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兵啊!天兵!西域諸國安有一戰之力?”尉遲恭舒還在嘟囔,而趙桓看着不斷走過的河間軍卒,卻知道他們還需要時間。
即使是各州府挑選出的精壯青年,即使是十萬人選出的精銳之兵,即使是他們刻苦訓練到了極致,但是依然需要時間和血液,鑄就他們的軍魂。
明光、光要、細鱗、山文、烏錘、白布、皁絹、布背、步兵、皮甲、木甲、鎖子、馬甲十三陣,依次走過。
趙桓看着河間軍卒,走下了高臺,來到了河間軍卒之前,趙英緊跟着趙桓,手裡端着軍旗。
御衣坊並不單純給河間軍卒設計了大紅色的軍裝,還有飛揚的旗幟!直到此時,他們才正式成軍。
紅底黃字雕龍飛字旗,寓意飛軍。
其實趙桓蠻想畫個鐮刀和錘子上去,鐮刀錘子旗飄揚在汴京城頭,不要太壯觀好不!
但是想想就算了,真的這麼搞,百姓也不明白什麼含義,完全是在自嗨。
雕龍是完全符合河間軍卒天子親軍的身份的圖樣,在大宋,龍,還不是宮廷御用。
比如章惇一生的宰相袍上就有五龍雕紋。
“授旗!”趙桓從趙英手上的盤子裡,拿過軍旗,大聲的喊道。
趙桓將手中的軍旗展開,將旗杆交給了岳飛,說道:“旗在人在,人倒旗不能倒。”
“謹遵官家聖諭!”
岳飛慷鏘有力的回答了趙桓,聲音透過面具傳出的聲音,有幾分金屬特有的嘶啞。
“好。”趙桓大聲讚道!
趙桓走回高臺的時候,等到了自己添加的閱兵式的項目,也是後世人們最喜歡的環節,真理…
武器裝備展示環節!
首先是閃着金屬特有寒光的決勝戰車,走過了高臺,也引得人羣陣陣驚呼!
決勝戰車,由宗澤提供的初稿,多次修改,又在岳飛使用中,累計了大量的使用經驗之後,進行改良的軍用殺器。
前臉的金屬寒光,在陽光下更加耀眼,而修長的車身,更具有美感。
這次多次改良的決勝戰車首次現身,讓人更感覺到了那種來自機械威壓。
車陣依次排開,突然停下開始變陣,一聲喝令之下,車內的牀子弩的絃聲陣陣!
一道道紅色的箭矢飛向了沙場四處的木製柱臺。
箭弩插進了木製臺柱之中,五個巨大的橫幅瞬間滑落,橫幅隨風飄揚。
上面寫着的,就是剛纔的強軍五句。
配重自轉機關箭!又一工坊的神奇物件。
這是早就安排好的項目,趙桓並沒有感覺到驚訝,但是親從官們的大楯,依然擋在了趙桓的身前。
趙桓認爲親從官們,緊張過度了,自己這樣的皇帝,要是在汴京城頭,被自己的軍卒給射殺了,大宋還是亡了算了。
決勝戰車之後,就是由李綱親自設計的和打造的機械重力巨型投石車的方陣,一共四架高達十米的巨型投石機,如同一隻只巨獸走過陣前。
汴京城百姓也是第一次看到如此戰爭利器,驚訝的合不攏嘴。
趙桓本來就沒有躲着汴京百姓,所以允許他們觀禮。
投石機一出,議論紛紛。
“那是投石機?那麼大個頭嗎?真是第一次見到。快比大象大了!而且這車怎麼動的?籠子裡的那些人踩踏嗎?”
“我跟你說!我曾經參加過寧武關決戰!我見過這種人間利器!只要官家一揮手,數千斤的石塊,騰挪而起,指哪打哪!如臂使指!”
“霍!數千斤!指哪打哪!這麼厲害的嗎?官家果然是仙人轉世啊!如若不然,怎麼有千斤巨石騰空?”
“你是沒看見啊!當時是!數百巨石,劃過天穹!都將天,劃出了裂痕!只見官家隨手一揮!你猜怎麼着?”
“怎麼着?”
“天合上了!”
“霍!”
“當時完顏老大,驚的納頭就拜!完顏老二,拍馬就走!一戰決出勝負,翻手定乾坤!”
“吹的吧!我怎麼這麼不信呢?”
“我親眼所言,騙你作甚?有詩可證!你聽!正目斷關河路絕。我最憐君中宵舞,道男兒到死心如鐵。看試手,補天裂!”
……
趙桓並不知道他給李邦彥下達的控制輿情的命令,李邦彥在百姓裡面放的幾個托兒,把他從仙人下凡,變成了女媧再世,連天都給補了。
這些故意討論的人,都是李邦彥散出去的托兒,托兒倒是盡職盡責,收五分錢,辦一塊銀元的事。
讓大宋百姓更看不明白的是後面的軍卒,他們擡着一杆杆的圓形長杆,走進了人們的視野。
這是作甚?
讓百姓一頭霧水的是,這些軍卒擡着長杆進入,又擡着長杆離開了。
“官家的法寶啊!你不懂!只需官家心意一動,這長杆就可長可短,可大可小!不比那孫大聖的金箍棒差勁!聲如雷鳴,火光四射!那陣勢,嘖嘖。”
“吹!你接着吹!我信你一個字,跟你姓!”
討論仍在繼續,兩個人的討論比較投入,他們並沒有發現,旁邊的姑娘羞紅了臉。
這當然是陳規的火槍,而且是鐵管做的火槍,不過依舊是經常性的炸膛,大多數情況啞火。
試錯,纔是進步的開始,至少大宋的工坊已經走上了正確的道路。
最後出場的是蒺藜炮,這個時候熱鬧的汴京城牆和大宋汴京百姓,沉默的風的聲音都清晰可見。
當時趙桓實驗蒺藜炮的時候,可沒有瞞着大宋的百姓,那震天響的霹靂之聲,到現在汴京城的百姓,記憶猶新,沒想到,這就在閱兵式上看到了這種武器!
再之後,趙桓就離開了高臺。因爲之後的事,就是民間的一些藝人的表演,作爲進奏院的院正,自然知道應該怎麼做。
事實上,民間的藝人,總是帶來很多很多的精彩的表演,只不過趙桓不太喜歡這些而已。
趙桓找到了正在準備開拔的岳飛,此時的岳飛已經將行囊放到了馬背之上。
“官家。”岳飛驚訝的說道。
官家早就制定好了河間飛軍清繳流匪計劃,現在應該在沙場高臺看藝人表演纔對,爲何來到了這裡?
趙桓揮了揮手,讓趙英離遠點。趙英退了一步,就堅決不在退了。
“你又打不過他,站在這裡也保護不了朕啊。”趙桓看着趙英倔強的樣子,笑着罵道。
“那臣也不退。”趙英嘟囔的說道。
“愛待着就待着吧。”趙桓笑着說道:“嶽校尉,此去短則半年,長則兩年三年,歷經關中、河東、雲中、燕京、河北、山東、京畿路,責任重大。”
“臣定當竭盡全力!”岳飛中氣十足的說道。
趙桓左右看了看說道:“這是朕的密旨,你拿着,若是戰事不利,以保全實力爲主,以保全自己爲主。”
趙桓其實有點擔心自己來到大宋蝴蝶效應,岳飛被自己玩沒了,所以才一再叮囑他小心便宜行事。
“臣領命。”岳飛點頭稱是。
趙桓滿意的點了點頭,上一次趙桓傳密旨給王稟,王稟把密旨告訴了孫翊之後,就當沒見過。
他總是希望好人有好報,也下意識的給羣臣們留條後路。
不過趙桓看着岳飛的神情,總覺得自己這道便宜行事,和之前交給王稟的諭旨一樣,都是白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