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個公司誰不知道樑默華和樑笙對待工作嚴謹到刻薄，他們讓我這麼冒冒失失的去會議室擺明了是讓我去丟人，這種整人的手段未免太過分了點吧。
“文件？”方瑩也露出一臉疑惑，回頭掃了一眼身後的同事，忽然提高了音調，“誰幹的？”
沒人迴應。
我叫住方瑩，“行了，你們也別在我面前演戲了，這件事我可以當做沒發生，以後都井水不犯河水，誰也別招惹誰。”
要不是之前在彩妝部經歷了幾個月被排擠的日子，按照我以前在學校的脾氣，我斷然不會這麼輕易的息事寧人。眼下我慢慢學會了隱忍了，心裡再不爽也不能到處發泄，畢竟這裡是職場不是學校。
方瑩臉色變得有些不好看，她拉下臉，問我，“你什麼意思？我好心幫你，你反而覺得我慫恿他們陷害你？沈言，要不是看你長得不錯，我都懶得理你，別給你點顏色你就開染坊。”
手機忽然震動了起來，看了一眼屏幕，是我媽打來的。我隨手按成靜音，準備繼續說什麼，角落裡忽然有個其貌不揚的女人站了起來：“別吵了，是我讓她送的文件。方瑩，你之前不也懷疑她是上面安插的眼線嗎？怎麼一轉眼，你就變成好心人了，敢情你唱白臉，讓我們唱黑臉，你可真聰明，好人都給你做了。”
方瑩氣急敗壞，走過去就朝那女人臉上甩了一巴掌，罵道：“你他媽是傻逼嗎？懷疑歸懷疑，我有讓你用這樣的方式去試探人家嗎？這是她運氣好，運氣差點指不定就要捲鋪蓋走人的，人家招你惹你了你這樣害人家。”
我看着眼前的一幕，整個人都凌亂了。
眼前在彩妝部，雖然有幾個難纏的人，但誰不喜歡誰都擺在檯面上，很少有這種背地裡插人一刀的行爲。這麼對比起來，彩妝部還算純潔的。
“行行行，就你能，就你聖母白蓮花，別以爲我不知道你是黃鼠狼給雞拜年，你對人家按的什麼心，估計也只有她不知道了。”那個女人憤懣的說道。
“都閉嘴！”劉大偉出聲呵斥，看了我們一眼，對我說，“你手機不是響了嘛，出去接電話吧。”
劉大偉給了我這個臺階我一點也不感激，拿着手機瞥了他們一眼就往外走。我媽的電話還在打，因爲沒有心情，坐在樓梯間平復了好一會，才接了起來。
我媽開口二話不說就質問我，“沈言，你給我老實交代，昨天晚上你去哪了？”
我心裡一跳，不答反問
：“怎麼突然這麼問？”
“你就跟我說，你昨晚在哪過夜的。”
以前每次我媽這樣質問我，她一定是掌握了什麼消息，不會平白無故的問，我有些心虛，靈機一動，就說：“萱萱搬新家，幾個朋友去她家吃飯了，喝多了酒就在她家睡了。”
我媽知道萱萱的，我電話裡跟她說過好幾次，從小到大我身邊的朋友我媽無一不知無一不曉。在她的觀念裡，物以類聚人以羣分，她得知道我跟什麼樣的人交往，才清楚我過的是什麼樣的生活。說白了，她就是怕我給人帶壞了。
雖然我媽在男女關係方面比我爸要開明許多，但是婚前同居這樣的事情總是登不上臺面的，自然是不能說實話，所以只好拿萱萱做擋箭牌。
我媽半信半疑，“你確定是萱萱，不是別人？我可聽說，你昨天在男人家裡過夜的。”
這就是精明女人慣用的套路，她如果真的聽說了，就直接殺過來問我那個男人是誰了，而不是這樣明顯的試探。
我堅持口供：“怎麼可能，不信我給你萱萱的號碼，你問萱萱，真是在她家裡過夜的，秦主任他們都在呢。”
秦主任是我以前的老師，我媽和他有過幾次照面，對他的印象還不錯。
“秦諸仁也在？那樑總呢？他也在的吧。”我媽繼續試探。
嗬，連秦主任和樑總的關係都打聽出來了啊，看來她最近生意不忙啊，在我身上下足了功夫。
我有些不耐煩的解釋：“張女士，你想什麼呢，你不會特意打電話過來八卦這些事吧，我可是上班時間。你是老闆無所謂，我上頭有領導盯着呢。”
我媽不吃我這套：“上班還不能接電話了？你們公司要是這麼不人性化乾脆辭掉算了，來我這，我給你多幾倍的工資。”
“又來！”我有口無心的敷衍：“好了，我不跟你說了，我要去忙了。”
“等等！我話還沒說完呢。”張女士八卦起來簡直就是洪水氾濫，“昨晚我在你那附近開會，本來經過你那想上去看下你的，結果你不在家，我就這麼一問。你說你住在萱萱家也只是片面之詞，然而我也沒證據，不好說你什麼，但是有一點我得提前警告你，我倡導自由戀愛，但堅決反對你在外面亂搞男女關係，這一點是你爸的雷區，你也掂量着點，別以爲不常回家天高皇帝遠的，我們就不管你了。”
“哎呀，好啦好啦，我沒有亂搞男女關係，我要上班了，不說了。”電話還
沒掛斷，我媽最後還叮囑一句：“你給我注意點！”
坐在樓梯間發了好一會兒的呆，覺得這個世界上真正關心你的還是你爸媽。他們總說我要是個男孩子，就放任我在外面怎麼瘋怎麼野都沒關係，哪怕跟老家那些外地打工的男孩子一樣一年帶一個女朋友回家都無所謂，可我是個女孩子，還是他們唯一的女兒，他們自然得在我身上多花點心思。尤其是我爸，青春期的時候，有事沒事就在我耳邊吹風，說什麼女孩子要矜持要高冷的，談戀愛可以，但是得有底線之類的話。
原本我和劉楠皓也沒那麼快交往，就是因爲聽的多了有些叛逆，但是原則性的東西我還是知道的，什麼是雷池什麼是底線我都分得很清楚。
所以，婚前同居，真的是我暫時還不能接受的事。
心情好了一些後，就覺得剛剛在辦公室裡說的那些話似乎有些衝動了，尤其是對方瑩，是我冤枉了她。
不過那個女同事說方瑩對我不安好心，這一點倒是讓我很奇怪，我和樑笙的關係他們應該是不知道的，否則就不會對我這樣的態度。既然如此，我自問渾身上下也沒什麼好值得她覬覦的。
想不通索性就不想了。
剛纔的事情一鬧，原本說好中午一起吃飯的，自然也就不作數了。
我給萱萱發了短信，問她要不要一起吃飯，她沒回復，就徑直去了食堂。
因爲去的有點晚了，排到我的時候，雞腿已經賣完了，那個大叔不好意思的朝我笑了笑，“要不給你只大排？”
我搖了搖手，“不了，謝謝。”
忽然有人夾了只雞腿到我餐盤裡，“我的給你吧。”
袁玉珊的聲音，不擡頭也知道。
我沒好氣的看了她一眼，準備將雞腿還給她，不遠處方瑩他們走了過來，我怕撞上了尷尬，直接繞到最裡面的座位上坐下。方瑩很顯然看到了我，原以爲就此成爲陌生人，沒想到她竟然不計前嫌，還是走過來邀請我和他們坐一起，我猶豫着不知道怎麼拒絕好，袁玉珊擋在我面前，開口道：“不好意思，我們有點事情要說，下次在跟你們一起吃吧。”
方瑩看了我們一眼，也沒多說，“那好咯，剛纔的事情不用放在心上，你別有什麼心理負擔。”
我點頭，“嗯，我知道，謝謝你。”
方瑩走後，袁玉珊在我對面坐下，用一種很自然的口吻問我：“剛纔是發生什麼事了嗎，她讓你別有負擔？”
（本章完）