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琛垂下眼眸,無聲一笑,“母親放心,孩兒心中有數!”
莊姨娘見該說的話都說了,事已至此,再多說也無益,話鋒一轉,“你和翌陽公主是怎麼回事?”
雖然在外人眼中,韓琛和翌陽公主是一對恩愛夫妻,但這也只能瞞過外人,卻瞞不過莊姨娘這個母親,她早就敏銳地察覺到琛兒和翌陽公主之間的異常。
“母親怎麼這麼問?”提到這個女人,韓琛臉上染上一層寒霜。
“我曾有兩次看見公主喬裝出門,回來的時候便雙目含羞,面色潮紅。”莊姨娘平靜道:“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她是外出私會男人吧?”
同在一個屋檐下,想要瞞過聰慧的母親,不是一件容易的事,但翌陽行事如此魯莽,不但母親知道了,連阿雪都知道,韓琛受不了阿雪看自己的眼神中的那種同情,那對他來說是一種最深的恥辱,不想讓母親擔憂,便故作輕鬆道:“反正她也不是我的愛人,就由着她去吧?”
“話可不能這麼說。”莊姨娘冷道:“外人眼中,她始終是你的妻子,若是傳揚出去,丟的是你的臉,是男人的恥辱。”
韓琛臉色猛然一沉,雙手緊篡成拳,這個不知死活的女人,是時候給她一些教訓了,淡聲道:“孩兒明白,請母親不用擔心。”
話音剛落,外面就傳來侍女的聲音,“奴婢參見公主。”
莊姨娘和韓琛對視一眼,那意思很明顯,不能因爲她是公主,就由着她肆意羞辱自己。
“妾身見過公主。”莊姨娘行事素來嚴謹自持,在府中,依然對公主行君臣之禮,何況,她雖然是韓琛的母親,卻不過是韓德維的妾室,身份低微,哪裡敢以公主的婆婆自居?
今天的翌陽公主和往常有些不同,以前回來的時候,都粉面含春,眼蘊秋波,今天卻雙眼紅腫,淚痕未乾,似乎剛剛哭過,想不到莊姨娘也在,勉強道:“不必多禮!”
莊姨娘看公主這副模樣,很可能是和情人鬧彆扭了,心頭越發惱怒,對韓琛微微一頷首,語氣很是冷淡,“看來公主也累了,妾身告退。”
此刻,翌陽公主的確十分傷心,因爲郭信就要成親了,對方是一個開雜貨鋪的老闆的女兒,天潢貴胄的金枝玉葉,竟然比不過一個賤民的女兒?
翌陽怎麼都不能接受,她不能接受郭信有別的女人,她哭,她鬧,她罵,連公主的威嚴都拿出來了,可這一次,一向對她百依百順的郭信卻十分堅決。
郭信的理由也很充分,他老母已經上了年紀,指不定哪天就駕鶴西去了,他又在宮中做侍衛,無暇照顧,一直都是雜貨鋪老闆的女兒在照顧,耽誤了人家這麼多年,怎麼說也要給她一個名分。
最重要的是,老母天天嚷着抱孫子,他雖然和公主兩情相悅,時時幽會,但公主畢竟不能給他傳宗接代啊,退一萬步講,就算公主真的可以掩人耳目誕下他的孩子,可一輩子不能認祖歸宗不說,老母也不能終日享含飴弄孫之福。
若是隻有他自己一個人也無所謂,但他不能不顧忌老母的想法,做一個不忠不孝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