骨打姐妹打聲招呼,便把目光落在蔡攸身上:“想必這位就是搭救小姐的英雄吧?”
蔡攸微微一笑,抱拳說道:“老人家謬讚了!在下蔡攸,英雄着實不敢當!”
烏延慶摸着山羊鬍,哈哈笑道:“年輕人虛懷若谷,着實是後生可畏!”
這時,完顏洪茹走到烏延慶身旁,而後嬌聲說道:“慶叔,您老見多識廣,可聽說過子母參?”
當下,烏延慶先是一愣,隨即陷入了沉思之中,半晌才說道:“呃,這個老朽還真是沒有聽說過!”
“啊?慶叔,連您都不知道啊!”完顏洪茹此刻的嘴巴高高的撅起,活脫脫像是一隻豎起的油瓶。
聽到這裡,蔡攸自是一陣失望,皺着眉頭說道:“老人家,這世上會不會根本就沒有什麼子母參?”
烏延慶搖搖頭,說道:“人蔘的種類繁多,老朽也只知其一二,至於世上有沒有這種子母參,老朽着實不能妄加揣測!”說着,烏延慶似乎想到了什麼,一臉肯定的說道:“不過老朽敢肯定,有一個人肯定知道有關子母參的事情!”
聽到這裡,蔡攸沒有絲毫猶豫,脫口而道:“此時是誰?”
烏延慶眼神閃爍,一字一句說道:“那便是本族的酋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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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