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下意識的張嘴想要解釋,樑笙卻根本不給我機會,他低頭看了一眼手腕的表,漫無表情的道:“還有半個小時發佈會就開始了,你確定你要以這樣的姿態上臺?”
陳舒蕾咬着下脣明顯的猶豫,大概也是覺得這個時間點並不是她鬧事的時機,她眯眼湊近樑笙耳邊說着什麼。
我看着兩人近乎貼在一起的臉,心裡悶悶的。
這種心情一直持續到我給陳舒蕾化完妝結束,在我收拾化妝箱的時候,陳舒蕾屏退了周圍幾個閒雜人等,從包裡拿出一根菸,並沒有馬上點燃,她將我從頭到腳打量了一遍,然後注視着我的臉,問:“你是怎麼進這家公司的?”
原來她也注意到了樑笙的那個眼神,也同樣察覺出其中的意味深長,她一定是誤會了,以爲我和樑笙之間有什麼。我放下化妝箱,認真的與她對視,“我是秦諸仁的學生,跟我同期進來實習的還有三個。”
“秦諸仁的學生?難怪。”陳舒蕾點上煙安靜的吸了幾口,接着說:“那,他的生日宴上你有沒有見過你們樑總?”
她果然還是懷疑我了。
我果斷搖頭,可一想又覺得哪裡不對。
秦主任的生日宴,我確實是見過樑笙的,還和他起了口角,要不是因爲我口無遮攔嘲諷了他,他或許也不會公報私仇,讓我們主管給我安排難度這麼高的活。但這件事我必然是不能告訴陳舒蕾的,懷疑的女人有時候是沒有判斷力的,她要是誤以爲我和樑笙之間有什麼,那我可真是百口莫辯了。
想到這我又幹脆的點頭,“我想起來了,我好像是見過他,不過我看到的時候他是和秦諸仁在一起,並沒有什麼年輕漂亮的女人。”
樑笙可以對我不仁,我卻不能對他不義啊,該替他說好話的時候我還是很慷慨的。
“你在哪裡見到的他?”
我以爲這麼說完陳舒蕾就會不再追究,沒想到她居然逼問起細節來。
這讓我如何回答?一個陌生的酒店客房?
酒店?!我驀地一怔!
我記得楊雪說樑笙抱着
一個年輕漂亮的女人去了酒店套間,樑笙看我的那個眼神又確實不同尋常,我忽然產生一個可怕的念頭,難道楊雪口中說的那個年輕漂亮的女人是我?
不可能!
就算我酒醉暈倒,抱我去酒店的人也不可能是樑笙。
“你在想什麼?爲什麼不回答了?”陳舒蕾捏着煙的手指變得僵硬,聲音也逐漸清冷。
我含糊道,“當然是在生日宴現場啊,還能是什麼別的地方,怎麼了?你不會是真的相信了楊雪的話吧?”
在我的猜測沒有得到證實之前,我只好轉移話題,分散陳舒蕾的注意力。
陳舒蕾吸完最後一口煙,扯了扯嘴角說,“沒有,我就隨口問問。好了,我去會場了,你收拾一下就過來吧。”
我點頭,目送陳舒蕾離開後,立馬拿出手機給汪曉丹打電話。
“太好了,你竟然還活着!”電話一接通,就傳來汪曉丹那女人沒頭沒腦的叫喚。
我直接打斷她,“我問你,昨天是誰送我去酒店房間的?”
“還能有誰,秦主任唄。幹嘛,是不是回頭想想,能被秦主任公主抱是件多麼幸福的事啊嗯?”
汪曉丹的花癡讓我無心應對,但得知我是被秦主任抱去酒店房間的,心裡那塊大石頭終於放下了。我用餐巾紙將陳舒蕾捻滅在化妝桌上的菸頭小心翼翼的包起來,拎着化妝包往外走,我問汪曉丹,“我現在去發佈會現場,你要不要過來感受下鎂光燈的閃耀?”
“能看到陳舒蕾嗎?”汪曉丹驚喜的叫了出來。
我‘噓’了一聲,認真道,“小點聲,就你自己過來,別告訴其他人。”
“好好好,我現在就過去。”
我趕到的時候,新聞發佈會已經如火如荼的進行,陳舒蕾依然是全場奪目的焦點,她今天的妝容乍一看清新素雅,並沒有特別亮眼的點,但如果從鏡頭裡看,畫面裡的她精緻的像一座精心雕刻的女神像。陳舒蕾的確有她過人之處,並不是膚淺的五官美,說的通俗點,她就是那種天生就在聚光燈下閃爍發光的女王。
欣賞之餘,我忽然看到一抹熟悉的身影從我眼前走過。
考究的西裝襯托出的修長硬朗的身材,不正是樑笙?
他帶着一副墨鏡,姿態從容而疏離,嘴角是高高在上的淡漠,墨鏡後是怎樣平靜的眼神我不清楚,只見他站定幾秒後在人羣中四下搜尋這什麼,然後兩手插兜,加快了步伐從後門離開了。
他的眼神並沒有觸碰到臺上的女人,儘管那個女人從頭到尾都有意無意的注視他。
我想這大概就是陳舒蕾糾結的根本點,樑笙似乎沒那麼愛她。
又過了好一會兒,汪曉丹還沒到,剛準備給她打電話,她的倒先打了進來。
“沈言,你猜我看到了誰?”
汪曉丹咋咋呼呼的開口,讓我心裡莫名一驚,“誰?”
“劉楠皓!”汪曉丹上氣不接下氣,“我剛剛在電梯口碰到他,現在正跟蹤他呢,你猜我看到了什麼?”
聽到劉楠皓這個名字,我還是忍不住想要窺視,可表面上卻要裝出一副滿不在意的樣子。我沉聲回答,“他的事情我現在不想知道。”
“真的嗎?他跟別的女人去酒店開房你也不在意?”汪曉丹壓低了聲音,卻透着一絲壞笑。
我以爲她說的‘別的女人’是袁玉珊,立馬否決掉,“有什麼好在意的,這種事情對他來說不是家常便飯嗎?我和他已經分手了,現在他跟誰在一起,都和我沒關係!”
汪曉丹的回答卻讓我陷入無盡的沉默,她說,“沈言,他旁邊的女人不是袁玉珊,袁玉珊終於遭報應了,她也‘被小三’了,哈哈哈那個賤人,她還以爲自己撿了個寶,一定沒想到她撿到的可是個‘出軌專業戶’啊哈哈!”
汪曉丹的笑聲讓我整個心都揪到一起,我不知道該說什麼,汪曉丹可以沒心沒肺的笑,可以爲袁玉珊得此下場而感到興奮,但我不行,我只覺得這是在我未癒合的傷口上重新撒了把鹽。
原來悲哀的不只我一個,還有袁玉珊。
汪曉丹掛斷電話之前說了最後一句,“我靠,沈言你快過來,出事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